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心很復雜,大人?以后怕是當不起這稱呼了。
這茶博士名何鐵僧。
“近來事忙!點兩盞好茶來,茶錢一發不會你的。”
何鐵僧陪笑道:“仰仗彭大人照拂了。”
說完何鐵僧即拿了茶,正要上灶點茶。
“今日用得什麼水?”彭經義問道。
“是早上剛打來的山泉活水,薛人可否眼?”
“勉強,勉強。”彭經義不以為意道。
當下茶博士何鐵僧在旁點茶,先將茶餅掰下一塊,放正在燒水的茶鐺中。
待茶湯滾后,何鐵僧茶鐺中舀出一碗水再沖剩余的茶末,用茶匙在茶湯中攪拌,再撒鹽,最后再先前舀出的‘冷茶湯’注茶湯救沸。
待茶湯再沸后,茶香已滿溢整個茶肆。
期間兩名歌不呼自來,想打個酒坐,彭經義猶豫半天還是讓們離去。
何鐵僧將茶湯倒茶盅中,再端至二人面前的茶桌前,將茶湯從茶盅舀出倒燙過的茶碗里分呈給二人。
章越舉碗呷了一口,茶香撲鼻,含在口中初時有些,不久自然生津,咽下之后回甘經久不退。
二人坐下后一直聊閑話,這時章越方開口道:“小弟有個忙,還請彭兄幫忙!”
彭經義道:“哦?什麼忙,先說來聽聽。”
章越道:“我家鋪子被燒了一案的卷宗,我想借來看一看,你可否求令叔通融?”
彭經義疑地看了一眼章越道:“借卷宗做啥?難不你要翻案?”
章越尷答:“就是隨便看看,借不來也沒什麼。”
彭經義看了章越一眼道:“如此小事辦不,還不讓你小看,明天這會功夫你還來這茶坊取就是。是了,聽說你兄長進京了?”
章越心底一凜道:“彭兄,你的消息真靈通。”
彭經義豎起大拇指贊道:“聲東擊西,這招高明!我告訴你只要趙押司一日找不到你二哥,就一日不敢拿你們如何?他為難你們,如同掃了陳令君的面子。”
“但話說回來,若是你二哥被抓住,就是一切休矣。趙押司收拾人的手段還了嗎?只要打折了你二哥的手,以后又如何提筆寫字?但你二哥躲起來不頭,也不是辦法。你知道嗎?我聽說明日一早,趙押司就要派心腹上京。”
章越吃了一驚道:“難不趙押司京里也有人?”
若真是如此,自己豈非害了自己二兄。
彭經義笑道:“一個押司倒不至于如此手眼通天,但是我聽說趙押司恨極了你二哥,不惜傾家產也要毀他前程。京里的人又如何,一樣要吃五谷雜糧,要吃五谷雜糧,邊就缺銀子。只要缺了銀子,沒門路也就有了門路。”
章越道:“我知彭兄神通廣大,二哥的下落還請幫忙著打聽。”
彭經義道:“你我兄弟多年,說請字就見外了。說話回來,雖說你二哥尚不知下落,但你與你大哥也要小心再三,別往小路人的地去,別人喊去什麼地方,也要留個心眼,趙押司手底下毒著呢。”
章越聞言心底一凜,想起那日自己差些人間消失。
章越離開茶坊后,一路想著彭經義的叮囑,心底卻是七上八下。一路行走,也有些杯弓蛇影,看著哪個路人都覺得不似好人。
從城中過橋返回,章越決定先回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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