接下來的訓練還是能訓練,伊姆斯變著花樣地折磨這群球員。彷彿不把他們整的徹底爬不起來就不會善罷甘休一樣。隊員們私下抱怨這位前溫布爾登的球員是不是心理扭曲了,以折磨人為樂。
不過業餘球隊的訓練本來就沒什麼技含量,倒也沒有人抗議說什麼主教練訓練無方,水平不到家之類的。
結束了下午的訓練,大多數球員們直接和隊友們告別,就穿著一踢球的服離開了。就像平日裏他們來踢球一樣,踢完球直接就這樣回家,很隨意。
國王牧場是一座很簡陋的球場,更室里完全沒有熱水淋浴,就算是冷水,噴頭也只有四個。夏天還好說,直接洗冷水大家都還能習慣,冬天來了怎麼辦?目前還沒人想那麼多,就算是如此簡陋的球場,AFC溫布爾登還未必有錢租用的起。
只有數人選擇在這裏沖冷水。大家其實都知道劇烈運完之後洗冷水澡對不好。
楚中天就是數人其中之一,仗著他年輕還結實,他不在乎好不好的。他的全上下幾乎都讓汗水洗過十遍了,渾黏糊糊的,如果不沖個澡,實在太難了。再說了,回住也要衝澡的,那還得自己花錢水費,還不如在這裏洗了。
「我們先走了,楚。」希林和沙利文在外面的更室里沖著淋浴間喊。
「再見!」楚中天一邊用香皂抹著,一邊回應。
冰涼的水從噴頭中瀉下,洗刷著他的,他覺得很舒暢。雖然他在訓練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緒,雖然能訓練他很喜歡,可他也和自己的隊友們一樣,著進行有球訓練,同時也比賽……畢竟他是來這裏踢足球的,而不是來這裏練跑步的。
足球的樂趣不是單純跑步就能會到的。
楚中天想起以前看日本畫片《足球小將》的節,那裏的主角踢著足球上下學,恨得不睡覺都和足球一起過。他小時候可沒有做過踢著球上下學的事,但是抱著足球睡覺他還是真的干過……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給自己買了第一隻真皮足球作為送給他的六歲生日禮之後,他真的抱著睡過覺。而且出去踢了之後,帶回家一定要很認真的放在水池子裏仔細刷乾淨……那時候的他是如此的喜歡足球:新買的球連睡覺的時候都捨不得下來,一定要穿著睡,對那時候的他里說,一件漂亮的球就是最好最好的服了。好不容易出門玩要照次相都穿著球照,因為這是他的「時裝」;新買的雙星球鞋即使是在家裏都要穿著跑上幾圈,橡膠底所帶來的特殊彈;生日的時候,沒有什麼比收到一個新足球這樣的禮更能令他高興的了。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真是單純啊……一個真皮足球、一件新球、一雙新球鞋就好像是可以放一輩子的寶貝似的。
自己那時候對足球的熱真是純潔的不帶一雜質。那時候的他可沒想過什麼披上國家隊的戰袍,為國爭,為國效力。也沒想著為什麼職業足球大明星,他還不知道什麼做職業足球,也不知道踢球可以為大明星呢。就是單純的喜歡,覺得踢球很快樂,帶球過了一個人很快樂,攔下對方的一次突破很快樂,進了對方一個球很快樂,完了一次妙傳很快樂,當然最重要的是——和隊友們一起贏下一場比賽,那才是最快樂的。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快樂都一個個逐漸離他遠去。
他覺得有些快樂是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
因為走神,今天這澡洗的時間有些長,當楚中天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更室里已經空無一人了。獨自一人換完服,他從簡陋的更室里走出來,卻吃驚地發現出口站著艾米麗。
「天越來越暗,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問了出來的人才知道你還在裏面。嗨,楚。」艾米麗向楚中天打招呼。
「你好,艾米麗。」楚中天回過神來,回禮道。「你怎麼來了?」
「幫俱樂部忙完了籌款的事,就順道來看看你。沒想到我來的時候,你們的訓練已經結束了。訓練的覺還好嗎?」艾米麗在門口等著楚中天走出來。
「還好,都是能訓練,我最擅長的。」楚中天聳聳肩。「籌款的事怎麼樣了?」
一說到這個,艾米麗就笑了起來,臉上有止不住的驕傲神。向楚中天出了兩手指頭:
「我們只需要兩萬英鎊就能租下這球場一年的使用權。」
楚中天注意到說的是「只需要兩萬英鎊」。要知道就在十一天之前,還憂心忡忡地說:「我覺得兩萬英鎊太多了,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湊出來。」
「十一天過去了,我們湊到了七萬!」突然大聲了起來,很興地對楚中天尖著。「七萬英鎊!足夠租下這座球場到2006年!我們做到了!我們真的做到了!只用了十一天的時間,我們籌到了七萬英鎊!!」
楚中天看著艾米麗圍在他邊高興地蹦來蹦去。他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真心為此到高興。
「我們證明了自己!我們對溫布爾登足球的,並不會因為那支該死的富人球隊的離開而減弱!我們現在可以繼續使用這座球場了,雖然它很小,不過沒關係……」
艾米麗突然又安靜下來,抬頭看著國王牧場的外牆。和那支打算搬家的溫布爾登所用的主場比起來,這裏更像是中學球場。
「溫布爾登隊最初是在市區的公共草坪上踢球的,普勞巷也只有一萬七千人。我們總會回去的。」
抬頭仰著落日餘暉下的國王牧場,這座球場失去了原先的彩,只有一片燦爛的金黃。看起來也不那麼破敗了。
楚中天突然想到了在球隊正式立的那天下午,俱樂部的主席斯圖爾特先生也是這麼說的。
「去該去的地方!去頂級聯賽!回到該去的地方,倫敦西南區!」
當時這座小球場里的呼喊聲震耳聾,讓他以為自己置老特拉福德,或者溫布利。那震耳聾的吶喊聲,讓他當時也不自的攥起了拳頭,想要跟著他們一起呼喊。
「真可惜。我不能在這裏呆到看見的那一天。」
艾米麗收回目,扭頭看著楚中天。
「我只是一個留學生。」被艾米麗盯著看的楚中天聳聳肩,解釋道。「四年之後我就畢業了,那時候球隊會在哪兒?」
艾米麗笑了笑:「不管以後你在哪兒,等溫布爾登重返頂級聯賽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回來。你可是溫布爾登的第一批球員。溫布爾登新紀元的第一位外援,哈!」
楚中天向出手:「一言為定。」
艾米麗握住了他的手:「一言為定。」
※※※
PS,兩更完畢~~
花絮:十一天湊到七萬英鎊是真事,要知道溫布爾登可不是什麼大俱樂部,球迷人數也遠不及那些大球隊。由此可見國外球迷們對他們所支持的球隊的忠誠,令人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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