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宮率領漢軍,撤離廣都、武,一路南下,攻南安。
公孫述隨即派出公孫永、魏克,率領八萬蜀軍,直奔南安而去。
公孫永是公孫述的從弟,魏克則是公孫述麾下的大將之一,這兩人率領八萬之眾的蜀軍,浩浩的來到南安,對南安展開了大舉進攻。
蜀軍兵力雖多,但漢軍的抵抗也是異常之兇狠,以南安城防為依托,給予蜀軍迎頭痛擊。
公孫永和魏克率軍猛攻三日,非但未能攻破南安城防,反而自損兵折將甚多。
三日的戰鬥打下來,南安的護城河幾乎都快被蜀軍的鮮染紅一層。
南安之所以易守難攻,主要是它位於三江匯口,長江、水、沫水在這裏匯聚,水力資源富,這也使得南安的護城河又寬又湍急。
掉進去的人,即便水不錯,沒有傷,也很可能被淹死在裏麵。
攻城不力,將士傷亡慘重,公孫永和魏克隻能暫時退兵,退至南安城北的魚涪津。
魚涪津是南安城外的渡口,與南安城也就相距十裏左右,蜀軍退至魚涪津,也就等於是封死了漢軍北上之路。
公孫永又向都傳書,向公孫述請求援軍,以他們目前的兵馬,想打下南安城,那是不可能的。
接到公孫永的書信後,公孫述倒也沒氣,又調出三萬兵馬,派往魚涪津,如此一來,蜀軍在魚涪津的兵馬,已接近十萬之眾。
因為先前攻打過南安,撞了一頭包,現在即便有十萬大軍,公孫永和魏克也不敢再輕易強攻南安城,雙方的戰事就這樣被拖延了下來。
另一邊,吳漢終於不用在夷陵修船了,而且他先前修補的船隻,現在也正好派上用場。
吳漢率領駐守夷陵的三萬漢軍,揮師西進,通過長江水道,進郡。
走到江關這裏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邛穀王任貴的使者。
任貴的使者,本來是向岑彭投誠的,還攜帶了許多上供給朝廷的禮品。
哪知使者走到半路,聽聞岑彭遇刺亡的消息,而且漢軍也從武撤退了,使者便帶著這些禮品,原路返回。
到了江關這裏,正好遇到吳漢。
使者大喜,主找上吳漢,明任貴投誠之意,並把林林總總的禮品,全都給了吳漢。
任貴要歸順己方的朝廷,吳漢當然不會反對,熱款待任貴的使者,將使者送來的禮照單全收,然後派人送往。
這些禮品,劉秀是一件沒收,全部轉送給岑彭的家人。
另外,劉秀追封岑彭諡號壯侯,封岑彭的長子岑遵,為細侯,封岑彭二子岑淮,為穀侯。
過了江關,吳漢率領三萬漢軍,走水路,來到平都。
平都已經被岑彭攻陷,不過隨著岑彭遇刺亡,平都外開始變得不太平。
很多傳言都,漢軍已經不行了,蜀軍馬上要反攻回來,以前向漢室投誠的人,如果還不知悔改,都將大難臨頭。
在這些謠言的威嚇下,平都外,人心惶惶,另有賊軍於城城外四作。
吳漢到了平都後,向當地的縣府了解了一番平都的況,得知有人在平都生,且城外還有不的賊軍出沒,吳漢是一點沒客氣,立刻下令滅賊。
吳漢率領的這支漢軍,談不上是銳之師,反而軍中多為老弱。
吳漢麾下最高級別的將領,也不是什麽名將,而是劉尚。
武威將軍劉尚,是劉秀的宗親,在將星璀璨、群英匯聚的朝廷裏,劉尚真就屬於默默無聞中的一個。
直至最近,吳漢被劉秀調到南郡平蜀,劉尚才總算熬到出頭之日,他被任命為吳漢的副手,跟隨著吳漢一同來到南郡。
即便是在朝廷裏毫不起眼的劉尚,那也不是等閑之輩,別看以前沒什麽太大的作為,也沒太到劉秀的重用,但他絕對是久經沙場的老將。
而且劉尚與吳漢的關係特別好,他從不以宗親的份自居,自認高人一等,一切都以吳漢馬首是瞻,吳漢東,他絕不西,吳漢前進,他絕不後退。
邊有這麽一個副將,吳漢也覺得順心的。
像在平都平賊這樣的事,吳漢自然不會親自出馬,此事自然而然地落在劉尚的頭上。
劉尚率軍,短短兩日的時間,就將平都周邊的賊寇剿滅個幹淨,擊殺數百人,俘虜上千人。
通過審問被俘的賊軍,得知平都城還有許多的大戶作為他們的應。
吳漢得知之後,然大怒,率軍城,將賊軍代的那些應,一家家的全部揪出來,凡七歲以下孩外,其餘人等,一律死。
岑彭治理地方的手段,比較像劉秀,以懷、仁善為宗旨,盡量殺人,最好是能不殺人,可以網開一麵的,就睜隻眼閉隻眼的放過去了。
而吳漢則截然不同,吳漢手黑,那是出了名的,當年就是他在新野屠的城,然後激起民憤,收不了尾了。
平都縣府見吳漢帶領兵馬城,要殺那麽多人,縣令差點當場嚇暈過去。
帶著一幹縣府員,找到吳漢,向他求。
有些大戶,與城外的賊軍存在私通,那也實屬無奈之舉。
沒人願意做牆頭草,但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城頭變幻大王旗,今日朝廷當家,明日沒準又是都朝廷當家,誰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安全起見,隻能盡量做到兩邊都不得罪,哪邊風大就往哪邊倒。
吳漢本聽不進去這些,見平都令一再為那些大戶求,吳漢把自己的虎威亮銀戟了起來,怒視著平都令,質問道:“你可是也想背叛漢室,重新投靠都?”
平都令的三魂七魄都差點嚇飛出去,哪裏還敢再多勸一個字,耷拉著腦袋,著脖子,再不敢言語。
沒有平都令的阻攔,吳漢下了斬殺令!與賊軍私通,哪怕隻是通過書信的家族,除了孩,全部死,一時間,平都城,哀聲四起,被斬首者,近千人之多。
吳漢在平都大開殺戒,這大大震懾了郡境的各縣,人心的局麵反而得到了控製。
離開平都後,吳漢率軍又到了黃石,與黃石駐紮一日,起程到了江州。
岑彭部的主力,就在江州,以馮駿為首的漢軍,還在圍困著江州城。
吳漢率部抵達江州後,馮駿急忙帶著部將們,前來迎接。
進漢軍大營,到了中軍帳,吳漢當仁不讓地坐在主將的位置上。
他如此不客氣,沒人會覺得不妥,也沒有會心生不滿。
吳漢是大司馬,也是陛下親封的,名正言順的全軍主將。
簡單寒暄了一番,吳漢轉頭看向馮駿,道:“馮將軍!”
“末將在!”
馮駿急忙拱手施禮。
“江州這邊的戰況如何?”
馮駿正道:“回稟大司馬,江州易守難攻,且城兵馬眾多,糧草充足,短時間,我軍難以攻克江州,呃……”到這裏,他突然頓住,看眼吳漢,言又止。
吳漢擺擺手,道:“有什麽話,但無妨!”
“回稟大司馬,大將軍生前,曾代末將,對江州,當以困為主,強攻江州,我軍將士傷亡太大,得不償失,隻要困住江州,假以時日,我軍可兵不刃,輕取江州,末將對大將軍之言,深認同。”
在吳漢麵前,大加讚揚岑彭,這多有點不太好,這也是馮駿話猶猶豫豫的原因。
他把吳漢想氣了。
大司徒、大司空的人選,換個不停,而吳漢卻在大司馬的位置上,穩如泰山,從未搖,為什麽?
除了過人的能力外,還因為吳漢心足夠寬廣,他從來就不是個嫉賢妒能的人。
當他認為岑彭比自己更適合擔任全軍主將的時候,他主讓賢,把全軍將士的指揮權給岑彭,讓岑彭去攻城略地,他自己則留在後方修船。
不管吳漢這麽做,他心裏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能做到這一步,就足以證明吳漢這個人的心。
吳漢看眼心翼翼的馮駿,道:“岑將軍之見,我亦深認同,就讓田戎在江州城繼續做他的頭烏吧!”
馮駿聞言,不由得暗鬆口氣,他還真怕大司馬一走馬上任,就把大將軍的戰戰策全部更改,要強攻江州。
江州確實是不好打,強攻的代價實在太大,打完江州,己方在益州恐怕也無力再做推進。
吳漢道:“馮將軍,我所率之兵馬,多為老弱,我把這三萬兵馬留在江州,你從軍中挑出三萬銳給我,可好?”
馮駿眨眨眼睛,聲問道:“大司馬是要?”
吳漢道:“現臧將軍率部在南安,十萬蜀軍,駐紮在魚涪津,虎視眈眈,我要率軍去援助臧將軍,擊潰這支蜀軍!”
馮駿眉頭鎖地道:“臧將軍那邊,隻有五萬兵馬,而大司馬所率之軍,也隻有三萬,合計八萬兵馬,要破十萬蜀軍,這……恐怕不是易事啊!”
吳漢不以為然地仰麵而笑,道:“十萬蜀軍兒,隻一群不知死活之鼠輩,我此次前去,可輕取之!”
咕嚕!馮駿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種話,也隻有大司馬敢吧,倘若換旁人來,恐怕都得被笑掉大牙。
馮駿清了清嚨,勸道:“大司馬切不可輕敵啊!”
吳漢擺擺手,問道:“馮將軍可能調出三萬兵?”
“能!”
馮駿連猶豫都沒猶豫,立刻點頭。
“甚好!明日把三萬將士給我,後日,我起程去南安!”
吳漢斬釘截鐵地道。
“末將遵命!”
馮駿不在勸,躬應道。
吳漢那是什麽人,撞了南牆都不帶回頭的主兒,但凡是他做出的決定,就沒人能更改,也不能沒人,能改變吳漢決定的,估計也隻有子了。
吳漢路過江州,在江州休整了兩日,兩的時間了,他的部下來了一場大換,三萬老弱,換了三萬年輕力壯的銳之士,而後,吳漢帶領著三萬生力軍,從江州出去,繼續走長江水路,去往南安。
在去南安的路上,劉尚問吳漢道:“大司馬,我們到了南安後,是與賊軍打陸戰,還是打水戰?”
吳漢笑了,反問道:“劉將軍是想打陸戰,還是想打水戰?”
劉尚仔細想了想,著手幹笑著道:“實不相瞞,大司馬,末將更想打水戰?”
吳漢聞言,頗意外,劉尚和他一樣,可都是旱鴨子,以前從未接過水戰,沒想到,他竟然更願意打水戰。
他不住問道:“這是為何?”
劉尚道:“大司馬想想,我們在夷陵學習水戰學了那麽久,如果不在實戰中應用一次,這些工夫豈不都白費了嘛!”
“哈哈——”吳漢仰麵大笑,拍拍劉尚的肩膀,道:“劉將軍所言,深得我意啊!其實,我也想與賊軍堂堂正正的打一場水戰,取得一場水戰大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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