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需要什麼?”
謝瀟言平靜地看了一會兒,將摟在懷裡,他說:“我什麼都不要。”
要不要的還重要嗎?明知道給不了,他也要不起。不是該被放在貨架上丈量的,你給我多,我還你多。不應該如此。
蘇彌半張臉陷在他的口,聽見黎映寒調侃了一句——“不是吧?不會有人要在我的車上打罵俏一整路吧。”
一聽,臊紅了臉,想速速躲開,很快又被謝瀟言摁回了懷裡。
“滾。”他罵人的聲音隔著前悶沉地傳進的耳朵,懶懶的,聽不出生氣,隻覺得囂張。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
-
過完年復工,Cloud樂團的巡演新項目啟,新一的演出地點以國城市為主,只有下半年某幾場的安排分布在日本、新加坡,最遙遠的城市,蘇彌掃了一眼,是太平洋那一端的梵城。
在搜索界面了解過這個城市,搜過圖片,看過視頻,了解過風土、地理,再把所有的細枝末節串聯起來,和謝瀟言這個人比對上。
那都是在腦中勾勒出來的虛擬世界,是他生長的地方。
這一季的巡演主題圍繞世紀初的一系列畫片展開,頗有點返璞歸真的意思。
說到這個,蘇彌想起《夏日歌謠》的“重回青春”。被浮躁的人流裹挾,跌跌撞撞卷進泥潭,長此以往,人就會越發向往乾淨無華的曾經。
“懷念過去的意義是什麼呢?”
在食堂吃飯時,蘇彌口問出這個問題。
江雲說:“可能在於探索未知的自己?”
“什麼意思?”
江雲想了一想:“你有沒有看過一些穿越劇,主角因為某個契機回到過去,同樣的景再次浮現,讓他們再經歷一遍,卻得到完全不同的結局。他們通常會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某些當年未解的謎團,再或者,又發現了另一些水落石出的。比如,我當年深深地著一個人渣,沒想到也有人在深深地著我。有人不再錯過,皆大歡喜。換句話說,也是對憾的一種補償方式吧。
“就像人的視野有盲區,活在當下時通常什麼也分不清,霧裡看花,水中月,日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下去。如果說以前的記憶被裝載進一個盒子裡,那麼時隔多年,你再次把這個盒子打開,你可以用客觀辯證的角度去看待它,才會找到青春的真相。”
蘇彌想了想:“好比我上初中的時候很叛逆,媽媽給我吃核桃補腦,我吃不下去,就覺得媽媽好討厭,控制好強。但是後來上了高中我發現,核桃真是個好東西,同時認清了,媽媽真的是為了我好,只有媽媽才是最我的。對不對?”
江雲點頭:“對,是這個意思。”
蘇彌誇讚道:“江雲,我發現你這個人還蠻哲學的。”
“每個人都會想回到過去啊,你沒有,說明你沒有太大的憾和煩惱。”
蘇彌說:“我確實很惋惜什麼,你難道有?”
“有啊——哎算了,不值一提,就是跟前男友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我要是回到過去,我一定會勸自己好好讀書,不要早。”
對早這個話題沒有什麼共鳴。蘇彌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江雲問:“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節目,你要去參加嗎?”
“嗯,對的。”蘇彌開玩笑說,“去找一找青春的真相。”
年後和丁起聊了聊。
丁起說給寄去簽約文件,蘇彌覺得這樣過於草率,因此私底下和他見了一面。
地點約定在丁起的公司。
丁起的助理領著蘇彌往辦公室去時,路過公司的練歌房,蘇彌偏頭看過去一眼,偌大的玻璃窗裡,音樂製作團隊正在鑼鼓地錄製,在攢的人頭間,蘇彌怔怔和戴著耳麥的韓舟對上眼。
韓舟恰好在此刻抬眸,見到也一愣。
兩三秒,兩人很快都調整好,一個低頭看譜,一個別開眼往前走去。
要忙節目,丁起近來忙碌,等蘇彌在門口站了近一分鍾,助理咳了半分鍾,丁起才掛掉電話,怠慢地轉過頭來,一見到蘇彌,他旋即笑得溫和:“蘇小姐來了,快請坐。”
蘇彌在辦公室的沙發坐下,省去寒暄,開門見山說:“丁總,我跟您確認一下。因為樂團有新的巡演任務,我需要協調好我在樂團的演出,可能能參與錄製的期數並不多。”
丁起擺好合同在面前,“我知道,安排妥了。您看一下合同,沒有問題我們就簽,有問題再議也不遲。”
蘇彌細地翻閱了一遍合同,沒有歧義,簽上名。
蓋好筆帽,看一眼丁起,話還在肚子裡斟酌。
丁起已然非常會看眼地問出口:“怎麼了?蘇小姐還有什麼問題?”
蘇彌說:“之前我有和您說過,我的專業能力在業界不算頂尖的,我怕到時候給您的節目拖後。”
說著,笑了一下,點到為止。
丁起說:“節目能全平臺播出就是我的榮幸,得虧托了謝總的福,不然我投進去這筆錢恐怕要打水漂。但這節目一直以來是我的一個理想,不可能因為這一些阻礙被扼殺。真的,蘇小姐,大恩不言謝。您來參與就是給足了我面子。”
很難得見一個商人這樣誠心,蘇彌對丁起的低微姿態沒有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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