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地方好像空了,著舞池兩條模糊幾近重合的影，喬眠了心髒的位置。

好疼。

“小喬,怎麽了？腳不舒服嗎？”還沉浸在林鬱晨出現的驚訝中沒晃過神,夏晟聞偏頭就看到了喬眠略顯蒼白的麵龐。

“還好,沒那麽嚴重。”喬眠扯了下角，讓臉頰的不那麽僵，目隨著舞池人影的晃而移,“那個阿姨是誰？”

“阿姨？”夏晟聞挑眉，然後下一刻又恍然大悟,“你說鬱晨啊！”

“嗯。”喬眠拿了杯紅酒，紅沾染上瓣，將蒼白驅逐,留在齒間像一樣驚心魄。

“比雲黎小兩歲，好像確實該阿姨……”夏晟聞暗自嘀咕著,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起，他手到喬眠麵前，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哥就跟你講。”

“哥。”

沒有一的時間隙，不要說“哥”,就是他現在說爺爺爸爸，喬眠都毫不猶豫。

夏晟聞沒想到這麽容易，這可是纏了他五年多的執念了，他也將目投向舞池：“鬱晨是我們雲黎哥哥前友，怎麽樣？驚不驚喜！”

喬眠抿了口紅酒,任冰涼的緩慢流淌：“驚喜。”

夏晟聞拿叉子紮了塊水果：“鬱晨在香港讀的大學，學曆很好，畢業後來A市，在一個知名的大企業工作，工作中認識了雲黎，後來就慢慢在一起了，那時候我覺得他們可能會結婚，他們站在一起太般配了。”

喬眠又揚起酒杯。

嗯，確實般配。

那種落落大方的氣質型人，在家裏溫，在工作中有能力，是沈雲黎喜歡的類型。

“他們在一起兩年，一直很好，但後來……就是雲黎把你領回家那段時間，鬱晨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為了以後的職業發展去了國讀工商管理碩士。”不知不覺的，夏晟聞臉上玩笑的神淡了，“我一直覺得很可惜，兩個人心裏分明都有對方，特別是鬱晨，隻要雲黎一句話，肯定不會走，但你叔就喜歡折磨自己，不想耽誤也不想兩個人異地互相猜疑，生生把後麵的路給斷了，鬱晨走的時候還說讓雲黎等，不知道你叔怎麽想，你說他這五年多沒有正經地過朋友，是不是因為在等鬱晨？”

心髒在慢條斯理地裂開，喬眠語調淡淡的：“可能吧。”

“沒有出軌沒有背叛沒有第三者，兩個人複合的幾率是不是還大的？”夏晟聞目始終落在舞池中的兩個人上，又開始興起來，“而且今天晚上出席的都是和Zero有合作的公司，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鬱晨應該是Zero的廣告代理商，直接和雲黎對接工作。”

說到這裏，夏晟聞轉過雙手著喬眠的臉蛋：“怎麽辦小喬！我好興！”

喬眠的眼睛酸發脹，但臉龐卻因為夏晟聞地而顯出一紅暈，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是將這份藏起來都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

“夏總，Frank在那邊，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正在喬眠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在了夏叔叔的側。

夏晟聞順著那個人的目看過去，然後偏頭對喬眠說：“小喬你在這裏乖乖坐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喬眠點頭：“好，你們去忙吧，我沒事。”

悠揚的樂曲在空氣中波，喬眠著舞池中的兩個人，第一次覺得一支舞的時間好長。

這方寸的地方，已經的要不過氣，重新端起一杯紅酒，起朝落地窗走過去。

喬眠走得格外小心，畢竟沒有人扶著，摔倒了，會很疼。

凱利大廈的頂層，可以俯瞰A市全部的夜景，喬眠著窗外，腳下還飄著幾縷如紗如霧的鉛灰雲朵，除了微弱的燈，眼前是沒有邊際的黑。

轉過，繼續著眼前的那雙影子，的世界裏已經看不見其他了，隻有那雙緩緩晃的影。

他們曾經彼此相，彼此擁有，而現在，他們抱在一起。

纖細的手腕輕舉酒杯，脖頸揚起的弧度優，然而卻讓人覺得這份在下一刻就會破碎。

窗外，沒有星，沒有月亮，無邊的夜幕仿佛是忌的黑葬禮。

“哢嚓。”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巨大的落地窗前，白搖曳的影和夜對比得鮮明，而手中的那杯紅酒，更平添幾抹瑰幾縷風，仿佛降臨人間的天使，嚐到了世俗的滋味。

男人按下手機的拍攝鍵，之後緩緩收起了手機，目帶著玩味和執迷，好像一條躲在森林深的優雅黑蛇，緩緩吐著蛇信子，繼續在那隻墮天使上流連。

“什麽時候多了個侄？”舞池，林鬱晨著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歡喜藏不住。

五年多的時間，不敢奢求回來之後一切都是當初的樣子，但晚上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切都不控製了。

“朋友的孩子。”沈雲黎語調平緩，剛才的驚訝已經沒有了。的長發微微往裏扣著，黑的直發在燈下染上一抹暖，和幾年前的發型一樣，好像一切都沒什麽變化，“你呢？怎麽在這裏。”

眼眸中全是他的倒影，林鬱晨角的笑此刻多了幾分小生的輕快：“這周剛工作，在MK。”

MK是國排名第一的廣告公司，總部在國，客戶都是像Zero這種知名的大型企業。

沈雲黎挑眉：“聽說MK新上任了位客戶部總監。”

“嗯，是我。”林鬱晨角的弧度很大，“以後和你對接工作，多多指教。”

沈雲黎沉默著，但沉靜的眼睛卻不由得漾起了波紋，過了片刻又如往日般平靜，他開口：“鬱晨，我們……”

“別說話，跳舞。”還沒說出口的話被打斷了，人的角依舊上揚，然而眼眸卻多了一水。

怕，很怕。

.

喬眠知道自己的酒量，好想把自己灌醉，但隻能在那條線之前肆意放縱。

終於，不知道是還是地毯變了，喬眠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把酒杯放下，努力讓步子平穩地邁出去，走一條直線。

會場的溫度很高，幾乎都要死在這份溫暖裏，不想再看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過去分開他們。緩緩邁開雙，喬眠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的溫度明顯比會場低了幾度，洗手臺的鏡子前，喬眠將手到水流之下，任由冰涼的水衝刷著脈，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

抬頭，鏡子裏的人，真的好。

但卻不在他心裏。

漸漸的，視線變得模糊。

會場，音樂停止了。沈雲黎回到角落的那個座位上，卻沒看到喬眠，他朝四周環視，還是沒有發現的影，正巧這時夏晟聞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

“呢？”沈雲黎問。

“小喬嗎？剛剛還在這裏，可能去洗手間了，你稍微等一會兒。”夏晟聞說完坐到椅子上。

“那麽大的孩子，丟不了。”聽他說是朋友的孩子，林鬱晨心裏的顧慮就消失了，此刻坐在他邊吃著水果。

夏晟聞將目轉過來：“鬱晨，你真不夠意思……”

會場的玻璃門外，喬眠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腳步忽然像灌了鉛似的沉重，而剛收拾好的眼淚，又奪眶而出，轉靠著牆壁，連忙掉不控製的淚水，但不知怎麽卻越越多……

視線朦朧中，眼前忽然多出一張紙巾。

喬眠緩緩抬頭，看見一雙不冷不淡的眸子，手接過紙巾：“謝謝。”

男人角上挑，沒有說話，轉離開了。

喬眠收拾好緒，幹眼淚，在走廊的窗邊吹了吹風，直到眼睛不那麽紅，才朝會場走過去。然而剛轉，手機就響了。

叔叔。

“在哪呢？”等了很久還不見回來，沈雲黎終於忍不住打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聽見他的聲音，喬眠覺得很委屈，真的好委屈，想躲進他懷裏哭。忍住哽咽，喬眠邊走邊說：“現在回去。”

片刻之後，喬眠走到他們邊，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剛剛去哪了？”沈雲黎抬眸。

“裏麵太熱了，出去吹了吹風。”喬眠坐到夏晟聞邊，和沈雲黎麵對著。

桌子很窄，沈雲黎清晰地看到臉不正常的紅暈，他忍不住挑眉，手到的額前：“喝了多？”

而喬眠下意識地躲開了。

沈雲黎目一滯，他著對麵的孩，緩緩地收回了手，心裏莫名的不太舒服。

“就喝了一點。”喬眠甜甜地笑著，偏頭對坐在沈雲黎邊的人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林鬱晨手上的作微頓，顯然是對於阿姨的稱呼有些意外，隻不過下一刻又笑得親切：“你好，小喬是嗎？”

“嗯，我小喬就好。”喬眠說。

的笑很甜，沈雲黎靜靜看著，不知為什麽到一微不可查的違和。

.

酒會結束，喬眠在沈雲黎辦公室穿上了羽絨服，下樓的時候，竟然還是四個人。

喬眠不自覺地攥了手。

“小喬！”

剛從大廈出來，喬眠就看到臺階下剛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星野，不自覺的揚起角，都這麽晚了他還過來，真是個傻瓜。

“這麽晚了過來幹什麽？”夏晟聞說。

“這是星野嗎？竟然都長這麽大了，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臺階上，星野突然頓住了腳步，在聽到人的聲音看清的樣子後，他心中波浪翻湧，立刻向喬眠看過去……

他們之間僅僅兩步的距離，此刻，喬眠卻覺得遙遠的無法越。

聽夏叔叔說完他們的故事，心髒很疼。

沈雲黎牽著人的手走向舞池，心髒很疼。

而此刻那個人喊出星野的名字，終於麻木了……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個人曾經擁有過的。

喜歡無法得到的男人，是那個人曾經的人。

對最好的夏叔叔，是那個人曾經的好朋友。

就連最好最好的朋友，星野，也不是獨一無二的。

麵對的眼神，星野心髒地揪在一起，他結上下滾努力克製著自己，偏頭看向另一個方向：“鬱晨姐。”

“比你哥長的好看，那時候總喜歡纏著我，”林鬱晨見了星野是真的很開心，“姐姐給你準備了禮，明天拿給你。”

星野呼吸有些不穩，不要說了，別說了……

“真會挑時候來，走吧。”夏晟聞拍了下他的腦袋，走到臺階下打開車門。

兩個人晚上都喝了酒，夏晟聞和沈雲黎都了代駕，已經在旁邊等著了。

“我跟小喬坐一輛車。”星野終於忍不住了，一步兩個臺階走到喬眠邊。

“你雲黎哥要去送鬱晨，你瞎湊什麽熱鬧？”夏晟聞說。

臺階上，沈雲黎微微皺眉。

“不用麻煩了，不順路，我打車回去就好。”林鬱晨笑著說。

“不行，我今天晚上就要跟小喬在一起！”星野搭上喬眠的肩膀，保護很強，他轉著沈雲黎，“雲黎哥，要不我今晚去你家睡吧！”

夏晟聞瞳孔放大：“……想挨揍嗎？”

拂掉肩膀上那隻礙眼的手，沈雲黎皺眉將喬眠拉到邊，喬眠深深地吸了口氣。

從他們兩個認識的那天起，星野就總是護著。他的手上還殘留著水料，距離他下課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而已。

心到底是了。

“明天再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喬眠著星野說。

星野眼睛酸，怎麽到頭來還在安自己：“嗯，你也是。”

凜冽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詭異，沈雲黎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眉皺在一起，拉著喬眠的手臂將塞進車裏，然後轉對剩下的人說：“路上小心。”

林鬱晨著那輛匯車流的車子，終於晃過神來……

所以他們住一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