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子是不是琵琶妖他暫時看不出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的那些絕對是傀儡，只是披著一張人皮的傀儡罷了。

其中倒是也有幾個是畫出來的皮，便是那在將軍府中最初被尹莫然解決的那幾個，那幾張無比醜陋的臉便是畫出來的。

琵琶妖是的，畫出來的東西也是的，卻是見畫出來這樣丑的，倒不是說這畫工不好，大約只是厭惡極了吧，便故意畫上了惡丑的臉披在他們的骨架子上，也不知道是在噁心誰。

街道上鮮流淌，順著那鮮很容易便是到了韓家。

韓家裡面似乎是有誰在爭執著什麼，沈清瀾和司卿言站在門口就能夠聽見這屋的爭執聲。

「韓郎，跟我離開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我不走……姑娘……你走吧……你傷了……要……快點……治療……」

「韓郎！跟我走吧，我是娘啊，我求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跟我走好不好？他們，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沈清瀾推開了門，門的兩個人愣了一下，隨後紅子趕擋在了韓的面前，「你們要做什麼，沖我來！」

沈清瀾就是這樣想的，也不管那韓是打算如何，直接便是縱劍上前了。

紅子本就是了重傷，口還有鮮在流淌，但是卻依然頑強地支撐著，想要給韓留下一線生機。

然而韓的眼睛卻始終只看著司卿言，準確來說是只看著司卿言眼角的那顆淚痣。

司卿言看著韓，不是很討厭這個鬼新郎，這個甚至是有些傻乎乎的鬼新郎，但是沈清瀾不了，當下便是要衝著那鬼新郎而去。

紅子一著急，趕祭出琵琶，那琵琶像是有了靈魂一樣，飄在空中，自己便是開始撥琴弦，刺耳的聲音傳來，沈清瀾倒是不覺得什麼，但是司卿言卻是不住的，臉驟然間便是變了，整張臉變得很是難看。

沈清瀾趕上前抱住了司卿言，捂住了司卿言的耳朵，另一邊卻縱著自己的劍之間沖著紅子而去。

那琵琶想要阻攔，卻阻攔不住，眼看著那劍就這樣直直刺了紅子的心臟。

紅子本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打暈了韓便要離開的，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到韓便是已經倒在了地上。

紅子的眼中滿是不甘，角鮮流淌而出，韓看著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忽然腦袋一疼，有什麼記憶一腦兒全部湧了腦海。

回憶中他們有著很好的人生，他和娘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約定了今後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然而世事無常，那時候鬧了兵，所有的青壯年全部都被徵收去當了兵，韓本是個讀書人，卻被強迫著去當了兵。

臨出發前，韓還笑著安娘。

「放心吧，等到戰爭結束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便回來娶你。」

「嗯，我等你回來。」

兩個人相擁。

韓上了戰場，憧憬著自己回了家鄉便迎娶娘，這樣的想法讓他熬過軍營中的苦難，但是卻沒有熬過戰場上的廝殺。

他本是個讀書人，哪裡是會打什麼仗的？

當看著自己的倒下的時候，韓只覺得很是虧欠，這份虧欠是對娘的，他虧欠了娘一份承諾，說好的待我平安歸來我便迎娶你回家，卻已經是人鬼殊途了。

也許是因為這份虧欠的太過於熾烈了，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

準確來說是還能夠行，卻已經是為了鬼魂了。

他曾聽老人說，有些人生前怨念慎重，死後便會化作鬼魂，在世間漂泊，等到癡了了便能夠消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會消散，他只知道自己想要見見娘，在這最後的日子裡面，若是能夠一直陪著娘也是好的。

雖然老人們也說鬼魂是瞧不見的，只有那修士能人才能夠瞧見，但是沒關係，若是能夠陪伴在娘邊，便是已經是自己天大的幸運了。

他不知道自己飄了多長時間，只知道自己停下來的時候，看到那座悉的城的時候，聞到的不是悉的氣息，而是腥的氣息。

他站在城門口，忽然有些恐懼了，他不敢邁進去了，腦海中各種的想法飛速而過。

難不是敵軍已經攻到了這裡？可是不是說敵軍已經被制住了嗎？

他擔心娘遇害，便趕進了這城，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看到的是自己一生都不想要看到的東西。

城滿滿的都是首和鮮，每一步走過去瞧見的都只有腥，他強忍著不適往城走著，越是往城中間走著，這首便是越多，每一首都很是噁心，比戰場上看到的更加的可怖。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活口，卻是剛剛將劍從活人的口拔出來的娘。

他瞪大了眼睛，怎麼都不願意相信那個上沾滿了鮮的人會是娘，會是自己的那個溫婉的娘。

娘像是能夠看見自己，看到自己也是震驚的，想起自己手上還滿滿的都是鮮，有些慌張，趕扔掉了手上的劍，有些慌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想出來該如何解釋，對面的人已經因為不了刺激暈倒了。

等到韓再次醒轉過來的時候已經記不得娘了。

不，他還記得娘，只是認不出來了，也不記得娘曾經屠城。

現在再次想起來，韓只覺得口難極了，他其實一直都記得，記得自己曾經和娘的好，記得和娘的約定，所以遇到了貌的都想要將他們帶回來和自己親。

他認不出娘了，但是他知道娘生的很好看，非常好看，他還記得娘眼角的那顆人痣，曾經的眼角還是有人痣的，只是現在卻已經沒有了。

他沒有糾結這種小細節，只是看著娘倒下去的影整個人的心臟像是停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