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敵軍在後退,而且陣型已經開始鬆了,大漢軍隊也停止了火槍的轟擊,重新排了剛才的一個個方陣,然後在軍的命令下繼續向前行進。
他們的步伐還是和剛才一樣,並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了人的心上一樣,令人心生恐怖。
一邊往前走,一邊往後退,大漢軍陣的速度一直沒變,但是藩兵們後退的速度越來越越快了,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對面那團紅烈火所帶來的力轉開始逃跑。
陣中的武士們一開始竭力想要阻止,甚至還揮刀斬殺了幾個帶頭逃跑的人,但是他們的努力很快就失去了效果,在大漢軍陣一步步過來的時候,對大漢軍隊的恐懼終於過了對藩武士們的恐懼,這些人再也沒有了抵抗意志,幾乎同時向後面跑了起來。
上千人往後潰逃的景象十分駭人,武士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彈了,甚至不人還被裹挾著一起往後逃了起來。
「混蛋……混蛋……」後方觀陣的福岡藩主黑田忠之看得怒火萬丈,揮著手中的肋差刀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這些怕死的藩兵還是罵大漢軍隊。
然而,就連他也沒有辦法彈這些逃跑的藩兵了,他不得不接了自己本隊和大漢手后也是一即潰的事實。眼下他的本部只剩下了幾百人了,該何去何從呢?
「藩主大人,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前去長崎吧,這裏已經守不住了。」忠心的家老湊到他的旁邊說,「事已至此,我們現在再全軍一搏也沒有多大意義,只是以卵擊石而已。趁著現在我們還有點兵力,趕撤退吧!我們這些兵力在這裏沒有用,但是到了老中大人那裏可就擁有了,還有……大人想想吧,若是我們的藩兵都耗了,到時候該怎麼見老中大人呢?!」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黑田忠之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反正這裏看來是要頂不住了,還不如多帶點部屬走,在老中大人面前,若是還有部隊就還有地位,要是兵現在都拼了,到時候孤家寡人怎麼會被老中大人放在眼裏?
再說了,留在這裏又有什麼意義?他自己也害怕,害怕對面這一堵移的紅長牆,他發現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馬上就下定了決心,然後急促地催坐騎往後轉。
「走!我們走!」隨著他的命令,他邊的藩士們也紛紛調轉馬頭,急速地向後離戰場。
就在這一刻,黑田忠之心裏突然泛過了一明悟,自己家族在戰國積累的一切輝煌和榮,已經在這一刻,徹底被抹消一空了。
戰國的一代人們,看到今天的慘敗,又該怎麼想呢?他閃過這個念頭之後,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只顧著揚起馬鞭,拚命地往前趕。
藩主的逃跑,為了藩軍崩潰的最後標誌,人人爭先恐後地逃竄,再也沒有了任何抵抗的意志,有數人甚至跪倒在了地上,祈求敵人給予饒恕。
而這個時候,眼見對面增援過來的敵陣又已經被擊潰,大漢軍隊也馬上轉換了陣型,重新發了衝鋒,拿著長槍的士兵們急速地朝前沖,準備追擊敵軍——雖然他們的數量遠遠過敵人。
看到紅漢兵們衝過來的時候,已經開始奔逃的藩兵們更加驚慌,他們跑得越來越快,無數人因為不注意而撞在了一起,然後互相呼喊咒罵,有些人甚至因為被撞倒了而躺在了地上,被無數人從上踏過,發出刺耳的。
大漢的長槍兵們很快衝到了他們的陣中,然後追擊到了敵軍隊伍的末尾,那些躺在了地上或者逃跑不及的人紛紛被殺死,其他人本無心抵抗,反而拚命地往前跑,和之前的戰友爭搶逃生的機會。
在大漢原本的陣地的高地上,博多灣的漢軍高級軍們用遠鏡全程看完了大漢軍隊這次短促的突擊和它帶來的戰果。
「這贏得還真是輕鬆!」王昌國忍不住嘆了起來,「真沒想到牆後面的幕府軍居然會這麼不經打!」
他原本雖然對大漢的兵十分有信心,但是總覺得對面的藩兵應該是能夠做出一些抵抗的,畢竟人數有優勢,但是沒有想到大漢軍隊居然這麼輕鬆就打穿了對方的防線,然後把陣地戰打了擊潰戰。
「早就在意料之中了,這些日本幕府軍怎麼可能是我們大漢百戰銳的對手?只要稍加衝擊,他們肯定擋不住。」團正畢肅笑著回答,手上也沒有拿下遠鏡。「所以說啊,趙帥之前的部署還是保守了一點,我們明明能夠兩路都擊潰他們的。」
「那團正現在準備怎麼打下去呢?」王昌國低聲問。
「當然是繼續追擊,徹底打垮他們了,難道還能給他們息的機會,重新集結起來給我軍帶來麻煩?」畢肅毫不猶豫地回答,「現在就應該追下去,把這一敵軍全部擊潰,為接下來的作戰做準備。」
「可是,這和趙帥之前的部署就不一樣了啊?」王昌國還是有些猶豫。「再說了,這裏若是兵力太,恐怕也不好。」
「趙帥的部署只是一個大致的方略而已,本就不能把我們都限定住,為團正,為這裏最高的指揮,本來就有因地制宜重新制定方略的權力,怎麼能夠墨守規坐等貽誤戰機呢?若不是我們今天這麼一試探,怎麼會一舉就將這些幕府軍直接打崩?」畢肅不以為然,「至於這裏,參議不用擔心,幕府軍的實力你也看到了,實在不敢恭維,我們這裏只要能夠留下幾百人,又有炮艦助陣,守住這裏完全不是問題,他們現在應該是對我們的兵鋒惶惶不可終日才對,怎麼用得著擔心他們來襲我們?這裏有我們在,就是********,諒他們也不敢來!」
王昌國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確實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最關鍵的是,他也和畢肅一樣,一心想要讓遼東軍立下更多功勞來,哪怕承擔一定的額外任務也好。
「還是不要讓兵走太遠了吧,不然趙帥那邊萬一有召,我們也好集結起來給他們輸送援兵。」最後,他低聲說。
畢肅當然聽明白了對方的暗示,於是欣然頷首。「那是自然的,我們怎麼會讓趙帥難做呢?追擊的士兵都會被約束住,隨時準備聽令後撤,絕不會誤了大事!」
如果沒有得到增援的要求的話,他就打算讓這些士兵四掃了。
「那好,就這麼辦吧。」王昌國也不再堅持己見,「只盼我們的兵能夠繼續勇前進,打得他們鬼哭狼嚎,給趙帥、給陳大帥長臉。」
兩位最高層的指揮達了默契之後,畢肅馬上就把自己的傳令了過來,然後將他們兩個剛才商量出來的意見告訴給了對方。
「你趕去,去告訴他們,不要停手,接下來放膽了沖,往死里打,把他們的魂都給我打散!沒聽到我的命令不許收兵,絕不能讓這藩兵重新集結起來再給趙帥那邊添麻煩!」
「是!」傳令馬上行禮,然後轉就離開了高地,和其他幾個傳令一起騎上了馬,快速地向遠的大漢軍隊沖了過去。
在軍們接到了追擊的命令之後,早已經打出了興子的大漢兵們幾乎同時發出了歡呼,然後他們馬上各自調整,繼續追擊那些已經四潰散的藩兵。
「真可惜,現在騎兵沒有調上來……」看著自己的士兵們一路前行對藩兵進行追擊的畢肅,驟然嘆了口氣,「不然這一路就可以割草,也省了我們多事了啊。」
「團正說的是,不過遲早會有騎兵割草的時候吧?哈哈哈哈。」王昌國大笑了起來。
正當博多灣的大漢軍隊強行突破福岡藩軍、並且擊潰了對方的抵抗的時候,在長崎的大漢軍隊也早早地於早晨在長崎城郊外登陸功,並且藉助海軍的炮火驅散了幕府軍隊的襲擾,將上千人的部隊送了上去。
和博多灣的部署一樣,今天上岸的部隊也是來自於同一個團的,他們是都是馬同濟馬團正手下的部隊,現在的征日軍暫編第三團。
馬同濟還十分年輕,雖然因為常年征戰在外的緣故皮有些黝黑,但是幹強壯,五稜角分明,被認為是軍中的男子之一。
而且因為他又是君侯的嫡長子,所以向來都得到上峰的倚重和信賴,再加上他自己也爭氣,幾年的戎馬生涯當中立功不斷,很快就被升到了團正的職位。從小就如此春風得意,他自然就養了一驕悍之氣,而在這樣的團正帶領下,他的團也自認為自己優越無比,從北方一路打到南方,從未逢過敵手,是國朝一等一的銳。
長崎是大漢軍隊這次的主攻方向,而第一批投到長崎的就是他們這個團,他們對此都歡呼雀躍,覺得這是上頭對自己的認可,並且一心想要在友軍和趙帥面前打出威風來。
所以一上岸,他們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想要直接向陸進,虧得趙松下了死命令約束,才讓他們在登陸地點老實地等了一個上午,把登陸地的兵力充實。
為了避免指揮上的混,趙松並沒有上岸,而是留在了嵩山號上面繼續指揮海陸軍,登陸部隊經過一早上的充實,終於差不多將馬同濟的這個團差不多擺到了前線上,並且佔領了一大片海岸。
周邊的幕府軍隊已經被驅散了,還有一座小小的炮臺也被他們攻佔。
而且,經過了運輸船和岸上士兵們的努力,多門各種形制的大炮,也被運到了岸上,進一步充實了登陸部隊的實力。
本來趙松和馬同濟一直都希從長崎或者陸會衝過來一支幕府軍來和他們戰,但是在他們登陸的時候,兩邊除了零星的擾之外都沒有任何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樣詭異的寂靜倒是稍稍讓趙松有些失,他站在船頭,一直都在用遠鏡觀察登陸的部隊和長崎城的向,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
經過昨晚的炮擊和大火,現在長崎港的外貌已經和當初截然不,沿海的民居已經基本上被摧毀,那些和式、西洋範式甚至漢式的建築、那些住民們幾十年積累出來的城垣,在猛烈的炮火下已經轟榻,被一視同仁地葬到了戰火當中。放眼去,到都是斷壁殘垣,火勢還曾經蔓延到了城,現在還沒有熄滅。如果周璞在這艘船上的話,他一定會對長崎港如今的模樣覺到極度震驚吧。
這些被炮彈打出來的廢墟,有些地方現在還在著火,冒著青或者黑的煙霧,升騰到天空當中,讓天空都變得灰濛濛的,也讓氣溫都好像降低了不。
站在船頭的趙松,鼻子一直都能從風中聞到長崎港當中傳過來的焦臭味,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一般人聞起來都覺得難,但是趙松卻好像渾然未覺。
「趙帥,敵軍按兵不,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旁邊的征日軍暫編第二團黎黃河低聲問。
和馬同濟一樣,他也是大漢軍的新銳之一,同樣也是君侯的嫡長子、未來將要繼承爵位的人,所以一直也深得上峰的信任和重用。不過,相比馬同濟,他的格要斂許多,待人更加謙遜溫和,極和人吵架,在軍的人緣要比馬同濟更好。
正因為他這樣的脾氣,所以趙松認為他更識大顧大局,於是把先上岸進攻的任務給了馬同濟,免得各個部隊之間鬧出矛盾來,讓部的軍心不穩。而讓趙松十分欣的是,黎黃河看上去也明白他的用意,所以對這種安排並沒有什麼不滿,據趙松在第二團安排的參議的報告,在第二團當中,有些軍對趙松「忽視」他們團的做法有些不滿,集要求團正黎黃河跟趙松請戰,施加力,以便讓第二團擔任更重要的角——而這些要求,都被黎黃河直接拒絕了,他說趙帥已經面臨了很大的力,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並且他要大家相信趙帥,絕不會委屈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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