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昭然是隨口一問,然後就見薑宛卿回過頭,一臉幽怨地著他:“不是忘了,是沒錢了。”
一路采買之後,剩下的錢本來就不多,而今荒宅裏單是吃飯的就有三個大活人,連小貓都得吃蛋黃。
風昭然:“…………”
“要是我還能有件什麼首飾就好了……”薑宛卿喃喃,“出來的時候怎麼就沒多戴一點釵子呢?”
風昭然低下了頭。
看起來像是被這話紮到了心?
也許也有一般男子的自尊與驕傲,被人養可能覺得很沒麵子,被人抱怨沒錢更覺得難堪。
雖然薑宛卿覺得風昭然本不像是這樣的人,但既然人家頭都低下了,大過年的,也不便再說這種喪氣話,轉頭大聲向未未道:“下來吃餃子啦!”
餃子已經煮好,熱騰騰地剛出鍋。
較為鮮明地分為兩種,麵發白的是薑宛卿搟的皮,厚,嚴實,半點也看不出裏麵有什麼餡。
澤淡綠的是風昭然後麵來接手的,薄,出裏麵薺菜餡的。
未未在嚐出兩種餃子的差別之後,開始專門挑皮薄的吃。
“……”薑宛卿,“未未,小孩子不單不應該,更不應該挑食,知道嗎?”
未未:“……”
“這些餃子裏麵有一枚銅錢,誰吃到了,明年誰的運氣就最好——”
薑宛卿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咯”地一下,未未皺著一張臉從裏拿出一枚銅錢。
“看來未未一定能心想事!”薑宛卿笑道,“趕快許個心願。”
知道未未的心願是早日是回南疆和家人團聚。
這個心願明年未必能實現,但將來風昭然功主京城,未未自然便能如飛鳥投林,飛回家鄉。
結果未未想了想,道:“那你們倆明年生個小娃娃吧。”
薑宛卿一時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
風昭然則拈起酒杯,無聲地笑了一下,“為什麼?”
未未真誠道:“等你們有了小娃娃,就不會來管我不,挑不挑食了。”
*
大年初一的時候,荒宅迎來了客人。
“宛卿妹子!”
聽到聲音的時候薑宛卿還有點不敢相信,走到門外才發現真的是方嫂。
方嫂後跟著金寶和銀寶,手裏提著籃子,籃子上蓋著紅紙,裏麵是才做的蒸糕,每一塊上都用筷子點了一點紅印子,看上去十分喜慶。
薑宛卿又驚又喜,連忙把母三人往裏讓:“你們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你給我們送了年,我們自然要來拜年才是。”
郭茂林那次留下來的食材太多,所以薑宛卿和未未送了一些給方嫂,就當是送年的意思了。
方嫂笑道,“你這裏說難找也不難找,統共隻有一條路,我沿著那條路一直走,就到這兒了。”
金寶和銀寶也訝異地打量著這座荒宅。
“這裏好大啊。”金寶道。
“這裏好破啊。”銀寶道。
金寶便教導妹妹:“可不能說人家家裏破。”
“可真的很破啊。”銀寶認真道。
“越是破,就越不能說。”金寶道。
兩個小姑娘在悄悄地咬耳朵,忽然看見了在院子裏喂羊的未未,立刻眼睛發亮,飛奔過去:“未未哥哥!”
風昭然也從廚房走出來,上還係著圍,手裏提著鍋鏟。
這兩樣東西無論出現在誰上,都能瞬間把人變夥夫,但風昭然出現的姿勢卻像是逸士在山林漫步,貴公子在園中賞花。
兩個小姑娘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哇,這個哥哥好好看。”
方嫂也悄悄拉了一下薑宛卿的袖子,笑著低聲道:“難怪你願意養著他,嘖嘖,這般模樣,換我也願意,再辛苦都無妨。”
“……”
薑宛卿很想說你們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騙。
但說了肯定沒有用,因為風昭然在收買人心上亦是天賦異稟。
他先是用兩隻小貓收買了金寶和銀寶,再坐下來同方嫂聊了幾句天。
薑宛卿隻是去倒了個茶的功夫,方嫂向他的目便變得虔誠而崇拜。
風昭然離開之後,薑宛卿忍不住問方嫂:“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我命勢過於剛強,剛則什麼來著,總之脾氣越越是倒黴,越是辛苦越討人嫌,說不定還有之災。”
方嫂眼角含淚,抓住薑宛卿的手,“幸好我流年遇貴人,有貴人相助,能苦海。宛卿妹子,你屬豬的是不是?”
“……”薑宛卿兩輩子都不知道風昭然還會算命,“……是,怎麼了?”
“我的貴人正是屬豬的啊!”
薑宛卿有點看不過去了:“他這些都是雜學旁收的,你聽聽就罷了,別往心裏去。”
“他說得頭頭是道,廟裏解簽的和尚都沒他說得準!”
方嫂道,“有些事我連你也沒告訴,他卻清清楚楚。妹子,你家相公了不得啊!”
金寶和銀寶這時候抱著貓過來,“娘,快看這個貓貓!”
小貍自然是不肯給抱的,們還沒著,它便進了床底下。
隻有小橘被兩個小姑娘聯手抱著,任人圓扁,亦是穩如泰山。
金寶和銀寶紛紛向方嫂展示小橘有多乖多好。
“它會吃小魚幹!”
“會爪爪!”
“會懶腰!”
“會喝羊!”
方嫂像往常那樣隨便敷衍著點頭,聽到最後問了一句:“這裏還有羊?”
薑宛卿:“!!!”
“未未……未未從城裏買了一隻,專門喂這兩隻貓的。”
方嫂點點頭,這話便丟開了。
母三人吃了午飯回去,臨行前方嫂道:“你這個相公是高人,你們在這裏指定是不會長待的,將來肯定要飛黃騰達,你就等著跟他福吧。”
薑宛卿心說這話說對了一半。
風昭然確實會飛黃騰達,但卻沒命他的福。
送走方嫂後,薑宛卿回來問風昭然:“殿下,你騙方嫂幹嘛?”
這不是質問,而是疑問。
因為風昭然從來不會做無謂之事,他會這麼做肯定有理由。
果然,風昭然道:“對你越是敬畏,便越會順從,你用起來也會越省心。”
薑宛卿瞪著他半晌,“我用做什麼?我不是要用,是我朋友。”
風昭然微有一訝然:“跟一個村婦做朋友?”
“不行嗎?”薑宛卿有點惱火,“教我做菜,教我包餃子,給我拜年,送我點心,給我的比京城那些貴多得多,我就願意和村婦做朋友!”
風昭然看著片刻:“罷了,你喜歡便好。”
這種隨小孩子去的語氣更是讓薑宛卿氣不打一來,厲道:“殿下,世上的人不是誰都像你一樣,隻論有沒有用。可能在你眼裏,所有人都隻是工,隻是棋子,但在我眼裏,方嫂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我不允許別人把當一個傻子一般哄騙,誰要是戲耍,就是戲耍我!”
風昭然的目久久停在臉上:“若是孤被人戲弄,你也會這般出頭嗎?”
薑宛卿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說的那種蠢事上輩子不知道幹過多。
屋子裏靜了靜,薑宛卿緩了緩,問道:“你為什麼說會有之災?”
這才是最主要想問的問題。
方嫂的確沒活過今年。
不知道他是信口胡扯,還是當真通過夢預知了上一世的一些事。
風昭然:“已經有之災了,你沒看出來?”
薑宛卿怔住,真沒看出來,方嫂看起來一切如常。
“的額角有鼓包,還有瘀青,應是被重拳所擊,隻不過被劉海掩住了,風吹起的時候約可見。
的手腕上有青紫痕跡,顯然是與人抓打過。走路的時候右腳不能使太大力氣,怕是也傷了。”
風昭然道,“被人打了,打的人應是親近的人,這應該不是頭一回挨打,因為藏這些傷痕已經很有經驗,習以為常了。”
“……”薑宛卿回想起上一世第一次見到方嫂,方嫂就是跟丈夫在攤邊上打了起來。
後來去方家的時候,金寶和銀寶偶爾也會說起爹娘又吵架了,但薑宛卿隻以為夫妻吵架本是常事,而且以方嫂的潑辣驍勇,本不可能吃虧。
沒想到在方嫂的爽朗底下,竟然已是傷痕累累。
“一個子無論再怎麼潑辣厲害,力上終不及男子,這便是男之別。”
風昭然道,“孤雖弄了幾分玄虛,但說的都是實。方嫂不是尋常遇婦,若孤是信口胡謅,也聽不進去。”
薑宛卿沉默了。
片刻前還口口聲聲說方嫂是的好姐妹,結果連好姐妹過的是什麼日子都不知道。
還劈頭蓋臉把風昭然兇了一頓。
“那個……尺寸要不要再量一量?”
薑宛卿頓時沒了氣焰,低聲道,“裳該做起來了,不然冬天都過完了。”
的頭有低,目也有點遊離,沒有注意到風昭然的角微微勾起,忍不住出了一笑意。
……怎麼辦?為什麼連賠不是的方式都這麼可?
“量吧。”
他站起了。
尺子在薑宛卿屋子裏,薑宛卿正要回去拿,不過瞧見風昭然一件裳正搭在椅背上,便想到了省力的法子。
“算了,拿件裳比照做也是行的……”
一麵說,一麵就拿起那件裳。
風昭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臉大變:“別!”
他說晚了,薑宛卿已經拎起裳,習慣抖了一抖,正要折起來。
然後就聽“叮”地一下響,有什麼東西從裳裏滾落到地上,一直滾到鞋邊才停下。
薑宛卿後退一步,盯著它半晌。
那是一支非常、非常、非常眼的珠釵。
黃金做釵桿,釵頭鑲著一顆滾圓的東珠,有拇指大小,華流轉,十分耀眼。
正是當初回門時在薑家丟的那一支。
作者有話說:
殿下:卿卿,請聽我狡辯……不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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