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宇腦海裏有一分醉意。
以他如今的修為,用靈力消去酒勁的話,自然是喝不醉。但與人共飲,不可能刻意去抵擋,這麽多酒喝下去之後,就連他都不免有些微醉。
“這是何?”葉淩宇把玉牌接過來。
酒喝到一半,蕭萬金突然遞這麽個東西過來,葉淩宇一時也不解。
“我之前應該也對葉兄過,我從平崗的奴隸營離開之後,有過一段挖墓盜寶的經曆。”
這個葉淩宇自然是聽過。
“此便是那段時間所得,我猜葉兄也許用得上,送給你了。”蕭萬金灑的豪飲一口。
葉淩宇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試探的慢慢把靈力湧其中。
稍一應,心神一陣恍惚。
蕭萬金給他的玉牌裏,刻錄的是一篇法訣。
“兵道訣”三個大字映襯在葉淩宇的腦海裏。
他猛然一驚:“這是兵道訣!”
剛剛湧起的一醉意,此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兵道訣,機九訣之一……隻是兵道訣怎麽會在蕭萬金的手裏?
葉淩宇手上,機九訣已經有七,僅差最後兩部便能湊齊。而那兩本的其中之一,居然是在蕭萬金的手上!
聽蕭萬金言中之意,這部兵道訣在他手上應該不是一日兩日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以來,葉淩宇哪可能想到兵道訣就在自己悉的人手上。
蕭萬金不急不緩的搖晃著酒壇:“兵道訣是一部兵書,行兵打仗之用。我剛得到兵道訣之時勢單力薄,也還沒有蕭家軍。後來我把這部法訣研習了,所到之便一直是連戰連捷,以弱勝強,名聲漸漸響亮,後來便一點點將蕭家軍拉扯壯大,才有了之後葉兄所見的我。”
這點葉淩宇本就沒想到,蕭萬金之所以能從一介奴隸重新爬回萬人敬仰的高位,居然是因為兵道訣在手。開始他還歎,蕭萬金能在短短十年之間拉扯出蕭家軍,還能和莎分庭抗禮,這簡直就是驚之舉。如今得知兵道訣在他手裏,這也就難怪了。
“你居然連兵道訣都舍得給我。”葉淩宇邊笑邊搖頭。
白帝三卷文雖然價值不菲,但恐怕還比不上兵道訣。機九訣,這誰不想要,誰腰包裏要是有,那都得掖著藏著,誰會舍得拿出來送人的。
蕭萬金哈哈大笑:“你還別我,你給我的又是什麽?道訣,你我大方,我還怕還不了你的人。”
他之前因為承諾,給葉淩宇送去白帝三卷文。可葉淩宇呢,別人敬他一尺,他便敬人一丈,扭頭便把道訣當做回禮了。
從月裳那裏拿到回禮的時候,蕭萬金表麵不聲,心裏可是驚得不出話來。
“我們這次本來就是一起去的玉劍村,尋到道訣你我
二人都該有份,這算什麽回禮。”葉淩宇淡淡一笑。
蕭萬金為人他信得過,平生能得一知己,那是多財寶都換不到的。
如蕭萬金這樣的人,縱然是把道訣給他,葉淩宇也不後悔。至於兵道訣,那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兩人舉杯對飲,讓葉淩宇覺像是回到了自己剛剛踏武道不久的時候。
那時為了到北域去尋雙生果,臨行之前也是如今日這樣的夜晚和蕭萬金兩個大醉一場。
重建的劍酒山莊,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兩人,同樣的一地酒壇。
兩人聊著,逐漸聊起往事,也聊起以前葉淩宇到劍酒山莊時候的事。
“覺什麽都沒變。”葉淩宇邊喝邊。
“乍看沒變,但有些東西已經不是在從前。”蕭萬金聲音帶著醉意,也許是喝得興起,豪邁的揮袖,“以前我劍酒山莊高朋滿座,現在卻隻有這清冷的月。葉兄你以前是一介平凡武者,如今了一界之主。我蕭萬金……蕭家主,如今已要自立為王……變了,什麽都變了。我記得以前這亭邊有一棵金玉柳,如今也沒了。那池中有八條龍鯉,也早已不在了……這劍酒山莊曾還有與我相伴,如今……”
一陣涼風拂過,他酒意稍醒,話也戛然而止。
葉淩宇無聲喟歎,明白他口中的那個“”是誰。
他早就知道蕭萬金心裏有些東西放不下,直到今日也依舊如此。
他對莎從轉恨,由恨而戰,而今幹戈寥落,可他心中到底也沒有真的放下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一直被他深埋在心底,也許是一時借著酒興,無意之間還是了出來。
話一出口他便沒有再下去,神有些低沉而窘迫,悶著頭自飲幾杯。
一頓酒也不知道喝到了幾時,葉淩宇醒來之後已經大亮,人是在一間廂房之。
“葉俠,你醒了。”有兩名長得乖巧的侍來到床邊,甜的聲音沁人心脾。
葉淩宇覺得腦袋發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這裏是劍酒山莊,俠昨夜和主一起喝醉了,便將俠安置在山莊休息了。”侍。
葉淩宇扣扣淩的頭發,劍酒山莊的酒還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都風酒易醉,就連修為高深的人都不敢多喝,結果居然連他都喝醉了。
不過這都理所當然了,他喝酒之時毫無心理防備,也抱著不醉不歸的打算,醉了一場反而覺得安妥。
“蕭萬金呢?”葉淩宇問。
“主還沒醒,俠若是找主,我們這就去他。”
葉淩宇連忙擺手:“不必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蕭萬金醒了之後你們對他一聲便是。”
那兩個侍
連忙答是。
下床稍作整頓,便讓侍帶路,通過傳送陣一路回了門。
回到門,讓人打來清水將上清洗一遍,換上一整潔的服,頭發重新在腦後束好。
幽蘭推門而,稍微嗅到屋裏還有一點殘留的酒味。
“你之前,讓兩日之把在外的弟子都召集回來,現在所有弟子都在宗門裏了。”幽蘭。
清洗了一番之後,葉淩宇的眉眼重新變得鋒利如刀:“我知道了。還有玉劍族也是,讓所有人都帶好武到主殿前麵去。”
幽蘭和他心心相印,葉淩宇在想什麽,自然是知道。也清楚,終於是到這個時候了。
用玉佩傳音了幾句,和葉淩宇最快速度來到主殿前的高臺上。
門下弟子三兩群的匯聚過來,短短的兩炷香的時間就全部匯聚一堂。
如今門加上玉劍一族之後,人數足有五千之眾,是階就有兩三百之多。
如果論人數,門也許還隻是相當於一個宗門,但論整的實力,卻已經冠絕蒼靈大陸。
高臺之上,葉淩宇立於最前,紫星、幽蘭兩人立於他的背後。
這種陣仗,自從新的門建立以來,就從未有過。
所有人都知道,今必然是有重要的事。
眾人的矚目之下,葉淩宇氣沉丹田,緩緩開口:“曾經北域,門是白國最大宗門。數年以前,無盡之地突然來犯,殺我同門,滅我宗門。你們自己捫心自問,有多同門死在無盡之地的手上!”
葉淩宇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短短幾句話,便把一些弟子心底的怒火給點燃了。
曾幾何時,那種淋淋的教訓讓他們刻骨銘心。宗門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平日裏的同門師兄弟死在眼前。逃離之時踩過的骸都是平日的友人,那種覺隻需有一次就一輩子無法忘懷。
宗門被毀,同門慘死,財盡失。曾經白國最大宗門,淪落到落草為寇的地步。
並非是下方所有人都能覺到,但這五千人裏總有那麽一部分是從那場災難中活下來的。
平日不管如何忍,這等海深仇如何能忘。
不是弟子,連幽蘭都軀微,臉上閃過一兇惡。
葉淩宇離開北域,是代為掌管宗門。麵對那種無法抵擋的災難,那種無力至今還凝刻在心裏。
如果有什麽是忘不掉的,那便是弟子臨死前的那一聲聲哀嚎。
無盡之地為了找到葉淩宇,抓住弟子之後甚至會拷問一番,那些慘絕人寰的手段,所親眼見過的一幕幕,就算到了今日,還時常會出現在的夢裏。
葉淩宇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也同樣是他一直在心底的,有些東西,醞釀的
越久,從心底翻出來的時候氣味就越濃厚。
他接著開口:“玉劍一族,常年西域,無盡之地覬覦玉劍一族之,這些年來殘害過多你們的同胞?”
他此刻一,玉劍族的人也按捺不住了。
冷空賀在人群裏握了拳頭。
這些年,無盡之地抓走過他們多族人?這筆賬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才最清楚。
多年了,無盡之地卑鄙手段用盡,那些落他們手中的玉劍族人會是什麽下場,他們都親眼見過。
如果不是玉劍族不能離開鎮守之地,冷空賀很多時候都想帶著全族之人殺進無盡之地的宗門。
別的不,玉劍族這些年來失蹤的族人不,還有好多生死不明,興許有些人至今都還被囚在無盡之地的宗門裏苦難。
冷空賀作為往昔族長,這些火氣也是積許久了。
這些話出口,眾人就幾乎已經知道葉淩宇要做什麽。
葉淩宇大手一揮:“無盡之地欠我門債,我今日向他們討回來,去與留都隨意,誰願與我一起去無盡之地的,出列!”
話音一落,下方一片刀劍出鞘的聲音,五千多人齊聲吶喊。聲音同時響起,震得山河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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