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上前,敲響了門環。
“誰啊”
“在下張唐卿,和家父過來拜訪趙師伯。”
只聽到門后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父子倆等了一盞茶時間,趙府的門大開,趙謙邊系扣子邊哈哈笑著。
“哈哈,我說今日為何喜鵲的歡,敢是文思來了。”
張桂山鄭重的行了個禮:“桂山拜見師兄,恭賀新春。”
“哈哈,咱們師兄弟之間,哪來的這麼多規矩?文思,快快請進,唐卿是第一次到家我來吧?”
“是唐卿的不是,早該到府上來拜訪。”
“哈哈,你來了,家里也沒人。”
趙賢迎很傷,我不是人?
三人來到中堂,下人端上了茶葉沫子。
趙謙目懇切的看著張桂山:“桂山,唐卿跟你說了嗎?”
張桂山點了點頭說道:“說過了,恩師希我們爺倆去開封讀書。”
“你是怎麼打算的?”
張桂山喝了口茶沫子,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本來恩師相招,做弟子的不該有商量,但在下家里確實有難,一是故土難離,二是唐卿剛有了點名聲,如果貿然去了開封,可能對唐卿無益。”
“無益?”,趙謙臉不好看了,我爹親自教導學問,竟然是無益?
“師兄誤會了,有恩師親自教導唐卿,桂山正求之不得呢,我的意思是說,東京繁華,唐卿可能會迷失自己。”
趙謙這才好了點。
東京的繁華,趙謙最有發言權,他也能理解張桂山的心,很多小地方的孩子去東京后,被繁華迷了眼,漸漸的,路子就走歪了。
就像是趙賢迎,跟著趙師民進京求學,但趙賢迎好的不學,反倒是跟著一群二代們學了個寂寞,慢慢的開始喝花酒、聽小曲,反倒是把學業放下了。
趙師民無奈,只能把趙賢迎送回老家,讓老友王子容親自教導。
從趙師民的角度考慮,他想親自教一教張唐卿,將來張唐卿功名就后,趙師民也有面子。
所以,趙謙站在他父親的角度上考慮,還是希張唐卿去東京讀書。
張唐卿說道:“師伯,我自覺現在水平還不到家,所以,我想松林書院讀書,等我覺得文章水平能達到一定高度,再請師公親自教導,到時候,我必將親自前往開封。”
張唐卿的話有理有據,一是水平不高,還不用師公親自出手,二是等我覺得水平夠高了,一定去找師公拔高一下水平。
趙謙思索了會,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回東京后稟明父親后,由他老人家做主吧。”
“如此也好。”
張桂山父子并沒有在趙家多待,因為趙家門口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是來拜年的。
回家路上,看到王曾府門口站了上百人,張桂山問道:“唐卿,我們要不要去拜訪一下王益王大人?”
“拜訪他干什麼?”
“畢竟是王益幫你打出了大宋文豪的名,總歸是要謝一下人家。”
張唐卿腦海中想的不是王益,而是王,王小娘子在家嗎?
“因為這件事特意謝人家,顯得咱矯了,有后補吧。”
張桂山非常羨慕王家,王相公當年也是寒門士人一枚,如今,已經為青州府頂級家族之一。
“由寒門一躍而天下宰輔,王相公好氣運啊。”
“爹爹,王家以前是寒門嗎?”
張桂山老臉一紅,爭辯道:“我所說的寒門,是指貧寒家門,不是那個寒門。”
“哦,那是我理解錯了。”
什麼寒門?
寒門是指勢力非常小的世族之家,并非指貧民百姓,貧民百姓“庶族”。
王相公家以前可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只能庶族。
正月初一,就在拜年與互相拜年中過去了。
晚上,張桂山把張唐卿拉到了書房。
“爹爹,我有事呢。”
“啥事還有比溫書更重要?”
“您知道咱家的榮寶齋要開業了吧?”
“知道啊,老王夜以繼日的干活,不就是為了正月初八開業嗎?你去干什麼?”
“爹哎,親爹哎,你不知道紅蓮和紅梅硯是我雕的?”
“知道啊,但老王說他已經可以獨自完了。”
張唐卿崩潰了,雖然老王可以獨自完青松硯,但總歸是差了三分氣神,必須經過我的指導或者說修正才行。
此刻,張唐卿終于理解了周禮,周禮從來不希他爹在家,自由的氣息比什麼都重要。
“爹,白天我跟你一起溫書,晚上我要去幫幫老王,否則正月初八開不了業。”
“不行,正月初八開不了,那就正月初十。”
“可正月初十我要和陳老二接水書局。”
一說到水書局的事,張桂山臉拉的老長。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聽白押司說,你把水書局的雕版全賣了?”
張唐卿猶豫著,點了點頭,因為他發現張桂山已經于發的邊緣了,趕用手捋著張桂山的的脯說道:“爹爹,別生氣,別生氣,你兒子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生意?”
“隔行如隔山,你會作詩,會雕刻,但不一定知道書局里的道道。”
張唐卿在張桂山上了會,把張桂山的印章拿了出來。
“爹爹,你過來。”,張唐卿拉著張桂山到書桌旁邊,拿起張桂山的印章蓋了下去。
紙上出現了張氏桂山四個篆字。
張桂山又掏出親自雕刻的榮寶齋的印章,和張桂山的印章并排著蓋下去,紙上出現了“榮寶齋張氏桂山”五個字。
“爹爹,如何?”
張桂山茫然的搖了搖頭。
張桂山又拿出自己的印章,三個印章并排著蓋了下去。
“榮寶齋張氏桂山唐卿”
換一個順序,變了“唐卿榮寶齋張氏桂山。”
忽然,張桂山忽然像抓住了什麼一樣,盯著幾枚印章,陷了沉思。
過了一炷香時間,張桂山才不確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刻很多類似這樣的印章,到時候想印刷什麼書,把這些印章排列一下,就能直接印?”
張唐卿豎了個大拇指。
“爹爹,咱們的印章都是紅石或者田黃石印章,造價太高,咱們用不起,不過,咱們可以用木頭,或者用泥啊。”
“木頭倒是好理解,泥?在泥上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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