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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1603.第1603章 旁觀者或許清

「大人,這個要求實在太讓人為難了。」一條兼遐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天皇之稱,我國已經用了千百年,實在無法貿然更換……」

「尊古當然是好事,但是有時候大家也要順應時勢,不能泥古不化。」周璞卻完全不為所,依舊從容,「天皇之稱謂,實在難以為我大漢所容,更加有犯了我朝天子尊嚴之嫌。」

「可是我們並未冒犯貴國天子的尊嚴啊?」二條康道馬上抗辯,「我們之所以用天皇的稱謂,正是因為到了中原文化的影響,而貴國的《史記》裏面有載,在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想要為自己上一個尊號,丞相李斯等謹與博士議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貴臣等昧死上尊號,王為泰皇』,而始皇帝這個尊號還是不滿意,所以自己給自己選定了皇帝的稱號。由此可見,在貴國的歷史上,皇帝的尊號是高過天皇的,我國國君使用天皇這個稱號,已經是表達了對中原天子的尊重了。」

儘管二條康道旁徵博引,但是周璞依舊不為所

「不管如何,有一個『皇』字就是大大不妥,實在難以令我國朝廷接。之前我私下裏稱過這些稱謂,但是那只是個人沿用習慣的說法而已,方的場合下是實在不能使用的。貴國既然說過要仰賴天恩,並且以後要世世代代恭順於我朝天子,那為何連一個犯忌的稱謂都不肯改?」

他突然糾結於稱號問題,自然是別有用意。天皇的稱號日本朝廷已經沿用了千年,並且已經被視作了朝廷的象徵,如果他可以強迫對方改掉稱謂的話,就能夠現出大漢對日本朝廷的制力——另外,就算對方堅持不肯同意,他也可以用暫時放棄這個要求作為條件,來取得其他方面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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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世世代代都是如此稱呼陛下的,若不稱天皇,那又該如何稱謂!」二條康道大聲抗辯。「這個要求,恕我們實在難以從命。」

「在天皇之前,不是已經有了名號了嗎?」周璞反問,「在魏晉的時候,貴國的國君曾經派使者來到過中原,領了當時的曹魏國君的封,如今改回倭王的稱號,豈不也是尊古?」

他略帶揶揄的的反詰,讓二條康道越發到難了。「倭王這個名號,含有貶義,恕難領!」

「如果覺得倭王這個名號不肯領的話,那可以再想想用別的名號,總之帶著『皇』字的稱號,恕我們難以接,」周璞的表也變得嚴峻了起來,「若是貴國朝廷覺得這個要求實在太過於難以接的話,那便不答應吧,反正我們也不想強人所難!」

這毫無顧忌的威脅,讓左右大臣兩個人一時無語,他們兩個再次對視了一下,一時間都難以下定決心。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他們事前沒有準備,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可是大漢的使者已經在等結果了,看上去今天不給出一個滿意答覆的話,談判未必能夠再繼續下去了。

思索了片刻之後,一條兼遐決定再和二條康道商量一下。

「還請大人稍等一下,茲事大,我們需要統一一下意見。」也不管周璞如何回答,他招手就帶著二條康道來到角落裏面。

「右府,這個要求你看應該怎麼樣?」他試探地問了一下二條康道。

「一切以大人馬首是瞻。」二條康道卻給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回答。

其實他的心裏早就已經想著答應了,只是想要找二條康道來分擔一下責任而已,沒想到二條康道比他更加圓,一點都不想表同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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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際上這已經是默認了。

一條兼遐等了許久,但是仍舊沒有等到二條康道表達意見,他只好無奈地開口。

「眼下實在是我們有求於人,些許虛名,我看就不要再糾結了吧,左右不過是一個皇字而已,改掉就改掉吧。我們想要別人幫這麼大的忙,不付出一些代價來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夠達到最後的目的,一些苦痛還是可以忍的。」

雖然他表面上說得輕鬆,但是這件事當然不可能是很容易辦的事,朝廷給天皇去掉皇字,在天下人眼裏只能被視為朝廷為了復國而丟棄了尊嚴,而且毫無疑問會削弱朝廷的正統,對朝廷的權威是一種十分大的傷害。

眼下他只想著糊弄過去,到時候在兩國之間的往文書當中降格,在國的文書當中則繼續用原本的稱謂。

「事已至此,在下也沒有別的意見可提了,只能唯左府大人馬首是瞻!」二條康道長嘆了一聲,似乎有些許不甘,不過卻沒有做任何其他表示。

接著,兩個人回到了周璞的面前。

「大人,經過我們的商討,貴國的要求……我們決定接。」一條兼遐十分認真地看著對方,「想必大人能夠就此看到我們的誠意,和對****天子的一片赤誠了吧?」

居然直接就答應了?周璞反倒是有些意外。

他突然提出這麼高的條件,原本就是為了作為一種手段,就算達不也可以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至為自己爭取一些主,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只是上抗辯兩句就直接答應了,這還真是……看來這些人雖然上說得慷慨激昂,其實未必對自己的天皇有多人忠心呢。

不過,既然他們答應了,這也算是一個果吧,至已經把他們的屈從態度試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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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左府大人覺得用什麼稱號最好呢?」周璞笑著反問。

「廢掉皇字的話,用王總該可以吧?稱日本國王總是不犯忌的吧?」一條兼遐小心地問,「我聽聞高麗就是如此理的。」

「這個……應該可以。」雖然周璞並沒有得到國的指示,不過這個事確實有先例,所以他也可以事前就允許。「不過,我們能夠接,貴國的君主能夠接嗎?」

「為了復國,再大的艱難我們也可以忍,更何況是虛名上的事?」一條兼遐苦笑,「法皇陛下已經全權授權給我們了,所以我們談的事,嗯……」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驚覺法皇陛下四個字已經是不合時宜了,於是馬上順口含混了過去,「他是可以接的,至於國,我預計到時候肯定會有反對的聲音,但是只要我們用心去安,應該是可以安下來的……」

「大人一片丹心,實在令人。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我國也沒有理由不幫助貴國朝廷了,只要我們誠團結,大事可期!」

「只盼那一天早日到來!」一條兼遐既無奈又期待地說。

將最重要的問題初步達共識之後,他們已經沒有多地方有衝突了,接下來,三個人又仔細商討了一下周璞回九州之後的聯繫方式,尤其是在大漢進兵之前的報信方式,這一點尤為重要,因為京都這些人未來就是依據這個方式來救出兩位陛下的時機的。

等到他們談完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來到深夜了,在一條兼遐的命令下,周璞跟著橋本實清被送了回去,而一條兼遐和二條康道兩個人則留了下來。

一條兼遐仰頭看著天空,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星也十分暗淡,幽深的黑暗彷彿能夠將一切吞沒。

這深邃的黑暗,吞噬掉了他之前的興,也吞噬掉了他剛才的憤怒,他現在一片平靜,只是獃獃地看著夜空。

二條康道也沒有說話,陪著他站在旁邊,兩個人的袍服在夜風當中微微飄,一時間倒有些出塵的意味。

「記得那時候你就是在這裏跟我說這件事的吧……」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一條兼遐終於開口了。

「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恍若隔世,真沒想到一下子就進展到了這種程度!」

「那左府大人覺得是好還是不好呢?」二條康道慢悠悠地問,「我看大人神時代古怪,似乎有些不豫。」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因果循環,又怎麼能夠說得清楚!」一條兼遐突然長嘆,「若是之前,我還覺得這是大好事,只是今天看來,卻未必如此了。幕府是惡狼,但是我們藉著惡虎驅趕他們,只怕以後也是要為虎所制啊……」

「惡狼近在邊,什麼都要什麼都搶,惡虎離我們很遠,至能搶的東西也很多,這其中還是有區別的吧。」二條康道反駁。「只是要個虛名而已,我看就算從了他們又何妨。」

「他們現在只是要個虛名,那以後呢?以後就不會要其他東西了嗎?以後我們為人所制,只怕還是得為虎作倀。」一條兼遐頹然垂下了視線,「以後怕是我們要真的承罵名了。」

「為虎作倀,總比為風中飄零的孤魂野鬼要好!」二條康道堅定地說,「既然大漢需要我們維持日本,那麼至我們就會有一個立之地,總比現在不得不仰人鼻息要好。想想吧,以我們的份,幕府定一年家祿卻不過兩三千石,連一個武士旗本都不如,更加不可能和大名相比……此等辱,難道我們能忍過去嗎?」

「自然是不能……」一條兼遐咬著牙說。「可是如果我們事事都依從他們的話,遲早我們就會為天下人眼中的****,到時候就連好不容易求到的立之地也保不穩。」

「現在哪裏還能想那麼多!」因為害怕一條兼遐搖,所以二條康道連忙喝止,「左府大人,現在可不是猶疑的時候了!」

「我沒有猶疑,只是現在況演變有些意外,有些事不得不去想了。」一條兼遐搖了搖頭,「我們必須給天下人一個解釋,至要讓他們不至於恨上法皇陛下。」

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能夠奪回權位,就算付出點代價又算什麼?」二條康道有些不解。

「不,不行的。」一條兼遐溫聲回答,「朝廷的權威有賴於法皇和天皇的權威,他們的權威損,朝廷就會損,而如果他們損的話,公家又如何自?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讓這種損失盡量減。」

接著,他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右府大人,等到大漢打過來,我們的約公諸天下,我就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上,幫法皇陛下撇清關係,然後辭職,歸山林,到時候朝廷就要仰仗你了。」

「左府大人?」二條康道大驚,「這又是何苦?」

「我為藤氏長者,又是皇室員,如果朝廷真的重新奪回了權位,我繼續再領國政的話,不是與禮不合,而且也容易招惹嫌隙,」一條兼遐鎮定地回答,「所以既然必定要去位,那我乾脆把罪責也一併帶走吧,這樣法皇陛下和你就可以輕鬆得多。」

「可是……可是天下人又不會相信一切只是你一意孤行啊!」二條康道還是難以接

「就算能多騙一個也是好的,那你們的力就了一分,以後行事也就輕鬆了一分。」一條兼遐雙手併攏,寬袍的袖子也隨之垂下,「只要你們能努力發,鞏固住朝廷的基,那就不枉我做出這點犧牲了。」

「可是……」二條康道還想說些什麼。

「我縱觀中國歷史,他們一個王朝也不過兩三百年而已……和我們千百年傳承完全不同。」還沒有等他說完,一條兼遐就直接打斷了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無論王朝初期多麼強勢,天下布武,到了中期也會很快衰頹,尚武和進取之心會被磨滅,直至最後滅亡都難以恢復。前漢四百年,中間就天下大;大唐三百年,中間經過安史之也已經徹底衰頹,宋有靖康,明有土木堡,它們都是如此,想來如今的漢朝也還是會如此……如今雖然形勢比人強,但是我們畢竟孤懸海外,中原無法及。只要忍辱負重,以拖待變,過不得多年,大漢就會,就會衰頹,我們徹底奪回日本的日子就為期不遠了。千百年我們都等得了,再等幾代人也沒什麼,更何況到時候我們還有更深厚的基和財力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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