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一直臉沉到要出水的方海,卻是仿似聽到了最可笑的事兒,哈哈大笑起來。
一眾老中醫,亦是反應強烈,搖頭嘆息的,捂笑的,不一而足。
方海笑得臉通紅,好半天才止住了笑聲,指著林決明說道:“林決明,你這是干什麼?逗樂來了?”
林決明向來反應機敏,可是,此時此刻,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一張臉,紅得跟紅布一般。心里對葉這個氣啊。心道:“老爺子這是從哪弄得這麼個草包?這不是要害死我?”
喬市長畢竟不懂中醫,見了這等形,不由得沉聲問道:“方老,葉醫生的方子不妥嗎?”
“豈止是不妥?”方海臉上滿是興得意的紅,對喬謙市長說道,“喬市長,您母親的病,是發燒,有大熱。這同益堂請來的小中醫,開出的卻是大辛大熱的四逆湯。您想想,這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同益堂林老爺子來不了,這沒什麼,可是,派來這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伙,來胡說八道,這不就是把看病當了兒戲了嗎?”
方海落井下石。
林決明心頭焦急,耳聽得方海這麼說,急得連連擺手,疾聲說道:“不是的,喬市長,絕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喬謙臉很難看,擺了擺手,并沒有讓林決明解釋。
林決明心中一片冰涼,臉一下變得慘白。
方海臉上滿是喜,被同益堂的林廣白了十幾年,今兒,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方老,請您開方子吧!”喬謙市長沒再理會林決明和葉,沉聲說道。
方海再度瞥了一眼臉慘白的林決明,簡直要樂出聲來,重新坐了下來。拿起筆來,刷刷刷,在紙上寫著,不時地還停下來,思索一陣兒。
室經過了剛剛葉的“鬧劇”,倒是安靜了下來,原本被方海搶了風頭的一眾老中醫,眼見著更狼狽的林決明,倒是心頭舒爽了很多。
放下了對方海的芥,一眾老中醫哪會放過這個向名家學習的機會?和市長一道,俱都圍攏到方海邊,探頭觀瞧。
林決明垂頭喪氣,額角冒汗,準備拉著葉,就此溜走吧。善后的事兒,以后再說。
哪知道,一回頭,卻發現葉已然不在自己邊了,不知何時,葉竟已經到了市長老母親側,并且,手上正拿著一銀針,在老人家手臂上施針。
林決明這一驚非同小可!
說錯了話,頂多被人嘲笑;可是,針出了事,那可真就要了命了。
“你,你在干什麼?快住手!”林決明顧不得這麼多了,一聲大喝,疾步向葉奔去。
這一聲大喝,亦是使得室所有人,轉過頭來。
眼見著葉正在施針,亦是嚇得臉上一片土!
“啊!快,快阻止他!”眾人大著,向葉撲了過來。
可是,就在這節骨眼上,一直昏昏沉沉的市長老母親,竟睜開了眼睛,以微弱的聲音說道:“我好多了!”
“啊!”正撲向葉的眾人,聞聽此言,立時石化了一般。
老人家發燒四十多天,越來越危重,已經好幾天不愿意開口說話了。怎麼此刻,竟然說話了?
半天,市長喬謙才反應了過來,大步走到床邊,半跪在母親床側,神激,疾聲問道:“媽,您說話了?您說什麼?”
“我說,這小伙子給我扎的針,管用!”老人家雖然語氣虛弱,可是,卻字字清晰。
喬謙市長臉上一片震驚!
所有在這間屋子里的人,俱都是一片震驚。
唯有葉,一邊專心地捻著針尾,一邊笑著看向病人說道:“老人家,好點了吧?是不是覺沒有那麼冷了?”
“嗯。”老人深深地點頭,“你別停,多給我扎幾針!”
“呵呵,靠扎針可不夠,最好是扎針吃藥一起來。”葉說道。
“那你給我開藥!”老人此刻竟像個孩子一般,執拗地說道。
“好,我一會兒拔了針,就給您開藥!”葉立時應承道,手下卻是不停,依舊為老人家捻針。
以喬謙市長為首,眾人一個個張大了,如遭雷擊一般,看著葉施為。
眼睜睜看著原本岌岌可危的老人家,神頭漸漸好了起來。
眾人如墜夢中一般,到難以置信!
直到葉拔了針,施施然走過眾人,走到了原本方海坐的位置,一手,把方海開到一半兒的方子,撕了下來,扔到了垃圾桶中。
方海臉皮就是一陣!
卻見葉,筆走龍蛇,重新開了一方,正是大辛大熱的“四逆湯”。
整個過程,沒有一人說話,室落針可聞,眾人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直勾勾地看著葉。
葉持方,走到了喬市長面前,笑著說道:“喬市長,就用這個方子!我以家命擔保,老人家的病,藥到病除。”
“啊!”喬市長這才從震撼中醒轉,木然地接過了方子。
“且慢!”方海亦是緩過神來,一聲低喝,攔在了葉面前,問道,“你說明白了,為什麼要用四逆湯?病人發燒,卻用四逆湯這種大辛大熱之藥,會不會太冒險了?”
葉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辯癥不對,老人家是冒不假,卻并非風熱冒,而是風寒冒,本來就寒,又吊了四十多天的冷水抗生素,自然是更寒,所以我說,非四逆湯不可治。”
方海聞言,本能地就想駁斥葉,可是,病人的好轉,又歷歷在目,難以駁斥。方海臉沉如水,沒再說話。
一旁的高個老中醫,卻是忍不住說道:“這不可能!病人的舌象、脈象,還有咽的紅腫,所有的一切,都說明這是熱癥無疑。怎麼會是寒癥?”
葉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笑著說道:“這是一例真寒假熱的病例。寒格,病人大寒,導致虛外越。至于病人的脈象和病癥不符,這一點,確實迷人。否則,各位俱是一方名醫,焉能不辨寒熱?我若單純通過脈診,也必然以為老人家是熱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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