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弩很常見,二石弩就屬於軍用的,尋常百姓本得不到,得到了也不敢用,一旦被舉報,那就是重罪。
弩機製作良,在棱角等容易磨損的部位,都加裝上了鐵皮,劉秀一看便認了出來,這是京師軍的騎兵專用弩。
也就是說刺客拿著廉丹麾下騎兵的弩,差點把廉丹殺了。這些刺客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京師軍的騎兵弩?
劉秀對刺客的份越發的好奇,他加力繼續往前追。就在刺客要逃進一條小胡同的時候,劉秀一揮手臂,將肋下的青鋒劍投擲出去。
青鋒劍在空中打著旋,耳中就聽哢的一聲脆響,青鋒劍幾乎是著刺客的頭側,釘在胡同口的牆壁上,劍至刺進去三寸深,劍柄震,發出嗡嗡的聲響。
那名刺客被這一劍也驚出一的冷汗,他剛要手去抓劍,劉秀已箭步到了他的後,探出手臂,去抓刺客的後領子。
刺客不敢再去拔劍,子靈巧的向下一低,躲閃過劉秀的抓扯,接著他手臂向後一揮,一團白霧向劉秀的麵門砸了過來。
他二人的距離極近,好在劉秀向來謹慎,一直提著小心,他第一時間抬起手掌,擋在自己的麵前。
啪!打在他手心上的是一團白灰。白灰在他掌心炸開,濺了劉秀一頭一臉。他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同時忍不住連續咳嗽起來。
趁此機會,刺客跑進了胡同裏。當劉秀睜開眼睛再找刺客,已然不見了對方的影。他把釘在牆壁上的青鋒劍狠狠拔下來,邁步走進胡同裏。
他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側耳傾聽,胡同裏很安靜,雀無聲,完全聽不到刺客的腳步聲,也就是說,要麽刺客沒有再跑,要麽他就是躲了起來。
劉秀提著劍,正一步步往前走的時候,龍淵追了上來,他氣籲籲地跑到劉秀旁,小聲說道:“主公!刺客人呢?”
“就在這條胡同裏!”劉秀語氣篤定地說道。
龍淵舉目向四周環視了一圈,胡同的兩邊都是高牆,隻不過一邊高一邊矮,但即便是矮的那一邊,牆高也有三米左右。
看罷胡同裏的環境,龍淵立刻轉,快步退出了胡同,向左右張。
劉秀停下腳步,不解地看向站在胡同外的龍淵,問道:“忠伯,怎麽了?”
龍淵眉頭鎖地說道:“主公,這裏好像是……葉府!”
葉府?劉秀愣了一下,接著也退出胡同,仔細打量四周,可不是嘛,這裏正是葉府後的小巷子,當初他來葉府的時候,還在這裏見過葉清秋。
刺客該不會的逃進了葉府吧?劉秀重新回到胡同裏,舉目著葉府的高牆,問道:“忠伯,你說,刺客有可能翻過這堵院牆嗎?”
龍淵仰頭往上,緩緩搖頭,說道:“若無工,刺客不可能翻過這麽高的院牆!”
葉府的院牆,差不多得有四米高,若是沒有攀登的工,除非背生雙翼才能翻越過去。
劉秀收回目,從胡同的這邊一直走到胡同的另一邊。
他可以肯定,刺客沒有跑出這條胡同,而胡同裏又十分幹淨,沒有七八糟的擺設,更沒有能藏人的地方,所以刺客要麽逃進了葉府,要麽逃到了隔壁的宅子。
他問道:“忠伯,隔壁的宅子是誰家的府邸,你還記得嗎?”
“也是葉家的!”龍淵回道。
見劉秀出驚訝之,龍淵說道:“其實這半條街的宅子,都是葉家的!”
要麽怎麽說葉家是漢中的首富呢!劉秀沒怎麽關注葉家,龍淵倒是在私下裏打聽了不關於葉家的信息。
看來刺客一定是逃進了葉家了!劉秀沉片刻,甩頭說道:“走吧,我們得去見見葉公了!”
龍淵小聲問道:“主公,要不要先知會廉丹的部下?”
劉秀緩緩搖頭,說道:“若是讓廉丹知道刺客逃進葉家,弄不好葉家也要跟著牽連。”
刺客不跑進張家、李家,怎麽就偏偏跑到你葉家去了,無論在葉府能不能搜出刺客,葉家都會惹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正如劉縯所說,為廉丹做事,他們並不用那麽盡心盡力。
劉秀之所以要去見葉闐,主要是知會葉闐一聲,刺客很可能逃進了他的家裏,讓他安排護院做好巡查,最好能揪出刺客,省的刺客在葉家傷人。
他倆正往小巷子外麵走,蓋延也終於追了上來,他呼哧呼哧地個不停,見到劉秀和龍淵後,四下張,氣籲籲地問道:“刺客呢?”
劉秀搖搖頭,說道:“有可能逃進了葉府,我們進去看看。”
他們三人轉到葉府的正門前,門口有家丁正在清掃門廊。看到劉秀三人過來,家丁愣了一下,認出劉秀,連忙放下掃把,快步迎上前來,躬說道:“劉公子!”
劉秀向家丁拱了拱手,說道:“小哥可否通稟葉公,就說劉秀求見。”
“好好好,劉公子在此稍後,我這就去向老爺稟報!”劉秀沒有架子,對誰都很客氣,葉家的家丁對他也很有好。
家丁噔噔噔的跑進了葉府,時間不長,他從門出來,對劉秀含笑說道:“劉公子,我家老爺有請!”
“有勞了。”
“劉公子客氣。”
進葉府的大廳,葉闐正坐在裏麵喝茶,見到劉秀進來,他站起形,含笑上前,拱手說道:“今天是什麽風把文叔吹到寒舍了?”
葉闐已經聽聞廉丹抵達郡城的消息,劉秀等義軍自然也要去迎接這位更始將軍,現在怎麽突然跑到自己家來了?
劉秀先是拱手施禮,而後正說道:“葉公,廉將軍在進城的時候,遭遇刺客的襲擊,我等是追蹤刺客才來到葉府的!”
葉闐怔住,追蹤刺客到的葉府?他狐疑地問道:“文叔的意思是,刺客逃進了我葉府?”
劉秀點點頭,說道:“刺客是逃進葉府側的小胡同裏突然失蹤的,按照我們的判斷,刺客要麽逃進了葉府,要麽逃到了隔壁的宅子,不過據我所知,隔壁的宅子也是在葉家名下,所以,我們才專門來拜訪葉公。”
葉闐聞言,眉頭鎖,目不轉睛地看著劉秀。
這麽大的事,劉秀不可能扯謊,可是刺客怎麽會突然跑進自己家中呢?他沉了片刻,心頭一,連忙追問道:“文叔,此事你已經向廉將軍稟報了?”
劉秀搖頭,正說道:“知道刺客逃進葉府的,現在僅限於我們三人,我們也沒打算把此事稟報給廉將軍,畢竟這種事很難解釋得清楚。”
葉闐暗暗鬆了口氣,刺殺廉丹,堂堂的更始將軍,那還了得?無論是誰,隻要和這件事扯上關係,到最後都不會有好果子吃。葉闐向劉秀深施一禮,一躬到地,說道:“文叔對葉府之恩,葉某沒齒難忘!”
劉秀連忙躬回禮,說道:“葉公太客氣了。”他直起形,正說道:“刺客手高強,不容小覷,如若真在葉府,葉府上下都有危險,葉公當趕快對全府進行搜查!”
葉闐連連點頭,刺客就算在府不出手傷人,隻要他還躲藏在自家,那就是個巨大的患,全府上下隨時可能其牽連。他側頭說道:“阿福!”
隨著他的召喚聲,葉家的管家葉福急忙走上前來,畢恭畢敬地說道:“老爺!”
“府可有異?”
葉福搖搖頭,說道:“老爺,府裏風平浪靜,並無異!”
葉闐沉聲說道:“立刻組織家丁護院,對全府進行搜查,記住,不許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是!老爺!”葉福答應一聲,轉正要往外走。這時候,從大廳的裏門走出一人,說道:“爹,不用去搜了,文叔所說的刺客,現就在我們府!”
聽聞話音,在場眾人臉同是一變,不約而同地尋聲看去。隻見從裏門走出來的這位,正是葉清秋。
葉闐麵不悅地訓斥道:“清秋,你胡說什麽,這裏沒你的事,回你的閨閣去!”
葉清秋轉頭看向劉秀,後者也正一臉吃驚地看著。
難道,恰巧遇到了那個刺客?
其實劉秀並不認為刺客會和葉府有關。葉府和廉丹之間沒那麽深的瓜葛,更沒有必要拿葉家上下百餘口人的命做賭注,去刺殺廉丹。這太蠢了,葉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蠢事。
葉清秋與劉秀對視片刻,扭轉回頭,對裏門那邊輕聲召喚道:“表姐,你出來吧!”
隨著的話音,過了一會,從裏門又走出一人。這人穿著的是男裝,但向臉上看,還是能看出是個麵容清秀的年輕子。
看到,劉秀和葉闐不約而同的出驚。
劉秀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來,就是灑了自己滿頭滿白灰的刺客。葉闐則是下意識地說道:“若妍?你……你什麽時候來的郡城?還有,你……怎麽這打扮?”
沒等那名清秀子說話,葉清秋接話道:“爹,表姐就是剛才刺殺廉丹的刺客!”
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葉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葉清秋,過了好半晌,他方轉頭看向清秀子,問道:“若妍你說,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名清秀子垂下頭,嗓音沙啞地說道:“姨丈,我是在為我爹娘報仇!”
“什麽?”葉闐一臉的茫然。若妍的爹娘是過世了,不過是死於蠻人之手,要報仇,也應該去找蠻子啊,怎麽會去刺殺廉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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