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像宋氏一樣信任沈秀夫婦。
鄒氏就有些不願意讓栓子再跟著二叔二嬸。
為此,私下裡還跟栓子提過此事,想讓栓子主提出來留在家裡。
鄒氏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不打算自己出面,而是想讓栓子自己提出來。
栓子聽了鄒氏的話,還有些猶豫。
剛開始離家時,栓子還曾有些不習慣,後來跟留孩他們廝混了,栓子也越來越適應在府城的生活。
後來去了京城,有錢舉人和胡舉人這樣的先生,栓子更是格外珍惜,讀書也更刻苦。
如今鄒氏想要他留下來,栓子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道:「娘,我不想留在家裡。家裡沒有胡舉人那麼好的先生,也沒有什麼玩伴。」
鄒氏忙道:「若是你留下來,娘肯定會給你請回一個好先生。至於玩伴,村裡多得是和你一般大的孩子。」
栓子搖搖頭道:「好先生不是那麼好尋的。不說教我的錢舉人後來中了進士,就是現在教我的胡舉人,也是舉人出。而在槐安縣,那些私塾先生大部分都是秀才,有兩個甚至還只是生。」
「至於玩伴,那就更不用說了。村裡的孩子有幾個去過縣城,更不說府城和京城了。我和他們本說不到一起。」
鄒氏越聽臉越不好看,忍不住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留下來的了?」說完還不等栓子回答,就嗚嗚的哭起來。
「我真是白養你了,早知道你嫌爹娘沒本事,當初我就該把你過繼給你二叔。」
「娘,我沒有嫌你們沒本事。」栓子沒想到鄒氏說哭就哭,這幾年他一直在外生活,都已經不大習慣鄒氏的行事方式了。
而且有沈秀做對比,鄒氏這副一哭二鬧的樣子,更讓栓子覺得自家親娘確實沒二嬸那麼明白事理。
只是再胡攪蠻纏,這也是自家的親娘。
栓子只能耐著子解釋道:「娘,我不留下來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
他看鄒氏只顧著哭泣,不聽他說話,便索道:「如果我真留下來,你確定杏姨娘不會給我使絆子嗎?」
鄒氏聽到杏姨娘這三個字,哭聲終於小了些。
栓子趁勢說道:「如果爹沒有娶妾室的話,我留在家裡讀書也不是不行。可是如今爹已經娶了杏姨娘,如果杏姨娘將來能生個一男半,娘覺得,娘你覺得,爹會一直偏心我嗎?」
鄒氏聽到這裡,不由愣住,哭聲也停了下來。
栓子繼續道:「前幾天大丫跟我說過,說曾在二嬸面前提起杏姨娘的事。二嬸直接告訴,只要我將來有出息,大丫二丫能嫁個好人家。爹看在我們的份上,也不會對娘你不好的。」
這些話才算說在了鄒氏的心坎上,了把眼淚道:「你二嬸真這麼說?」
栓子點點頭:「我也覺得二嬸說的有理。如果我將來能考過府試和院試,有了秀才的功名,你看爹還會不會再為難你。」
鄒氏本來就覺得自己境堪憂,公婆不喜,丈夫厭棄,現在又多了一個杏娘。
以前是捨不得兒子離開,如今捨不得中又摻雜了一私心,想讓兒子留下來給撐腰。
只是栓子這麼一說,鄒氏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兒子說的有道理,很快便乾了眼淚,「好,那娘就等著。最好你能給娘考回來一個進士,這樣娘以後就真的吐氣揚眉了。」
栓子聽了這話,也終於鬆了口氣。
除了鄒氏外,楊氏也很捨不得二兒子和栓子離開。
衛宴原本還想找個什麼借口提前離開,正好朝廷的任命下來了,派衛宴去查案。
這下子,就是不想提前走都難了。
楊氏也知道朝廷的事要,再不敢多說什麼,接下來便帶著鄒氏給他們收拾行李。
除了栓子,大丫二丫也要跟著回京城。
只是這一回京,這
規矩就不用再學了。
沈秀不僅如數結清了李嬤嬤的工錢,還額外多給了一個紅封。
李嬤嬤離開后,馬管事這邊把馬鵬送了過來。
而王捕頭那邊,在知道了衛宴要去查案后,終於下定決心,辭掉了縣衙的差事,準備以後就跟著衛宴做事。
來時,除了他們一家人外,只有秦娘子和碧蓮兩個外人。
如今要回京城,一下子多了兩個外男。
王捕頭還可以騎馬,馬鵬就不行了,只能坐馬車。
沈秀索多雇了一輛馬車,秦娘子帶著碧蓮和大丫二丫坐一輛,自己帶著兩個侄子和栓子。而衛宴則和馬鵬王捕頭坐一輛車。
本來曲桓也要跟他們上京的,不過衛宴還要去查案,所以大家商議了一下,曲桓等過一段日子再,到時大家在京城會合就行。
回來的時候,沈秀和秦娘子一輛馬車,有時候坐車悶了,兩人還能聊聊天。
如今沈秀邊是三個半大小子,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聊幾句,後來沈秀和他們說不到一起,一上車就閉目養神。
不知道是不是趕路太疲憊的緣故,沈秀總覺得自己的胃口有些不太好。
其實在家的時候,沈秀也有這樣的覺,那時候以為是前段日子吃多了不消化。
可都過去好幾天了,這積食總該好了。
不過除了胃口不怎麼好,沈秀沒有其他不適,也沒想過要請大夫,就這麼一直湊合著。
路上難免要風餐宿,有時候一天都找不到吃飯的地方。
這時候,眾人難免要啃乾糧,乾糧又干又,別說沈秀沒胃口,就是幾個孩子也不想吃。
這樣的況下,其他人很難注意到沈秀的異常。
就是衛宴,也是在上路十幾天後,才發現沈秀瘦了一圈。
如果說是路上吃不好喝不好才變瘦,那為什麼回來時沈秀卻沒有什麼變化,神氣也不錯。
反而回程的時候,既沒什麼胃口,又這麼神不濟。
衛宴總覺得沈秀應該是生病了,準備到下一個城鎮,就請個大夫給沈秀好好看看。
沈秀原本想說自己沒事的,不過卻拗不過衛宴,只好答應讓大夫幫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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