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日是個大晴天,酷暑熱浪一陣接一陣，行至徐家時太還斜斜掛著,宋奾下了馬車，額上伴著薄汗。

徐家不愧是揚州大戶，一路從徐府門口進來，挽翠與龍泰倆人沒合上過，雕甍繡檻、亭臺樓閣、山水環繞，徐家怕是在家里建了座行宮。

徐壬寅親自將宋奾帶到們要住的院子，安排下人幾句后與衛凌一同離開。

衛凌一路走著,心想他還是小看這個徐壬寅了，做些小生意能做到這個地步？

師父先前說揚州有幾個富商富得流油，現在看來這徐家便是其中一戶了,不過既然當初在揚州查漕運沒查到徐家頭上，那想必是清白出。

衛凌看向領著自己走的徐壬寅,“徐公子,這一趟冒昧打擾,可否要去拜見家主？”

徐壬寅說：“衛大人有心了，不過家父早已不管事,不用特地去一趟，晚間用飯時應能見著。”

衛凌探一句：“如今是徐公子當家？”

“正是。”徐壬寅笑道。

衛凌臉一沉，抬眼看向不遠致的山石雕刻,暗自揣著。

他如今已離開將軍府，將軍府附屬產業莊子等可以說都與他沒關系，他現在上有的除了每月固定的俸銀，還有圣上賞的各種珍玩珠寶、黃金白銀,不過他從來不曾管過,宮里的人抬了賞賜過來都是直接進的庫房。

除此之外還有些年輕時候攢下的銀子,數量不知多。

衛凌越想越煩躁，對于這些黃白之他從沒放在心上，可如今才發現它們那般重要，蕭珩壹他可以不在乎，但這個徐壬寅

等徐壬寅離開，衛凌來白亦，直問：“我們現在有多銀子？”

白亦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捋了好一會才答：“郎君，您每月俸銀一百五十兩，賞賜的白銀等約有萬兩，其他賞賜都只存放著，沒換現銀，不知有多。”

“還有嗎？”衛凌好像不滿意，追著問。

“沒了。”白亦說，“倒是有些員時常會送禮，不過我們都按您的吩咐沒收。”

上頭的人沉思片刻才應一句，“知道了。”

“白澤何時到？”

“他明日就能到揚州與我們匯合。”

“嗯。”衛凌又問，“南洋來使有消息嗎？”

“還沒，估計這兩三日才能到。”

衛凌指節敲著桌子，道：“好，給師父去個信，就說我到了揚州，會找個時間去看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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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一院中，譚錦玉本是等在門口，見到院門閃過悉的角又立馬走進屋子里，在榻上坐正。

徐壬寅大步流星，很快到跟前，譚錦玉撇了頭不去看他。

“玉兒，還生氣呢？”徐壬寅牽過的手，聲說：“以后我都聽你的還不，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屋子里”

譚錦玉立馬手去捂他的，怒道：“你還敢說！”

徐壬寅悶笑，拉下的小手，從懷里掏出個小盒子，打開來是一雙致的耳環，“這是我讓金陵的老師傅特地給你打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譚錦玉淡淡瞄了一眼，“哼”一聲，“你不是從外面帶回來個人，你送好了，送我做什麼。”

“醋了？”徐壬寅半蹲在前，笑意越來越深。

“誰醋，我犯得著嗎？”譚錦玉盯著他，“徐壬寅我可是跟你說過的，你要是敢納妾，我就立馬收拾東西回盛京，你別仗著我爹爹哥哥不在就欺負我！”

徐壬寅看著生氣的模樣就覺好笑，手在嘟嘟的臉上了把，“我都有了你還納什麼妾。”

“我看你就是想。”譚錦玉想起方才丫鬟跟說的話就氣得不行，說是那人長相極，裊娜娉婷的，徐壬寅還親自送到院子里去，甚至叮囑了下人好好關照。

譚錦玉一委屈，淚珠子落下來，“這才多久你就這樣對我，早知道我不跟你來揚州了，我在盛京隨便找個人嫁了都比嫁你好。”

徐壬寅一見掉淚就有些慌了，連忙坐到一旁將人抱在懷里哄，“我沒有，玉兒你誤會了。”

他解釋：“跟我一起回來的還有個衛大人，人家兩個是一對，我納什麼妾啊，你別聽下人胡謅。”

譚錦玉吸了吸鼻子，看過去：“當真？”

“我還騙你，晚上你就能見著了，我要是對宋姑娘有什麼想法，那衛大人怕是要不管不顧對我手。”

“瞎說。”譚錦玉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帶他們回府是為什麼？”

徐壬寅低頭在上親了親，“這個宋姑娘是從盛京來的，我便想讓與你做幾日伴，讓說說盛京近況。”

譚錦玉一下轉喜，主親他，“真的嗎，謝謝夫君！”

徐壬寅眼神一暗，加深了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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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奾倆人被請至正廳用飯，徐家人不多，飯桌上只有徐家父母與徐壬寅夫婦，有些詫異，徐家這樣大怎會只有四個主子？不過是客，不好多打聽主人家的事。

徐壬寅向徐父徐母介紹：“爹娘，這是盛京來的宋姑娘與衛大人，他們會在我們家借住一陣。”

宋奾與衛凌同時問候，徐父徐母和善點頭，徐母笑道：“好好好，這下咱們家熱鬧了。”

“宋姑娘，衛大人，這是子錦玉。”

宋奾早注意到了徐壬寅邊的人，譚錦玉看著年紀不大，子瘦小，的，臉龐卻是明艷。

按徐壬寅所說，譚錦玉應當是與長姐有些關系，不過倆人卻不怎麼相像。

譚錦玉頷首微笑：“宋姑娘好，衛大人好。”

旁人許沒注意到，可徐壬寅親眼見著衛凌臉變了幾變，格外彩。

徐壬寅笑問：“衛大人怎麼了？”

“無事。”衛凌收住怔然神，轉頭低聲去問宋奾，“阿奾，你知道這徐公子娶了妻？”

“知道。”

“所以你才同意住到徐家來？”

“是，怎麼了嗎？”

衛凌心里驀然松了口氣，雖然自己平白不舒服了幾天，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去做生意了，但此刻知道從一開始就對徐壬寅無意，又覺一切都值得。

“沒，我只是看著人家夫妻倆好。”衛凌笑開。

宋奾聽不懂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沒理會，隨著眾人落座用飯。

徐壬寅安排倆人坐在一起，開飯后衛凌下意識就要給宋奾夾菜，剛要放到碗中就移開了碗，隨后對上晦暗不明的眼神，只好將那排骨到自己碗里，默默用飯。

這一小小曲無人發現。

徐父徐母開始問話，衛凌一一做答，他們說什麼他都能接上一兩句。

宋奾不由多看他兩眼，這麼善談的衛凌十分見。

吃到一半，宋奾到一道熱烈的視線黏著，回過去，正對上譚錦玉探究的眼睛，被發現后又迅速收回。

宋奾低頭笑了笑，譚錦玉倒是有趣，讓想起秦奕嫻。

一頓飯愉快用完，宋奾剛下桌就被先譚錦玉住，“宋姑娘！”

宋奾心里記掛著徐壬寅的代，也正打算尋呢，沒想更主。

“夫人。”宋奾笑道。

“我錦玉就可以。”譚錦玉靠近，想挽的手又有些膽怯，“宋姑娘，我帶你逛逛徐府吧？”

“嗯。”

倆人離開正廳，在院子里慢慢閑逛著，每到一譚錦玉就細心介紹，格外熱，對宋奾的稱呼也漸漸從“宋姑娘”變為“阿奾”。

“阿奾，夫君說你們是從盛京來的？”譚錦玉忽然停了下來，走到宋奾面前認真打量，看得宋奾心里發，“阿奾，我怎麼瞧著你有些悉，總覺我們見過。”

宋奾心里咯噔一下，方才一見譚錦玉就放下了心，們并未見過。而也不打算告訴自己的份，譚錦玉若是知道自己是誰，那和衛凌的關系就瞞不住了。

“應當是認錯了，我從小在巷子里長大，哪有機會見著貴人。”宋奾不敢再讓細想：“錦玉離京這麼久，應是十分想念親人吧？”

譚錦玉果然不再糾結，嘆一聲，“倒也還好，夫君對我很好，家里也時常寄信過來，只是徐家太空了，他又常常不在，我一個人日子過得有些無聊罷了。”

徐府很大，人，確實給宋奾一種孤寂之。

“其實我剛嫁來時府里還熱鬧的，老太太和老爺子都還在，小姑子沒嫁，小叔子也沒出遠門。”譚錦玉道，“后來兩個老人過世，小姑子嫁了出去，小叔子外出，這個家人就越來越了。”

原來是這樣，如若徐壬寅出了門，那譚錦玉還真是沒什麼伴。

宋奾見譚錦玉有些失落，便換了話題，“錦玉常日里喜歡做什麼？”

“以前在盛京時喜歡與各家孩們打馬球、逛園會，什麼好玩玩什麼，來到這里覺得這些好像都沒什麼趣味，過一日算一日，朋友什麼的也沒有。”

“他不大喜歡我出門，怕我人生地不的會出事，我便也漸漸不出門去，平常能說話的除了下人就沒了誰，不過偶爾小姑子會回來一趟尋我，也還算好。”

譚錦玉說起這些像是極為平常，說完還特地叮囑宋奾，“阿奾，你可千萬別跟夫君說我跟你說的這些啊。”

“為何？”

譚錦玉小臉一皺，“他平常很忙的，就別讓他再為我多擔憂。”

宋奾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倆人心里都有彼此，互相遷就，譚錦玉更是為了他而忍下許多，付出許多。

“嗯，此事只你知我知。”宋奾思襯片刻，說：“我進城這一路瞧見揚州城好似有許多好玩的，你要不要明日陪我出去逛逛？”

“好啊。”譚錦玉興起來，“那我們明日出門去！”

倆人說了一路，才在徐府里轉了半個圈。

“阿奾，我還沒問你你們為何要來揚州呢。”

宋奾將要做的事說與聽，譚錦玉聽完震驚不已，“阿奾你好厲害！”

“還沒見影的事呢。”

“你放心好了，我夫君很厲害的，他可以幫你。”譚錦玉驕傲道，“不過我見衛大人也很好，他還陪著你一路從盛京到揚州來，十分。”

“嗯？”宋奾睜大了雙眼。

“難道不是嗎？夫君出門都不愿意帶著我的，哼，他就是怕我壞他的事。”

宋奾想明白過來，許是徐壬寅跟說了什麼，“錦玉你誤會了，我與衛大人沒有關系。”

“是嗎？”譚錦玉顯然不信。

“當然了。”宋奾轉而道：“我第一回到揚州來，你快跟我說說揚州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夏日晚風清涼，倆人在徐府里走了兩圈，一路上都是譚錦玉在說宋奾聽，最后回屋時譚錦玉皮子都干了，直接灌了兩壺茶。

徐壬寅一邊看著，心疼勸：“你慢著點，小心噎著。”

譚錦玉舒服了些，坐在椅子上嘆道：“夫君，我還喜歡這個宋姑娘的，溫又善解人意，說從小在巷子里長大，可我看那周氣度不像是巷子里出來的。”

“你喜歡便好，應當會在揚州待一段日子。”

“嗯。”譚錦玉走過去，從背后環住他的脖子，“夫君，這一趟來辦事，你可要好好幫人家。”

徐壬寅笑：“怎麼才一個晚上你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我看人可準了。”譚錦玉說著便想起今晚的事來，越想越覺得自己見過宋奾，而且那衛大人也有些眼，這樣俊俏的兩個人在盛京實在不多見。

“夫君，那衛大人全名什麼？”

“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