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言問:“要不要換房?”
“嗯?”
“你的燈。”
蘇彌說:“沒事的,我用臺燈就可以。”
說沒電是真的沒電,他不是故意打斷。
因為下一秒,視頻就猝然結束了。
蘇彌看著定格在盡頭黑幕的手機屏,心複雜。
事實證明,錄這種東西的時候,不要對他人抱有期待,否則一定會讓將來的自己下不來臺,愧想死。
突然之間,時膠囊這個東西就變得沒那麼神聖了。
“你怎麼騙人,你那天在的。還給我舉了機。”
蘇彌見謝瀟言掛了電話,在他旁邊坐下。
他輕哂一聲,沒打采地應:“是麼,沒印象了。”
“對的,我也差點忘了。太久遠。”說著,又淺淺笑著歎:“不過好神奇啊,錄的時候你在現場,拿出來的時候你也在現場。”
謝瀟言淡淡地嗯了一聲,還沒發表意見,門鈴響了。
餐車送來壽司。
是蘇彌點的,對日料不冒,卻唯獨鍾壽司。
高中時候還手做過,人對自己手下的食通常帶有濾鏡,蘇彌是從那時起自信自己有絕佳的廚藝。
憾的是,當時做了幾個送給韓舟,但過後蘇彌再去問,韓舟居然說他沒有收到。
蘇彌掰開筷子,又看向他:“謝瀟言,我突然想起來,以前我做過一次壽司,讓你給韓舟送,你為什麼沒給啊?”
又是韓舟。
鬧心的名字。
剛才已經從的視頻文件裡聽過幾遍了。
每次提到,可能是他嫉妒心作祟,總覺得念這兩個字時聲音甜的。
“我說他沒要你信嗎?”
“怎麼可能,有人投喂幹嘛不要?”
謝瀟言冷笑一聲,“嗯。”
他坦然道:“我吃了。”
“果然是你吃了,你想吃我給你做一份就是了,幹嘛吃了啊。你這樣很不厚道哎。”
翻起老黃歷,已經能夠保持心平靜了。要是事發當下去質問,蘇彌可能氣個半死,說絕一個月吧。
謝瀟言不以為意,“打完球肚子,想吃就吃了。”
“……你!”
他打斷的斥責,懶洋洋地數落說:“況且你手藝那麼爛,沒準能把人毒死。我以試毒,活雷鋒一個。他應該給我頒一面錦旗,我都懶得要了。”
真會往自己臉上金。
蘇彌被氣笑,也不計較了。罵了他一聲:“有病。”
謝瀟言看鼓脹的腮幫子,緩緩閉上眼。
有一些殘酷的真相到了邊,又被吞回去。不論多年過去,被時間削弱過的殘酷也是殘酷。
他總不能真的告訴,人家不要你的心意,早就扔在角落裡等著被當做垃圾回收?
那麼多的憾與無可奈何裡,包含了太多不可告人的。
如果一定有一個人傷,只要不讓面對被冷落的真相,是他也無妨。反正已經遍鱗傷,再多一道疤痕也不算什麼。
這夜,蘇彌洗漱完出來,謝瀟言還坐在那,表現出一種借酒消愁的冷淡模樣。他服沒有更換,黑得幽深。
打開視頻,已經打算刪了,並且不會再回看,又瞥向那邊的人,將手機遞過去,“你要不要看一下我錄的容啊?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歹是夫妻,也算出了鏡的。他的表現實在反常。
“看什麼?看你說你要嫁給韓舟?”謝瀟言掀起眼皮看向,眼神變得有一點銳利,聲音也沉冷,“蘇彌,你過不過分?”
稍稍一愣:“你不是都不記得了?”
指了一下的手機,他說:“沒辦法,聽力太好。”
“……”
話音剛落,蘇彌就被捉手腕,手機被他奪走,草率地拋在沙發上。
謝瀟言站在跟前,住的頰質又問一遍,角攜著冷笑:“過不過分?”
很顯然,今天這個名字出現得頻率超標了。
蘇彌巍巍說:“你不願意聽,那我以後就——”
沒說完,被重重堵住。他咬的與舌,咬得皺眉。
謝瀟言睜著眼,看鼻梁和眼皮的褶。
“唔……疼、疼。”
含糊地喊疼,於是一個示威的吻很快結束。
他微不足道的慍怒又轉瞬消失,將輕輕擁住,覆在腰際的手還在安似的輕拍。
蘇彌伏在他肩頭平複呼吸。
過了很久,謝瀟言喊:“蘇彌。”
“……嗯。”
“喜歡喜歡我吧。”
他的眼神冷凝,平靜而真誠。
這淡淡的語調竟然讓聽出一點央求的意思,又帶著無的疲倦。
在這個回顧往昔的夜裡,約約看見,他的心裡有刺。
是認為沒有必要存在,但著實傷到他的一刺。
或許時間太長,是追隨著那個人的時間太長,思念得太滿。滿到的青春裝不下任何多余的人。
是太自私,藝考的那條路他陪走。時膠囊的DV,他為拍。
到頭來,他卻了一道給人做陪襯的影子。
蘇彌抬頭吻住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用乾柴烈火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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