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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1584.第1584章 這個位置

金藎國沒有回話,只是皺眉頭板著臉離開了,而他走後李琿一直笑聲不絕。

而此時太子正在自己所居住的慶會樓當中接見群臣,大漢的使團員和軍們今天已經齊刷刷地聚集此地,好像把這裏變了真正的高麗朝堂一樣。

和幾乎徹夜未眠的趙松以及使館文武員不同,這一晚他倒是睡得十分深沉,直到天已經大亮的時候才醒過來,然後馬上得到了周圍侍從的奏報,告訴他趙松率領著大漢在高麗的駐軍,已經進了王宮並且控制住了整個漢城。

對於這個預料之中的結果,太子並沒有到興,反而十分平靜。不管是別人的奏報,還是他自己的觀察,他都確信大漢的駐軍要絕對優越於那些不堪用的高麗兵,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有為了李琿反抗****的決心。

「趙旅正果然英雄了得。」當來到群臣集聚的樓閣當中時,太子首先朝趙松讚譽。「聽說這次是第一個衝到了景福宮的,果然是我大漢首屈一指的勇將!」

「太子謬讚了,臣愧不敢當。」趙松垂首對太子行禮,「臣在遼東的時候就經常先士卒,早已經習慣了。另外,一想到太子殿下還在景福宮當中,臣也不敢怠慢,只想著儘快來到殿下邊,護衛殿下的安全。」

「我在這裏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太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又不是打仗,不用這麼如臨大敵。倒是真打仗的時候,旅正可千萬不能再這麼做了,旅正之前是戰將,自然以勇猛為優先,先士卒可以鼓舞麾下兵將的士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旅正是一方主將,上所系的是全軍兵的禍福,絕對不能自己去冒奇險。先士卒率眾衝鋒的事,就給你麾下的軍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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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了,謝太子提點!」趙松也知道太子說得十分對,所以馬上應了下來。

「已經過了一早上了,漢城各地有沒有起什麼子?」太子移開了視線,繼續問其他人。

「啟稟殿下,高麗的朝臣士大夫並無異。」第一個應聲回答的是駐高麗大使施高藝,「臣等已經在地位重要的高麗朝臣家中佈下的眼線,他們都說沒有任何異常。」

「看來金藎國還真有幾分能耐,這些大臣要麼是他的同黨,要麼就被他震懾了。」太子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副使張道彥,「高麗城都一片平靜嗎?」

「啟稟殿下,一切平靜,士民生活一切如常,並沒有人多談論此事。」張道彥馬上回答,「城中的市場和商鋪也照常營業,城的士兵已經得到了命令,絕對不允許干擾商鋪的營業,至於那些想要趁鬧事的賊子,也都被予以嚴懲。」

「那漢城城外怎麼樣?」太子再問。

「啟稟殿下,漢城城外也一切如常,並無異。」這次開口的是負責把守漢城城外的王運。「雖然剛剛聽說城的時候有些高麗軍隊軍心浮,但是在我們解釋了況之後也都選擇了按兵不。這些軍兵在數年之前李琿複位的時候都曾被我軍狠狠地打過過,這幾年的整訓也是由我軍來負責的,所以他們都對我們心有餘悸,輕易是決不敢的。」

沒有異,城外也沒有,雖然消息過得不久肯定會傳到各地引發,但是得到了李琿詔書又有自己坐鎮,想必是沒有哪個宵小敢於生的,就算有,那也不過是等著被大漢軍兵打而已。太子相信駐軍的兩個營就已經可以彈住高麗國了,更何況在海上還有源源不斷趕過來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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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太子就有條不紊地和自己邊的文武臣僚們部署此事,同時還寫了一封奏報送回了京城。不過,為了抓時間,他並沒有等到國的回信就直接下令了手。

現在想來,一切竟然比設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初次按照自己的判斷來行大事,就馬上得到了如此順心順意的結果,讓太子心裏大為歡欣和激,只是為了保持在眾人面前的儀態,才勉強維持沒有發泄出來。

就在這時,一位侍從走了進來,然後湊到了太子的耳邊報告了金藎國前來求見一事。

「國主想要見我?」聽完他的報告之後,太子有些吃驚。

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按他看來李琿應該惶惶不可終日才對,沒想到居然主來求見自己了。

「殿下,事到如今,不用見他了吧?」仍舊對李琿懷恨在心的施高藝連忙進言,「眼下大局已定,他就算不合作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再見他又有什麼意義?徒然讓人厭煩而已。」

太子卻沒有立刻回絕,反而微微沉了一下,最後得出了相反的結論,「也罷,就讓他來見我一見吧。」

「殿下?」施高藝有些吃驚,生怕到了這個地步李琿又絕逢生,「現在又何必再見他呢?他若是作出一副痛哭流涕的醜態,反倒壞了殿下的心,」

「這景福宮本來就是他家的地方,我既然已經讓他落到這個地步了,見見他又何妨?」太子不滿地掃了他一樣,「現在事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不管他說什麼結果也不會再更改了,難道施大使認為我是個隨心所胡鬧反覆無常的小孩子?」

「臣不敢……」施高藝被嚇得再也不敢多說,其他人也都不再出聲,再也無人表示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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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太子來到高麗之後,這一段時間裏已經在這些文武員當中建立了威信,再也沒有人膽敢把他當不更事的孩子了,現在在他作出決定之前還會建言幾句,決定了之後就只能唯命是從。

「帶他進來吧。」

得到了太子的命令之後,沒過多久,金藎國就重新去找到了李琿,然後他被侍從帶進了慶會樓,除了兩位的侍從護衛之外,其他的文武員都已經迴避了。

當李琿來到二樓的時候,太子坐在窗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對方,背後的並著山風和水到了他的上,宛如他才是這座王宮的主人似的。

「臣參見太子殿下。」在侍從的牽引下,李琿走到了太子的面前。

「不用跪了,請坐吧。」還沒有等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太子就直接發話了。

李琿邊的侍從不由分說,強行扶住了他,然後把他放到了太子旁邊的座位上。這種近乎於不講面的做法,倒是很能夠現兩個人之間現在的差別了。

好像是在尋思該怎麼開口似的,一直都沒有說話,

「國主,現在你恐怕得聽我的安排了。」李琿坐上了座位之後,太子繼續說,「既然我們已經鬧出了這麼大的陣仗,那你現在就應該明白,事是沒辦法回頭的了。我讓貴國的領議政大臣來找你核定詔書,是為了讓我們彼此之間都能留個面,請你按他說的去做吧。」

「殿下,臣今天過來,並不是向殿下求饒的,臣知道事到如今讓殿下回心轉意是不可能的,事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所以太子殿下請放心,臣不會惺惺作態,讓大家都為難的。」李琿卻低下了頭,給出了一個讓太子出乎意料的回答,「殿下請放心,臣在來之前已經把國璽給了金議政,他已經把詔書傳出宮外了,很快就可以傳遍全國。到時候大家就知道我高麗延祚有了……」

雖然他努力說得平靜,但是太子也能夠聽得出來對方心深的失落和恐懼,他也理解對方的心,所以有意也放緩了語氣。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國主也請放心,我們只是為了貴國的安定才這麼做的,並沒有加害國主的想法。只要國主按照我們的意思行事,那就絕不會有人能夠威脅到國主的安全,國主可以繼續在宮中頤養天年,就算是嗣子的生父乃至金議政本人,我們也決不允許他們對你不敬。」

這本來就是他的既定方針,他之所以擺明干涉高麗國主,自己來為高麗指定王嗣,一是為了順應自己屬下們的心愿,同時解決高麗的國祚問題,但是更主要的是為了在高麗朝廷、乃至大漢的文武員們面前立威,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權力和意志,而不是將自己當不更事的孩子來看。

現在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了,這些文武員都已經對他心有忌憚,而高麗朝廷更加只會唯命是從,以後他在釜山坐鎮的時候行事就會十分方便,再也沒人可以掣肘。

既然本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不打算再跟李琿為難,左右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就讓他在這宮裏老死也沒什麼。

「臣多謝殿下的厚恩。」李琿再度頓首對太子表示謝。「臣現在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力不濟,就算要臣打理國政臣也是忙不來的,以後能夠從紛雜當中解出來,真要謝殿下。」

他這麼不斷謝的樣子,反倒讓太子覺有些彆扭了,甚至懷疑對方是以這種方式來嘲諷自己,發泄心中的怨憤。

「國主不必謝我,我這麼做確實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你,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因為歉疚而改變主意了。」他微微沉下了臉來,想要以這種方式告訴對方這已經是能夠給他的最好的結果了,「不過,我國當年出兵幫助國主復國,讓國主在潦倒不堪的況下重新登上王位這麼多年,應該已經算是對得起國主了吧?」

「臣絕無諷刺殿下之意,還請殿下明察。」李琿突然苦笑了起來,連連為自己邊,「真的,在臣看來,今天的結局雖然讓人有些憾,但也算是一種解吧。臣對殿下絕對沒有怨恨之意,要說怨恨的話,也只能怨恨自己……」

「怨恨自己?」太子不明所以。

「是啊,落到如今的地步,只能怪自己吧……」李琿一邊苦笑,一邊了自己的臉,到了那一片結疤模糊的眼眶,「臣多年之前就應該為孤魂野鬼了,如今得蒙天幸,能夠再度為國君,還能再怨怪什麼?殿下,我只想請問你一個問題,請你看在我畢竟多年侍奉大漢甚為恭敬的份上,不要瞞,如實回答我吧。」

「什麼問題?」太子不置可否。

「現在大漢的軍隊應該已經控制整個國都周邊了吧?以****的強兵,想必不會有疏的,臣只想問……這一天來,可否有過朝臣為臣申辯,或者有士民為臣鳴不平,哪怕是私下裏而已?殿下不必擔心,臣絕沒有僥倖心,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臣只是想問問而已。」

「沒有,一個都沒有,至到現在是如此。」太子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也不是騙你。」

「一個都沒有……」李琿笑得有些慘然,「果然一個都沒有。」

「為什麼是這個結果,國主應該心裏有數吧。」太子平靜地回答,「若非國主之前倒行逆施,敗壞人心,又怎麼會被臣下宮變推翻?既然當年都沒有人說話,那如今就更加不會有了。」

「敗壞人心……確實如此,確實如此。」李琿苦笑。「一步錯,步步錯,到頭來已經無法回頭了。可是,殿下,這天下哪有一開始就想要敗壞盡人心的國君呢?初為國主的時候,臣想的也是如何治理好國家,讓天下士民稱頌!只可惜……只可惜……哎……」

他突然搖頭喪氣,滿是沉痛,而太子也沒有說話,任由對方長吁短嘆。

片刻之後,李琿總算是恢復了平靜。「一切的源,就在於臣不是嫡子。臣年輕的時候就是被當繼承人來培養的,文學武略都學過,可是在臣已經年的時候,臣的父王……卻和新封的王后誕下了嫡子。嫡庶之別,就是天淵之別,父王縱使讓臣登了位,卻還是有無數的小人,想要藉著那個嫡子……藉著那個嫡子搏一把擁立之功,就好像今天的金議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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