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談心
謝知筠不是第一次來榮景堂。
國公府雖沒那麼多規矩,不要求家中晚輩晨昏定省,卻也總有各種家事,謝知筠作為長媳,自是要出面的。
故而對於榮景堂還算悉。
今日一進來,就覺得有些不對。
衛蒼隨意慣了,從不喜屋中有香味,故而作為國公夫人的崔季也不在榮景堂燃香,往常都是擺些佛手橙果,增添些果香便罷了。
今日卻是燃了香的。
謝知筠細細一嗅,就聞出沉香的氣息。
看向趙嬤嬤,低聲問:「怎麼燃了香?」
趙嬤嬤自是驚訝於的細心聰慧,也低聲答:「夫人這幾日吃藥,藥味苦,這才燃香。」
謝知筠低低應了一聲,腳下更輕,很快便繞過堂屋進了寢房。
國公夫婦的正屋很簡樸,甚至沒有跟衛戟所住的春華庭雅緻,屋中並無太多的古玩擺設,若說有什麼亮眼的景,還要數外間擺放的兩盆碩果累累的金桔。
謝知筠不左顧右盼,直接跟著趙嬤嬤進了寢房,安靜站在屏風後行禮。
「見過母親。」
那屏風也簡單的很,不過是六面竹刻屏風,上面只刻有山水圖景,一點都不貴重。
謝知筠聲音落下,崔季有些乾的嗓音便響起:「進來吧。」
謝知筠這才上前幾步,繞過屏風來到床榻邊。
崔季病了這兩日,瞧著人憔悴了許多,頭髮鬆鬆盤在發頂,面上無妝,依稀顯出年華已逝的蒼老。
靠在墊上,上只穿了件素襖子,呼吸聲音很是沉重。
「坐下說話吧。」
謝知筠便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到床邊坐下。
「母親怎麼今日瞧著更病弱了些,可要再請大夫來瞧瞧?」謝知筠真心實意擔憂的。
崔季笑了笑,神輕緩了些。
「不過是老病了,早年國公爺還未就如今的基業,難免是有些顛沛流離的,冬日裏曾過些傷,後來也沒能養好。」
崔季說得很平淡:「你今日歸家去,可曾出了事?」
謝知筠也不瞞,簡單說了父親和弟弟的鬧劇,便道:「阿行知錯了,父親也罰了,過幾日便好了。」
崔季便嘆了口氣。
「家中只他們父子二人,一旦起了衝突,難免會鬧得厲害一些,你如今出了嫁,又不能看顧,確實會心焦。」
崔季安:「倒也無妨,小公子年紀再長一些,能懂些事了,就好過許多。」
有心安,謝知筠便也客氣有禮。
「母親說的是,如今我也想著替阿行相看一二,若是能早早定下親事,說不得他就能懂事一些。」
崔季有些驚訝。
瑯嬛世家皆喜晚婚,謝知筠如今虛歲十九,方才出嫁,比尋常百姓人家要晚上一兩年景,記得謝知行今年才十五有餘,謝知筠就想著給他相看了。
謝知筠便解釋道:「父親不續娶,家中總無家主是不行的,原還有我,如今我不在,許多人往來都不很方便。」
崔季聽到這裏,語氣里倒是很寬。
「你從小便能打理謝氏門楣,國公府的務對你來說要簡單許多,」崔季道,「以後國公府就靠你了。」
謝知筠沒有應下,只道:「母親喚我過來,可是有事要說?」
崔季就道:「自是有事的。」
「永倉的事公爺和伯謙應當已經同你說過了,我就不再贅述,你同伯謙商議行事便是,如今家中的事要同你說一說。」
「家裏事不算多,眼看就要開春,要給府中僕從一人做兩新,一人一床新春被,往年都是錦繡緣接咱家的活計,今年若你沒有其他想法,還定錦繡緣便可。」
「布料、棉絮等錦繡緣都有,賬目在鄭娘子那裏,你定奪便是。」
這就是有舊例可尋,謝知筠在謝家也持這些事,很是得心應手。
「我明白的,母親放心,賬目我自然會一一看過。」
崔季神越發舒展。
認真看著謝知筠,道:「除此之外,家中的花園草木你也一併看顧,怎麼換隨你喜歡便好,我往日很逛園子,你的兩個妯娌顯然也沒那附庸風雅的喜好,只有你能看得懂了。」
謝知筠聽這麼說,忍不住笑了笑:「母親,還有淑娘子和安娘子呢,兩位妹妹也喜歡侍弄花草,回頭我也問過們兩人,再侍弄花園也不遲。」
「好,也聽你的。」崔季笑了笑。
其實謝知筠剛嫁進肅國公府時,正好趕上新年,肅國公府這樣的境況,每年過年都是興師眾。
謝知筠人生地不,故而都是崔季在持典儀,這一忙就是一整個月,謝知筠也才把衛氏和幾家姻親認。
過了元月,又至新春,謝知筠也不過偶爾同崔季說上兩三句話,如此促膝長談還是頭一次。
興許是因為崔季病中,也可能今日見了太多事,心境有些不同,故而婆媳兩個倒是相談甚歡,彼此都驚訝對方的細心周到,算是難得的脾相合。
「除此之外,米面糧油,廚房、柴房、水房的進項管理也給你,」崔季道,「家中庫房有兩,一是貴重什、金銀細,一是尋常所用,這兩的貴重鑰匙依舊放在我這裏,要取用什麼你派人來找趙嬤嬤取,寫了賬冊便可,另一的鑰匙便給你,家中誰人要用也讓尋你來取。」
倒是當真放心謝知筠這原配夫人所出的兒媳婦。
謝知筠笑道:「是,母親放心,我邊的賈嬤嬤和朝雨也慣於打理此事,不會的。」
崔季終於安了心。
也不再撐著,讓謝知筠扶著躺回床榻上,這才舒了口氣:「還好你今年嫁了進來,又是這般的秀外慧中,往年到了這時節,我病中還要打理瑣事,實在難熬。」
虞晗昭和紀秀秀雖然比謝知筠早進門幾月,卻也是去歲夏秋時節的婚,故而去歲國公府中只有幾位夫人在。
依著之前衛蒼所言,二夫人和黎夫人都不曾管過家,難怪崔季要帶病勞了。
謝知筠倒是不會一口應承,只道:「母親,兒媳年輕,總有不足的時候,還要靠母親指點。」
崔季便拍了拍的手,想要同說幾句心裏話。
「淑丫頭時吃了不苦,母親一心求佛,自小不願意管教,我嫁給你父親沒多久就有了孕,阿耀時子又不好,我一個人管三個孩子,實在有些疲憊。」
「那時候公爺四征戰,常年不能歸家,若非伯謙懂事聽話,能護家宅平安,日子指定更難過。」
崔季忍不住嘆了口氣:「你看我,嘮叨起來就偏了。」
「還是說淑丫頭吧。」
然而崔季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趙嬤嬤的嗓音:「英夫人,夫人還在病著,您有話同老奴說吧。」
接著就是衛英刻薄的嗓音:「同你說,你又不當家,難道倦意齋的炭火你也能管?」
崔季蹙起眉頭,看了看謝知筠,聲道:「你扶我起來。」
謝知筠便扶著重新坐起來。
崔季勻口氣,才道:「你去請姑母進來敘話吧。」
謝知筠不想同衛英正面鋒,但此刻被堵在屋中也不是辦法,故而還是利落起,繞過屏風打開了房門。
外間里滿臉怒容站著的,除了衛英也沒別人。
聽到開門聲,抬頭卻見了謝知筠,不由冷哼了一聲。
「怎麼,你跟這位繼母倒是關係不錯?」衛英的嗓音並不好聽,「你可別忘了,可不是伯謙的親生母親。」
謝知筠沒有搭理這句話茬,對衛英行禮,淡淡道:「姑母,母親請您進去敘話。」
衛英今日本也有事,故而沒同糾纏,直接進了臥房。
謝知筠沒有跟進去,關好房門,出來在外間等。
裏面傳來爭執聲。
謝知筠面平靜,吃了一碗茶,就看到趙嬤嬤很是焦急。
「嬤嬤莫要焦急,母親方才躺了一會兒,氣尚可。」
趙嬤嬤嘆了口氣:「都是老奴沒用,炭火房的人幾日不催就辦錯事,倦意齋的炭火怎麼能給,表姑娘還病著,他們一看夫人病了就立即拿腔作勢,也不看看英夫人是什麼樣的人。」
簡單一句話,謝知筠便明白今日倦意齋的炭火給的了。
這倒是件小事。
笑著安道:「無妨,給足便是了,倒是不傷筋骨。」
果然這話說完,臥房的門就從裏面被大力打開,衛英沉著個臉從裏面快步而出,直接對謝知筠指點。
「你婆母讓你跟我去一趟炭火房。」
謝知筠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看了看趙嬤嬤,然後便起道:「好的姑母,您略等片刻,我同母親告辭就來。」
衛英卻不給這個機會:「告什麼辭?」
冷哼一聲:「你直接隨我來便是。」
「怎麼,怕我?」
謝知筠腳尖一轉,看著衛英溫一笑:「怎麼會呢?姑母慈有加,侄婦自只會敬仰。」
跟上前去:「姑母請前行,侄婦這就跟來。」
笑意盈盈:「請吧。」
(本章完)
一樁謀反案,美名動長安的侯府千金江音晚被充入教坊。拼死逃出來,她慌不擇路,躲進貴人車輿。抬起頭,竟見太子裴策端坐眼前。向來矜貴冷情、不近女色的太子,冰涼目光淡掃:“江姑娘,求人要拿出誠意來。”自此,金殿鎖嬌。*江音晚戰戰兢兢做好一個外室。紅墻高閣里的某夜,她夢見前世的凄涼下場,終于收拾包袱假死遁逃。禁軍封城,裴策信步而來。他眼底沉冷狠戾,語調卻繾綣溫柔:“晚晚,玩夠了麼?”江音晚以為死遁并
特種兵兵王孟青羅解救人質時被壞人一枚炸彈給炸飛上了天。一睜眼發現自己穿在古代農女孟青蘿身上,還是拖家帶口的逃荒路上。天道巴巴是想坑死她嗎?不慌,不慌,空間在身,銀針在手。養兩個包子,還在話下?傳說中“短命鬼”燕王世子快馬加鞭追出京城,攔在孟青羅馬車面前耍賴:阿蘿,要走也要帶上我。滾!我會給阿蘿端茶捏背洗腳暖床……馬車廂內齊刷刷的伸出兩個小腦袋:幼稚!以為耍賴他們
“小玖玖,你逃不掉的~”將她禁錮在床,他笑的邪魅恣意。 顧惜玖懶懶一笑,反將他壓在床上,滿是挑釁:“我要在上面——” —— 堂堂殺手之王,就算穿成受氣包嫡女,遭暗算送上變態渣男的床,一樣玩得飛起。 訓小三,虐渣男,斬斷爛桃花,她在這繁華大陸暢意逍遙。 沒想到那位全大陸奉為神尊的人找上門來,對她倒貼+碰瓷 “女人,剝了我摸了我就想不認賬?”
顧府奴婢四月生得烏發雪膚,動人好似蓮中仙,唯一心愿就是攢夠銀子出府卻不知早被覬覦良久的顧府長子顧容珩視為囊中之物。當朝首輔顧容珩一步步設下陷阱,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低微的丫頭從來逃不過貴人的手心,在顧恒訂親之際,她被迫成為了他的妾室。人人都道四月走了運,等孩子生下來就能母憑子貴,升為貴妾了。四月卻在背后偷偷紅了眼睛。再后來,那位倨傲提醒她不要妄想太多的年輕權臣,竟紅著眼求她:做我的妻
【純古言強取豪奪 男主沒道德有男德 追妻火葬場 重口玻璃渣糖】(控製欲!吃醋會發瘋!雙潔!白切黑病嬌權臣vs堅韌步步為營小嬌花) 薑妤嫁給了性情如玉的首輔大人。他為她洗手做羹湯,對鏡理雲鬢;因她身體羸弱,從此一串白玉菩提不離手。 世人都道他是聖潔的佛子落了紅塵。 直到,薑妤於佛堂窺見他將玉菩提纏於他人脖頸,漠然將人縊死…… 薑妤才知虛偽的溫柔不過是他編織的金絲籠困住了她。 裴宵是蜷縮在陰暗角落的蛆蟲,姻緣、人命於他都不過是爭權奪利的籌碼。 可在夜夜溫存裏,他漸漸淪陷在一聲聲“夫君”中。 後來,他隻想要她……明知倫理道德不容,明知她在摧毀他,他也隻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