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寄了。”
“這樣啊,行李多嗎?我把橦橦放玩的那個小房間收拾出來給你放東西吧。”
章凡垂眼,平淡道:“行李我都寄到程怡那了。”
程怡是章凡的中學好友。
“你寄程怡那干嘛呀,到時候還得搬回來。”
章凡聞言放下筷子,抬起頭,語氣很平靜地說:“我之后不在家住。”
餐桌上靜了幾秒,章勝嬪轉過頭低聲詢問道:“你不是答應我要回來的嗎?”
“我是答應回上京。”
“你不回家怎麼照顧你——”
章勝嬪話還沒說完,章勝義就沉著臉打斷道:“你要是想呆在清城就留在那兒,不用不不愿地回來,我還不需要你養老。”
聽到他的聲音,章凡下意識板直腰,抿了下,開口語氣沉穩冷靜,“我沒有不不愿,您盡到了養我的義務,現在我有能力了,理當盡到贍養您的義務,不管您需不需要,這是法律規定的。”
“我會留在上京,但是不會在家里長住,這幾天我會找好房子搬出去,下次您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包括但不限于生病,我想在一個城市里,我是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照顧你和——”章凡的目掠過李惠淑和章梓橦。
明明是和家人說話,的言語間卻聽不出任何,公事公辦似的。
桌上氣氛沉凝,章凡知道自己是原因,看了眼用勺子不停舀著米線的章梓橦,忽覺得自己就是一只鳩鳥。
“我吃飽了,先回房間了。”
章凡起離開餐廳,把客廳的行李箱提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后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一回到上京,就像是被一鍵恢復了出廠設置,不由自主地出了上的刺,回到了以前的狀態。
章凡打開房燈,的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久不住人而落了灰,看來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這間房還是有人打掃。
章凡在書桌前坐下,拿出手機看了眼,程怡兩小時前給發了消息問回家了沒,今天一天不是在天上就是在路上,直到現在才有時間回復。
章凡才回了消息,沒多久,程怡就發來一句:你今天回來了正好,明天謝易韋結婚,一起去吧。
章凡:啊?
程怡發來語音:“謝易韋,高中班長,你忘了啊,他在班群里……哦,忘了,你沒進那個群,他在群里喊所有同學都去參加他的婚禮,沒在群里的誰還有聯系也一起過來,說是畢業這麼多年了,借這個機會聚一聚,我有理由懷疑他是想多收禮金。”
章凡不喜歡發語音,仍是用文字回道:不去。
“誒呀,你就去吧,不然我一個人多尷尬啊。”
章凡:你也別去不就好了。
“……那我不是也想見見老同學嘛。”
“老話不是說了麼,同學會同學會,能一對是一對,你想想,萬一以前有哪個男生暗你,明天一聚,人生,指不定就和你表白了呢。”
章凡心波瀾不起,面無表地打著字:你覺得可能嗎?
程怡這回沒有秒回,章凡猜大概是在想怎麼樣回復才能既不昧著良心又不打擊的自尊。
良久,程怡才回了三個字:萬一呢。
章凡對于青春歲月沒有任何旖想,毫不猶豫地回道:沒有萬一,明天我不去,打算去找房子。
程怡發了個哭泣的表包過來:好吧,我忘了你是個冷酷的人。
章凡淺淡一笑,放下手機,起拉過行李箱。
行李箱里只有兩套服和一些洗漱護用品,其余的都是大學畢業不舍得賣掉的專業書,這些書其實以后都用不著,留著也只是存個念想,和高中課本一樣。
對同過窗,有過共同經歷的人沒多,對品卻有所寄托,不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心理缺陷。
章凡把那些書整理好放進書架,收手時袖不小心把一本書刮落在地,低頭看了眼,是《綠山墻的安妮》,這本書高三看過之后就沒再翻過了。
彎腰拾起書,忽然瞥到書里似乎夾了東西,出小小的一角。
章凡把書里的東西出來,竟然是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寫著“章凡親啟”,字跡不算好看,但一筆一劃寫得很工整。
書里怎麼會夾著信,什麼時候夾進去的,誰夾的?
章凡疑頓生,拿著那封莫名而來的信坐到書桌前,打開臺燈,取了筆筒里的刻刀,小心翼翼地劃開信封,取出里面裝著的薄薄的一張信紙。
信紙被折了三折,章凡疑心是曾經哪個討厭的同學寫給的詛咒。
神凝重,緩緩展開信紙,在看到信上的容時表從沉凝轉為錯愕,最后是長久的愣怔。
信上并沒有什麼鬼畫符般的咒語,反而字跡清楚地寫著簡短的一句話:
章凡,我喜歡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俠。
——沈明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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