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金藎國躬了躬，「臣覥居領相，與臣志同道合的朝臣也有不，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想來應該不會激起什麼。」

「話說如此，但還是不得不防。」太子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趙松，「趙旅正，看來你還是要晚幾天再走了……我不習兵事，到時候就由你來負責漢城當中的戒備吧。」

「臣遵命。」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趙松，馬上也躬領命，「大漢使館在高麗城外駐兵千餘人，都是遼東軍的銳，有些還是臣的舊部，指揮起來是十分順暢的，彈漢城應該也夠了。只是不知道這些年來他們在高麗駐紮，是不是頹壞了風氣，還需要回去實際核查一下，好生練。」

「這個旅正請放心，多年來雖然我們在恭順太平的高麗，但是駐軍一直都沒有懈怠，兩位營正都是久經沙場，他們練士兵每天都沒有斷過。而且最近因為……因為李琿和我國關係張，為了防備萬一，兵們更是整日警戒，已經到了枕戈待旦的地步了。旅正為我國名將，而且是遼東軍出，這些兵都會十分膺服旅正，只需要旅正一聲令下，區區漢城不過掌中之而已。」

為了彌補因為剛才的表現而失去的印象分，施高藝著意討好趙松，趙松也十分用，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來的路上，我看高麗那些兵士孱弱不堪，而且練極，想來也不過是土瓦狗罷了，大漢軍有千人，夠用了。」

「還是要注意靜。」太子突然言了，「我們這是為了高麗挑選嗣子，是為了高麗的國祚著想，不是要發宮變廢立國主，之所以調兵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不是為了炫耀兵威，到時候只要控制住了景福宮就夠了，沒必要在城中活，以免了人心！」

「是！」太子嚴肅的樣子，讓這群人不敢怠慢，同時應了下來。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該做的準備現在就做，不要拖延時日了。」太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殿下……要不殿下還是跟著臣一起回使館吧……」趙松突然建言，「殿下居景福宮當中，若是國主知道了風聲，怕是會對殿下不利啊……到時候若是有個閃失，誰能擔待得起？」

「我若是突然離開，於禮不合，而且也容易讓外面議紛紛，更顯得我們心虛了。」太子卻馬上否決了趙松的提議，「現在國主哪裡會知道我們在準備做什麼。再說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指使得幾個人？而且這裡有那麼多國中隨我過來的侍衛，都是挑細選的銳衛，護衛我的安全難道還不夠嗎？諒他們也不敢如何。」

趙松還是在猶豫，但是太子卻不想再多說了，又揮手示意他們離開，最後這些人只好紛紛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房間里又是空的，只剩下了太子一個人。他默不作聲，走到了窗前，然後拉開了窗簾，外面白晝的掃到了他的面前，讓還未習慣的他到一陣刺眼，好不容易才適應下來。

接著，他抬頭，迎著微風看向了窗外。

放眼去，慶會樓外的池子在朝的照耀下碧波漾，假山頑石在池水當中搖曳影，雖然各顧影綽綽當中的殘跡略顯得有幾分蕭索，但是倒是有些湖山的自然之。

山水都寂靜，唯有風穿過窗棱的時候才會刮出一些聲響來，太子站在窗前，看得外面一陣出神。原本讀書的時候，他在繁重的學業之餘，經常還能靜坐，看看外面的風景，但是自從他出京以來，能夠這麼做的次數越來越了。

這些樓閣頑石又怎麼會理解世俗的紛繁呢。

慶平君李玏和他的子李倞，這兩個人他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但是憑藉幾句話就能夠讓他為未來的國君，統領萬千子民，權力的威力確實讓人震不已。

而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等到後來，他就將南下，為一支大軍後方的首要維護者，再等到後來，也許他會在更加重要的行當中擔當大任，直到最後，他要承繼父皇創下的大業，並且將它發揚大。

這一切對一個年人來說確實有些難以承，然而他卻以莫大的意志忍了下來，並且開始按照需要來扮演自己的角。他真的擔心自己演不好，但是只能著頭皮迎上去，因為父皇的期許和群臣的期待，容不得他不演。

高麗是父皇給他來辦的，而且明確說了無論怎麼擺布都可以，只要自己不鬧出特別大的子，哪怕是指定了嗣子，京城裡也只會欣然確認。但是，他也自己不會永遠都可以隨心所。

「做一步便算一步吧。」沉默了許久之後，他低聲告訴自己。

……………………

就在這樣一個春明的早晨，在離高麗不遠的九州島中，周璞也隨著荷蘭商人的商船來到了他們位於平戶藩的商館當中。因為前面兩代藩主的關係，荷蘭人素來都和平戶藩好，不過有傳言說幕府一直打算將他們遷移到長崎的出島當中，以方便管理。

也許是為了討好大漢，荷蘭人確實十分守信，把周璞等人帶到了平戶藩，也為他們找到了面見藩主的機會。

周璞並不是獨一人過去的，他和自己的那群隨從，以及島津藩主指派給他的兩個家臣——東鄉重方以及江夏明閑。這兩個人打扮了嚮導和翻譯，最近一直都在跟隨著他行，擔負著負責兩邊通的任務。

此時，他們已經從荷蘭人的商館走了出來，向平戶藩的本城平戶城走了過去。平戶藩是小藩，面積不大，財力也有限，所以平戶城說著算是個城，但是實際上只是被土堆矮牆堆起來的小集鎮而已。

和島津家盤踞的薩藩不可同日而語，薩藩經過檢地，實有六十萬石的產出，而平戶藩僅有六萬石，而且平戶藩的土地十分貧瘠，因此農業並不興盛，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們才會那麼重視海外的貿易，早早地就同西洋商人來往通商。

當這一行人出現在平戶城的時候，很快就迎來了周邊的曖昧眼，大漢的商人一般都在長崎活，狹小仄的平戶港他們一般來得很，而且邊還有幾個明顯是武士出的人，看上去實在有些招人懷疑。

自從德川幕府建立並且兩次征伐大阪之後，日本已經大致安定了幾十年，人口也在不斷繁衍，於是流浪在外的武士浪人越來越多，而且這些浪人中還有許多是德川的敵對勢力殘餘分子，所以就為了各地治安的不安全因素，十分人戒備。

看到周璞邊的人，城中的居民都以為他們是商人雇傭的浪人，因此都暗自戒備著，沒有像在長崎那樣圍過來問他們有什麼商品可以出售。

不過這倒也方便了他們一行人，很快他們就穿過了城中的街道，來到了中心的天守閣（因為德川幕府在掌權之後頒布了一國一城令，規定一個令制國之只能有一座天守城，所以平戶城的天守和其他一些地方一樣，都改名為三階櫓以避嫌），這裡既是堡壘，又是藩主所居住的地方。

在帶路的荷蘭商人遞上了文書之後，天守閣外城牆的大門很快被打開了，接著周璞一行人馬上越過護城河上的橋走了進去。

平戶城不大，但是是在平戶藩在戰國時期和葡萄牙人通商的全盛時期修的，世當中要防，手中又有錢，所以天守閣修得十分用心，規格不小。哪怕走到了牆，仍然只能仰視高高地盤踞在臺階和高地之上的幾層樓閣，白的牆面和背景的天空幾乎融為一，構了一副畫似的景。

等到戰後，我就把駐日本的使館也放在類似的地方吧，周璞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不過這種想法很快就被他到了心底里，靜靜地和其他人一起走上了臺階，然後在藩主家臣武士的注視之下走到了天守閣裡面。

天守閣的底層和二層都是藩主的居住區，而頂層是瞭臺。因此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正廳裡面，然後看到了跪坐在榻上的平戶藩主松浦隆信。

這是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雖然保養得十分良好，但是白凈的臉上仍舊出現了不皺紋。他的頭上剃了武士常見的月代頭型，下上則留著長長的鬍子，臉有些發白，看上去不怎麼健旺。

他們一進來，松浦隆信就抬起頭來打量了一下領頭的周璞，然後眼角的餘又掃了一下他旁邊的那幾個明顯是日本本國人的隨從。

「你就是那個想要求見我的大漢商人？」很快，藩主就馬上問周璞。

他的態度雖然有些居高臨下，但是並不算十分傲慢，畢竟在如今，因為幕府一直都在各個方面限制外樣大名的權利，所以這些大名們的收越來越，領地的財政也就越發張，維持原本的家臣團也越來越難，因此松浦隆信也想要用各種方式擴大自己的財政收。所以一聽到大漢商人想要求見自己，他也馬上就答應了，並且期待可以借著這些商人發展自己領地的商業貿易。

「啟稟藩主，在下正是大漢商人周璞。」沒有等人翻譯，周璞馬上走前了兩步，然後跪坐了下來，「冒昧打擾藩主，還請恕罪。」

「無妨。」松浦隆信因為最近並不太好，所以也不想要跟這位大漢來的年輕商人兜圈子，「我是聽荷蘭商館那邊轉過來的消息，說你想要求見我，請問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我等是商人，求見藩主自然是為了商業上的事。」周璞連忙回答，「我等在海上行商，多年來一直都將日本當做最為有利可圖的市場，辛苦地經營了很久，也算是小有就了……」

「那麼你們到底是想要從平戶藩得到什麼呢？」松浦隆信打斷了周璞的客套話，「據我所知，現在大漢商人在長崎已經有了商館，而且經營得有聲有，又何必跑到弊藩來特意尋求易呢？事前說好，弊藩十分窮困，可沒有多余財可以和你們這樣的商人易。」

接著，他突然手指向了窗外，「你們既然是一路走過來的，應該就可以發現吧，平戶藩並不富裕，所以如果想要來這裡推銷你們大漢的商品，恐怕你們來錯地方了。」

平戶藩並沒有金銀礦山，之前能夠稍微興盛，也是靠了和西洋人進行貿易易，但是自從幕府開始限制海貿之後，平戶藩的收已經一落千丈，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氣象。為了限制領地的財富進一步流出，松浦隆信還主限制了和大漢商人的貿易，大漢在其他地方暢銷的商品在這裡都十分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平戶城的時候，這些居民看他們的眼神才會那麼奇怪。

平戶藩的做法其實和幕府差不多，只是幕府量更大，所以更加能夠忍這種金銀外流的趨勢，只想著而已

周璞沒有想到這位藩主居然會這麼直接，倒是一時有些吃驚。不過他也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重新展出了笑容。

「藩主，我們這次來尋求與貴藩通商，並不是想要將大漢的貨輸到貴藩境。說實話，我們的商品在長崎就能賣得很好，不用特意跑到貴藩來，相反，我們是想要將貴藩的貨販運到大漢去才來尋求藩主的幫助的。」

「我們有什麼東西是大漢需要的？」松浦隆信顯然有些奇怪，不過神卻振起來了。

「想必藩主已經知道了吧，幕府現在已經停止了對大漢的銅礦輸出。」周璞抬起了頭來看著對方，「幕府突然作出這等事來，老實說讓大漢有些措手不及，聽說現在府十分惱怒，正在和幕府涉儘快恢復銅的輸。不過，這種事讓老爺們來頭疼就行了，對我們這些商人來說卻是不折不扣的商機……所以，我們想要從貴藩輸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