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慢慢站起，從珠簾後走出來。

不知道是今日的朝服太過複雜，還是今日的飛步搖太繁瑣。

從臺階走下來的每一步，都覺得沉重。

「你怎麼了？」

南宮燁見神不好，溫聲問道：「昨日沒睡好？」

清搖了搖頭，扯了扯角：「沒事，有點累。」

南宮燁上前就要額頭，被側頭避開。

南宮燁又想要牽的手，再次被一把揮開。

南宮燁沉下臉，轉頭不解地看著：「霍清，你又鬧什麼子？」

霍清心裏就覺得煩躁，如今不被他，倒了自己鬧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應該天經地義地被他。

見清一副拒人千里的樣子。

南宮燁眉頭皺起：「霍清，不要把朕對你的容忍，當做你放肆的資本。」

「所以呢？」清嘲諷道：「在陛下厭倦我這子之前，哀家就應該和聖意，寬解帶，好好地服侍陛下？」

南宮燁只覺得不可理喻：「你為何非要如此跟朕怪氣地說話？」

清無奈道：「哀家此時，不想說話，只想回宮，陛下可能放行？」

南宮燁見神懨懨，心中思忖，不由想到早朝的時候還沒如此。

「你是為那個死去的子生氣，在怪朕？」

南宮燁見清臉微變，發現自己果然猜對了。

霍清嘆息道：「哀家只是覺得，何其無辜，明明可以嫁給心的人，過著神仙眷的生活。」

南宮燁原本蹙起的眉散開，輕嗤：「天真！」

「朕許你在那聽，原也沒打算防你，朕從一個不寵的皇子，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早已把那些無用的良知捨棄掉了。你要知道……朕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的人。」

所謂的心慈手，也不過是對你例外而已。

「對於男人來說，畢生所求，無非是財、權、人！」

南宮燁緩緩出拇指，食指，中指。

「子太過貌卻沒有自保的能力，就是男人爭相掠奪的對象。古往今來，都是如此，那個子過於貌，即便遇到的不是連庚希，也會是別人……」

南宮燁輕蔑一笑：「即便是嫁了人，太過貌，該護不住，還是護不住。」

前朝的楊妃還是王妃，不也是被明皇看到，驚為天人，納了後宮。

那還是自己的兒媳呢。

唐王不還是為了活命，把自己的妻子雙手奉上——

沒有足夠的權利，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談。

南宮燁看了看清，曾經的他……又何嘗不是眼看著進宮，仰著。

只能刻意抑心中的妄想。

可最後呢，他還不是掃除了障礙，走到了面前。

南宮燁抬起清的下：「對於男人來說，能讓心的人躺在他下，就是他的能耐。」

「下流！」

南宮燁見清氣鼓鼓的樣子，跟著低笑出聲。

他上前一步，張開雙臂，慵懶地將霍清抱在了懷中。

俯在耳邊呵了一口氣，低聲又道：「朕若不下流，你又如何能滿足……」

「你！」清想要掙開來，可南宮燁卻含住了耳垂。

「朕想你想得，你……」

「陛下！」清揚聲道：「這裏是正殿，是你議事的地方，你非要如此折辱哀家麼？」

南宮燁鬆了手，臉上原本的慵懶消失不見，反而帶了一的霾：「朕若是想要你，正殿，偏殿，書房，假山，草叢，哪怕是皇陵……要了便是要了，朕有何畏懼？」

「反而是你，你到底在跟朕彆扭什麼？朕屢次三番，低聲下氣地哄你，給你臺階下，你倒是把朕當了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朕——」

南宮燁最終還是輕聲自嘲道：「難道你看不出朕心悅於你麼？」

清僵在了原地，其實想說，並不是你心悅於我，我就一定要心悅你。

是雙向的，一方泥足深陷，一方猶然未覺。

都是很正常的，毫沒有公平可言。

可最近也發覺了，自己和南宮燁看似相甚歡，其實思維方式看待很多事的問題，並不在一個頻道上。

南宮燁以為的寵，在清眼裏，就好比毫無地基的建築。

過於縹緲。

不是腦，帝王的，沉重又不值得一提。

權衡之下，往往是最容易捨棄的。

可南宮燁卻認為自己已經退讓很多了。

清一抬頭，對上南宮燁深邃又晶亮的雙眸，一時之間居然不敢直視。

南宮燁筆直地著霍清，似乎看到了的沉默。

他自嘲一笑：「呵，朕早就猜到是這樣，朕簡直是自取其辱。」

眼看著他眼神發狠，清生怕兩個人又再次鬧崩，趕先他一步，手堵住他。

「南宮燁……」清聲說道：「我一時間，有點太高興了，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南宮燁一愣。

清又笑了笑，「我子還沒好，你上次……弄得我太疼了。讓我休息休息，可好？」

說著，手颳了一下南宮燁的鼻子。

南宮燁兩個酒窩浮現出來，「朕不是急切的人，不是故意傷你的，等你好——」

沒等他說完，清上前親了他臉頰一口，轉頭就走。

南宮燁站在原地，呆若雕塑，傻傻地站了許久，方才不可置信地了自己的臉。

角如波紋般，散發了一個傻傻的笑。

他忍不住推開殿門，著外間的天空，朗聲道：「今兒這日頭，倒是明的很。」

與此同時，霍清小跑出門，加快腳步跑到了拐角。

用力地扶著牆，方才止住中的噁心。

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南宮燁了。

況且都跟他睡過了。

清穿越前，曾經看到過一篇文章說得好，任憑什麼神，一旦和男人睡過了，從床上下來的那一刻，就是貶值的開始。

擱在現代，大不了兩人一拍兩散，好好分手。

可在皇權至上的古代，怒南宮燁的後果——

還是別讓自己被剁手剁手腳腌酸菜了。

清不斷給自己打氣，就當演戲了，誰能演過誰還不一定呢。

天空中忽然飛過了一群的烏，霍清目不轉睛地看著。

忽然也想變烏。

飛出這個牢籠。

慢慢站直子，往慈寧宮走去，還得找尋出宮的法子！

在南宮燁睡夠，厭棄之前，首先要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