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很對,是我沒有想清楚。」趙松低聲自語,「現在經過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明白了許多……聖上對我們,那還真是念了舊。我們遼東軍以後就算四散了,至大家都還有前程可保。」
「所以我們也得把事都做好,不能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好意是吧?這下你該明白了吧?在這樣的位置上,不是我,陳大帥也不能跟你和下面的人表現出什麼偏私來,我們已經夠得照顧了!趙帥,我再跟你說一點吧,以你之前的資歷和功勛,再加上這次征伐日本的功勞,以後軍,除了幾位元帥之外,還有誰能夠和你爭鋒?等到幾位元帥退下來之後,這個陸軍大臣,我看你以後也有機會噹噹!所以……趙帥你現在就得謹言慎行了,有些事不能做,也不要讓上面和下面都以為你私心太重。」
嚴廣這句話說得讓趙松心中一,覺豁然開朗。一直以來他都跟著元帥們、尤其是陳大帥帳下打仗,只當跟隨他們領軍作戰是天經地義的事,並沒有考慮過自己未來的前程問題。現在一想的話……倒也很有道理。
以前他就有許許多多的功勛在,現在已經是大漢的滎伯,軍中現在被封了伯爵的才多人?這些元帥們遲早都會有回京任職或者閑居的一天的,到時候以他的功勛、以及他為皇家遠親的份,為整個陸軍的實際領頭人倒也不是無法想象……如果不是對他為信任的話,陛下怎麼會將這樣的任務託付給自己呢?
看來確實不用急在一時。
「好了,現在別的話也不用多說,我們就只能先鼓著勁打好這一仗,讓陛下覺得我們可用、而且可靠……另外,若要讓其他各軍心服口服,就得我們拿出真本事來,做些小作是沒用的。」趙松沉默了片刻之後再說。「你放心吧,原本我就沒打算打黎黃河和馬同濟兩個,他們怎麼說也是大漢勛貴,再怎麼樣我也不至於讓他們兩個吃虧。我只是想讓畢肅他們先打個頭彩出來而已。」
「你沒這份心就好,聖上將另外兩個團正給這兩個人,確實是十分當,他們恐怕也是陛下十分屬意的下一代軍中翹楚了吧,所以我覺得趙帥還是一直和他們保持好關係為上。」嚴廣點了點頭,「好了,現在我該跟你說的東西已經說過了,這些東西我也只能跟你說一次,以後我們繼續公事公辦,我再不會對你們這點事垂手放過了……希趙帥不要怪我。」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今天跟我說了這些肺腑之言,可見咱們的你一直都還是放在心上的,我高興都來不及!」趙松笑著拍了拍桌上的地圖,「你放心,這些事我已經心裡有數了,以後也不用你再來提醒。幸虧你提醒,現在我也不用擔心弟兄們接下來……我們把這一仗打好就行了。」
他一改剛才的嚴肅,頗為興地在地圖上指來劃去,構思著接下來的用兵方略。「你昨晚寫的計劃我看了,確實有不可取之,現在我軍已經打到了九州,控制了兩個地方的大片沿海土地,至登陸作戰是十分圓滿功地結束了,接下來我們該繼續掃,早日把整個九州島都拿下來。」
「這是理所當然的。」嚴廣又恢復了剛才那種死板的表,「既然現在大軍已經大部分上了陸,趙帥,我們也是時候上陸了,不然的話,要是下面的兵們在前面拼殺,我們卻在海上看著,什麼話?而且我們這樣寄人籬下,說出去也不好聽。」
大漢海軍是直屬於皇帝統轄的,皇帝通過海軍獨立的軍政部門來進行指揮,因為為軍議府高卻一直無法手海軍指揮的緣故,所以軍議府的參議軍們一直都對海軍有些不滿,嚴廣又是這種格的人,所以一路上他對海軍的人幾乎沒有擺過好臉。好在趙松為全局考慮,一直都對海軍十分優容,這才沒有鬧出兩軍之間的矛盾來。
「那乾脆明天就著手搬遷吧,把在船上的我們的人都給搬到陸地上去,這才是正正經經的指揮作戰!」趙松馬上做出了決定,「只不過指揮部看來是不能放在長崎了,那裡現在已經變人間地獄了。」
「變人間地獄是好事,這樣其他地方的豪族和藩主才會看到與我們為敵的下場。」嚴廣頗為冷酷地回答,「況且,長崎越是殘破,流離失所的平民就越多,那就越會容易被我們所利用……」
「這話真不能對外說。」趙松哈哈一笑,然後又比劃了一下地圖,「對那些豪族和藩主,嚇唬是必須的,但是只有嚇唬不行,我們不能全把他們到絕路上,怎麼安他們,恐怕就得靠那位周大人了……哎,真希周大人能夠人如其名,做得周全點兒,我倒是等著被九州豪族們眾星拱月的那一天呢!」
而此時,被他們幾次提及的周璞,也確實是在為拉攏九州豪族這個事業而奔走。
和之前相比,在大漢已經打過來、而且屢次大勝幕府軍的今天,他這時候的工作要危險了幾分,但是卻更有了幾分底氣。
自從島津家點起大軍,攻陷了延岡藩殺死了藩主有馬直純之後,為了避免再和其他大藩在表態之前發生衝突,所以暫時選擇了按兵不,只是派一些武士私下裡去尋找大漢軍隊,以便和大漢軍隊取得直接的聯繫。
同時,他們也四派出了使者,前往那些他們覺得有希拉攏的藩主那裡,準備說服他們也參與到這場反對幕府興復王道的大業當中。
原本在這場大業當中,據有后國一國之地的熊本藩加藤家是可以作為一大助力的。加藤家的始祖是臣秀吉坐下大將、賤岳七本槍之一的加藤清正,這位加藤清正當年在秀吉帳下立功無數屢得褒獎,參與了臣秀吉所主導的大部分戰爭(包括征伐高麗之戰),並且得到了九州島上后國的大片領地。
但是在臣秀吉死後,各個實力派開始互相爭鬥,經過了長時間的猶豫,加藤清正最後還是選擇了倒向德川家康的一邊,所以最後,論功行賞的時候,德川家康給加藤清正增加了領地,讓他把之前的同僚小西行長的領地也并吞了,變了領地五十二萬石的大領主。
然而因為加藤清正出來歷的問題,德川家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加藤家的監視和管控,屢屢以各種方式來打加藤家(就像打被封到廣島藩的福島正則一家一樣)。在加藤清正死後,他的兒子加藤忠廣繼承了熊本藩的領地,但是同樣被幕府嚴厲打。
原本因為這種對幕府的仇恨關係,他們可以為大漢和島津家的盟友,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去年,幕府突然以統治領地無方造藩臣、對幕府不敬、有反心等等罪名,強行將加藤家改易到了北方出羽國(而且領地也被減到了一萬石,可以說是辱的置,和福島家一樣,這也是德川家對那些投降過來的臣秀吉舊臣的清洗工作的一部分)。
加藤家被迫遷離的熊本藩,而熊本藩目前還沒有新的藩主,暫時被幕府員代為管理,據說幕府是想要讓前國小倉藩的領主、十分恭順的細川忠利改易到這裡,為五十二萬石領地的新主人,但是現在還沒有正式下達命令。
說實話這件事也是促使島津家決心藉機反叛幕府的原因之一——熊本藩就在薩藩的家門口,就因為之前和德川家歷史上的矛盾,一個五十二萬石的大藩主就這樣被強行從領地上趕走,這不得不讓同樣也曾和德川家有過矛盾衝突的島津家到有些亡齒寒。
熊本藩暫時沒有拉攏的希,周璞和島津義弘進行了幾次商議之後,最後決定把柳河藩的藩主立花宗茂一家當做了自己首要的拉攏對象。
這個立花宗茂可是大有來頭,他最初並不姓立花,他原本是大友氏的重臣吉弘鎮理的長子,初名彌七郎。後來因為繼承了高橋氏的家名,所以改名高橋統虎。
他從小就十分有勇力,並且漸漸地在周邊有了名氣。長大以後,他被當時大友氏的另一位重臣立花道雪所看上,因為這位立花道雪自己沒有年的嗣子,所以將他招為了養子和婿,讓他繼承了自己的立花家名(有趣的是立花道雪本名是戶次親守,他自己也是通過贅的方式繼承了立花家名和領地的)。
在和立花道雪的兒立花誾千代結婚之後,立花宗茂很快就在立花道雪死後了立花家新的掌舵人。
因為忠誠於大友家的緣故,所以當時立花道雪和九州豪族島津家一直在打仗,雙方曾經大戰數次,立花宗茂因為作戰勇敢多次打敗了島津家的進攻,所以被大友家的總大將大友宗麟屢次褒獎。
到了後來,大友宗麟投靠了臣秀吉為了他手下的一位大將,而立花宗茂也由此轉到了臣秀吉的帳下,並且十分得臣秀吉的欣賞。
因為在臣秀吉平定九州的戰爭當中作為先鋒十分活躍,而且立下了赫赫功勛,立花宗茂被臣秀吉重重獎賞,將柳河城周邊總計十三萬二千石的土地給了他,作為他的家族領地。並且還親自說出了「東邊的本多忠勝,西邊的立花宗茂,可謂東西無雙」這樣的褒獎話。
被秀吉如此厚待,立花宗茂自然十分激,一直都為秀吉勇作戰。
因為九州的緣故,臣秀吉征伐高麗時,他也很早就參與到了這場戰爭當中,並且多次和高麗以及明國的軍隊對壘,當然由於明國的軍力強大,最後立花宗茂也並沒有取得輝煌的戰果,最後隨著臣秀吉的命令而隨征伐高麗的大軍撤回到日本。
而這時候,日本已經面臨變天了——臣秀吉此時已經病逝,而他的五大老五奉行,開始為了他留下來的權力進行激烈鬥爭。
鬥爭當中,首席大老德川家康和首席奉行石田三就為了不共戴天的死敵,他們開始各自拉攏支持者,準備進行決戰。
而作為號稱西國無雙的立花宗茂,當然也為了德川家康曲意招募的對象,可是面對德川家康的拉攏,他直接回復說「若是忘了秀吉公的恩而參加東軍的話,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然後參加了西軍,一起對德川家康進行討伐。
然而,雖然他作戰十分勇敢,但是德川家仍舊贏得了這次決定日本命運的戰爭,並且將西軍諸位大名逐一打敗。一路退到大阪之後,立花宗茂原本還想繼續和德川家打下去,建議西軍的總大將利輝元繼續抵抗,但是利輝元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為了家族的存亡已經不想繼續戰鬥下去了,他選擇了對德川家康臣服。
眼見在本州島已經無法抵抗德川家的兵鋒,立花宗茂逃回到了九州島柳河藩自己的領地當中,繼續選擇抵抗德川家康。而這時候德川家康當然也不會再客氣了,他發布號令,命令九州所有臣服於自己的大名進攻立花宗茂,只有島津義弘當時派過援兵援助立花家。
雖然立花宗茂和立花家的軍隊激烈抵抗,但是形勢比人強,他們最終還是被團團圍困住了,雖然還有熊熊的戰意,但是立花宗茂也不得不跟著同僚們做出了一樣的選擇,向德川家康投降臣服。
德川家的報復從來都是十分嚴苛的,立花宗茂雖然表現得十分恭順,但是德川家康並沒有饒恕他的罪過而是進行了嚴厲的懲罰——他沒收了立花家在柳河藩的十三萬石領地,立花宗茂一度淪為了浪人,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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