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太后臨政,不過是權利博弈下的產。
眾人都做好了把太后當擺設的準備,而且太后似乎也很有自知之明,從來不干涉朝政。
——除了打呼嚕的聲音稍微有點大。
其他的分寸拿得正好。
大臣都習慣了的不作為,所以冷不丁出了聲響,還似乎是駁了左相的言論。
公然打左相的臉。眾人十分意外,心裡都暗暗吃驚,臉上波瀾不驚。
擎等著看好戲。
左相上前一步:「太后,您久居深宮,有所不知,番邦來的食,習產量都尚不明確,怎能一時起意在我朝廣泛種植呢?」
史大夫上前,「臣附議——」
又一人出列:「臣附議——」
再一人:「左相說得言之有理……」
霍清過珠簾看著爹的影,終於忍不住冷笑一聲,站起了子。
「哀家只是說要看看,還並沒有下旨。左相居然是連話都不允許哀家說麼?」
「臣不敢。」
「不敢就好。」清上前一步,走到了前殿:「糧食,關係到百姓的民生,如果一種糧食能提高產量,為什麼分這個糧食是哪裡產的。」
「史大夫王懷?如果哀家沒記錯,你的老家是在刑明縣,可對?」
剛剛附議霍剛的史點點頭;「正是。」
「如果按照你們先前的言論,那麼是不是人也可以按照產地劃分,不是京城人就做不得,出不得仕了?」
「太后此言差矣,自古英雄不問出……」
「那食為何要分個出?」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再次上前,南宮燁開口道:「朕覺得太后說得有道理。」
他開口說完,商仲卿大步出列:「臣附議——」
「附議……」
「陛下英明……」
霍清忍不住角了一,每說一句話一群人附議,這是什麼病?
臉不變,還是對陳好說:「把東西拿上來,給哀家看看,散朝之後你單獨留下來。哀家有不明白的可以問問你。」
陳好眼神一亮,躬應是。
霍清不顧眾人的臉,就要走回去。
腳下一頓,想到剛剛附議的那幾人。
腦海里自把職位和人名對應上了。
好麼,都是人,前幾天批摺子的時候也看到過。
政見什麼的幾乎沒有,天上的摺子都是歌功頌德。
於是點了那幾個人的名字,他們一一出列。
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說道:「幾位卿,奏摺還是簡單務實為好,為了避免下次再出現這樣的行文,回去每人把自己的奏摺抄十遍吧。」
被點名的眾人:「……」
清繼續道:「有用實在的東西,不嫌字數多。」
「沒用的歌功頌德晨安午安暮安的摺子,就不必上了。」
「哀家眼神不好,看得累得慌,你們抄得也累,不如簡單明了,有事說事,各自省省心。你們說呢?」
幾位被點名的訕笑著,齊齊道:「臣領旨。」
清說完,一轉頭,正對上南宮燁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略微頷首,眉眼彎彎,神沒有毫的不悅。
清回以一笑,又端著姿勢,走回到了簾子後面。
禮部侍郎張河上前了一步,「陛下,太後娘娘的千秋眼看著就到了——」
也不知他是故意火上澆油,還是等著看清的笑話。
這個節骨眼上,提什麼千秋宴?
再說了,昨日不是才駁回了麼?清心裡腹誹,正要開口說不辦。
南宮燁卻點頭說道:「太后的千秋宴,應該好好辦辦,不可馬虎——」
既然南宮燁開了口,清這個時候不能張打他臉,這時,宮人拿著托盤把朱薯端了過來。
清隨手拿起,腦里電火石一閃,改變了主意:「這個容后再議。」
說完,又恢復了以往的沉默寡言,瞇著眼睛,打起了盹。
大臣又開始議別的事,不多會兒,悉的細微的呼嚕聲再次響起。
群臣面面相覷,心裡思索著,如今聖上的態度不明朗,暫時還是不要招惹太後為妙。
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地默契地低了聲音,以免把人給驚醒了。
早朝的人散去之後。
清被人用手指頭捅了兩下,給捅醒了。
稍微有一點起床氣,剛要開口懟人,就聽到南宮燁的聲音,「醒醒,下朝了。」
清這才想到紅薯的事,趕坐起了,下面陳好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臉上沒有毫的不耐。
「陳好,你給哀家說說,你培育出來了多,產量如何?詳細的說……」
既然他能帶著朱薯上早朝,又請求大力推廣,若是說沒有私下試驗培育,沒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清是不信的。
作為現代人,自然是知道紅薯的產量,只可惜畢竟沒種過地,紙上學來終覺淺,理論上是沒問題。
可實際培育苗,如何栽種,是不會的。
「啟稟太后,臣在京郊有個別苑,開闢出來了幾畝地,產量很是可觀。」
「哦?」清來了興趣,興地起,剛想說備馬。
看了一眼邊上波瀾不驚的南宮燁,又輕咳了下,坐了回去。
南宮燁皺眉思索了片刻:「你那個宅子能當日來回麼?」
陳好點頭:「快馬的話,當日可往返。」
南宮燁吩咐道:「備車,朕要和太后出宮。」
陳桔抹了抹頭上的汗;「遵旨!」他快步倒騰出門吩咐出宮事宜。
清心裡很高興,「哀家去換服。」
既然要去田地里,穿著肯定是要怎麼簡單怎麼來,對南宮燁道:「陛下也換常服,鋤地的話會比較方便。」
「好,太后速去速回,半個時辰后在大殿集合。」
「好!」霍清提著宮裝就往殿外走,迫不及待地回去換了服,頭上的髮髻實在是太沉了。
於是讓秀蓮給拆了,突發奇想,編了兩個麻花辮。
又讓秀蓮找了幾相對樸素的服,這才和南宮燁匯合。
南宮燁著玄暗紋長衫,腰間束著一條青祥雲寬邊錦帶,腳蹬了雙尋常的靴。
明明是稀鬆平常的服,可穿在他上,端的是意氣風發,比平日里的肅殺多了幾分的瀟灑。
霍清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活被他襯托了一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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