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散朝的時候，南宮燁了永寧伯楚明修去了南書房。

清覺得有些怪，永寧伯，到了楚明修這一代，沒什麼作為，如無意外，爵位下一代朝廷必然要收回的。

永寧伯這個爵位就是個閑職，楚明修……

清對他的印象，基本都是停留在他請封世子的摺子上。

他不厭其煩地上奏摺，堅定且執著，駁回一次，他上，再駁回，他繼續上。

如此數次，清都煩了，把他的摺子放在既不急也不重要的分類里。

南宮燁放著那麼多重要的事不理，找他做什麼？

這頭清正在狐疑，卻被自己表哥廖伯安絆住了腳。

「太后，微臣可以去慈寧宮坐坐麼？」廖伯安笑著說道。

「當然！」清很是高興。

兩人一前一後往慈寧宮走，「又帶了什麼？」

清看著廖伯安拿的東西，笑問。

「給你帶的邱梨。」廖伯安寵溺道。

清笑了笑，心裏有些暖，回到宮裏，忙讓秀蓮洗了幾個出來。

氣候變冷，水果本來就不易儲存，邱梨下得晚，因為地西北，氣候乾旱，因此跟瓜一樣特別的脆甜。

清不由得心裏有點想自己的外祖，他雖然口口聲聲要跟自己斷絕關係。

可吃的用的，他沒往京里送，邱的梨，其實最吃的人，還是。

清拿了一個，直接咔嚓咬了一口。

廖伯安寵溺地看著，打趣道：「現如今，你都是太后了，怎麼吃個東西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我怎麼像小孩子了？」

「連個皮都不削，張就啃，可不是跟小孩子一樣……」

「我牙口好，削皮做什麼？」說著，清居然又拿了一個梨出來。

「好牙口，不用刀，你看你妹子我給你表演削個皮！」

把梨放到了口中，用門牙咔嚓咔嚓繞圈啃了一圈兒。

不多會，梨就乾乾淨淨，而顯然之前沒練習，皮居然都沒斷！

笑嘻嘻地把啃掉皮的梨，遞給了廖伯安。

廖伯安好像也不嫌棄，笑著晲了一眼，手就要接，眼看就要接到。

清手肘拐彎，梨又到了自己口中，咔嚓一下咬了一口：「想吃自己啃！」

「德行！」廖伯安嗤笑：「爺我還不稀罕！」

說著，他自顧自地拿了一個，也咔嚓啃了一口，「唔，還真別說，還真水靈。」

「是吧？」

廖伯安點頭：「啃著吃才有嚼頭，不削皮就不削皮吧！」

「削皮失去了靈魂！」

「德行！」廖伯安打趣完，又問：「馬上就到你的千秋宴了，邱梨先前已經送了一部分到宮裏，怎麼的，千秋宴你還要上？」

「我本來沒想辦這個勞什子千秋宴，有個事得藉著這個宴會的引子……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咱們莊子上要是有多餘的地，給我騰出來，我有用！」

「。」廖伯安幾下把梨啃了個乾淨，隨手在服上了。

清扭頭用一個死亡凝視看著他，他也不懼。

「看到你在宮裏過得不錯，哥就放心了，想當初你進宮，老爺子——」

說著，廖伯安頓了頓：「算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

「不？中午在這吃了再走吧！」

廖伯安搖頭，「陛下對你不錯，可這裏畢竟是皇宮，我一個外甥不好久留。」

說著，起要走，走到門口轉問道：「對了，你有什麼想要的沒有？」

「沒有。」清搖頭：「沒想到什麼讓你送給我的，你看著買吧！」

廖伯安翻了個白眼：「我送你銀票！」

「也行。」

廖伯安再次低哼了下，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悠哉游哉走了。

——

南書房

永寧伯楚明修長得人高馬大，看起來儀錶堂堂，此時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陛下留下他來做什麼。

「卿，坐。」

南宮燁示意他坐下，楚明修頓了下，忐忑不安地挨了個椅邊坐。

南宮燁迫人的目一掃過來。

他下意識地站起：「陛下——」

「坐。」

「哎。」仍舊是著椅子邊，以便於下跪求。

南宮燁心中嘆了口氣，他自認為已經很溫和了，可永寧伯像是被嚇破膽了似的。

永寧伯楚修明，一看到陛下，就想到早朝時候，懸掛的浮，還有奪宮之後，第二天上朝，地下不斷沖刷腥紅的水……

「卿的奏摺，朕看了，卿若是有什麼想法，可以同朕說說——」

一提到上奏表，楚修明鬆了口氣，「爵位……微臣是想替吾兒爭取一下。」

陳桔給上了茶，南宮燁端起，用杯蓋不不慢地撥弄著茶葉。

楚修明儘管肚子都在竄筋，還是一狠心咬牙，下跪求道：「請封世子的奏摺，還聖上恩準！」

「允了。」

誒？

永寧伯沒曾想陛下同意得這麼痛快，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

整個人都似在做夢。

他原本打算，陛下若是不同意，就一直上奏摺，再不同意，就跪地哪怕抱大哭求一番。

如今，全然都沒用上。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長遠，卿的慈父心，朕很是理解……」

「謝陛下——」永寧伯跪地，不斷地叩首，激涕零。

南宮燁一個眼神示意。

陳桔立刻笑著來拉，親切道：「伯爺快請起——」

「說起來，伯爺跟陛下還沾著親呢……」

陳桔張就來：「伯爺夫人，是永定橋的劉侍郎家小姐吧，劉家小姐的二姑夫，正是陛下親妹，安平公主的駙馬的堂兄……」

南宮燁：「……」

永寧伯也是一臉懵，他夫人是劉侍郎小姐沒錯，

可是庶出的啊！

陳桔笑意不變：「按輩分來算，要管陛下一聲小舅舅的。」

雖說京中凡是，都攀個親戚，可這庶出的又是姑夫又是堂兄的，別說是出了五服了，六服也止不住，都沒有緣親。

好在永寧伯楚修明不傻，既然梯子都給搭到這了，他從善如流的，朝著南宮燁喚了句：「小舅舅！」

南宮燁僵地笑了笑：「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

楚修明稍微放鬆了些，南宮燁簡單跟他寒暄了幾句，幾乎是一問一答。

漫無天際地聊了會天，南宮燁慢條斯理地品了口茶，「朕聽聞你馭妻很有一套啊……」

楚修明臉上紅了些，低聲道：「小舅有所不知，正所謂，男子漢懷大，外甥兒的那，比旁人的要大……」

「……」南宮燁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視線微微下垂。

他的那，也並不小啊。

誰問的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