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回到宮中洗漱一番，躺在躺椅上，看了會話本。

沒著急去乾清宮。

而是派人把姜太醫了過來。

若是出宮，錢有，武功也有。

可惜不會醫。

沒有醫，中途要是得病了，如何是好？

反正暫時還沒找到道的開關，要穩住，不能冒進。

在這期間能學一點是一點。

姜太醫來的時候，神不太好，一副老大不耐煩的樣子。

兩個人悉了以後，他清了清的脾氣，簡直是放飛了自我。

走路甚至還打了個哈欠，「太後娘娘，這個平安脈，其實也不用一天一請嘛。」

左右不是孩子不是一天就有，一天就沒的。

人也不是一天就活，再過一天就死了。

「其實哀家也覺得沒必要一天一請，只是哀家在這宮裡沒有什麼說話的人……」

「看著您，就想到了哀家的外祖，覺得格外的親切……」

清瞎話張就來。

姜太醫聞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可別，您看誰親切都行，臣這把老骨頭，可不起啊。」

這話要是萬一傳到陛下的耳中……

他離曹地府的口，就不遠了。

「娘娘有事說事，有什麼要求直說便是。」

「哀家最近忽然對醫學有了興緻，哀家是想問，若是拜您為師，多久能出徒？」

姜太醫聞言，眼皮子就是一跳。

他沒立即回答清這個問題，而是眼神示意，讓徒弟劉仁上前給清把脈。

劉仁躬上前，行了個禮。

手放到清的脈搏上，他眉頭皺了下，看向了他的師父。

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

姜太醫這才開口，狀若隨意，問劉仁：「劉仁吶，你是幾歲學的醫啊？」

劉仁如實回答：「師父，您是知道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五歲就開始給我娘抓藥，六歲就開始學採藥，七歲學炮製……十三歲拜您為師，我資質愚鈍，學了大概十多年吧。」

清笑了笑，轉頭看著眼前這個狡猾的老狐貍。

太醫院的劉仁，不懂際，為人刻板卻醫高超。

外號劉癡，學醫癡！

清都有耳聞。

雖然他自稱資質愚鈍，世人都知道他是醫學奇才。

因為他如今方才雙十年華，是太醫院最年輕的太醫。

天賦如他，也是學習了十多年。

姜太醫這句問話，無非是婉拒了清雅的提議。

意思是如今學，晚了。

清又豈會聽不出來，臉上還掛著笑意，再次轉頭，向劉仁。

「無妨，哀家也知道姜太醫為太醫院院判，平日里比較忙。」

姜太醫微笑著點點頭，捋著鬍鬚，沒等開口。

清又說：「剛才姜太醫也說，其實小小的平安脈也沒必要日日請……」

「哀家看劉太醫也很是親切，很像哀家的哥哥，以後讓劉太醫日日過來請脈，順帶教哀家識別下草藥，也是好的！」

姜太醫看了一眼自己那看起來其貌不揚，但也是紅齒白清秀的徒兒。

這是個一兒筋吶。

自己這半截土的人，都生怕一個不小心牽扯宮闈聞被人滅口。

何況這個頭腦不靈的徒兒？

況且孤男寡，都是竇初開的年齡，萬一再看對了眼兒……

宮裡的太監席位里，豈不是又多了一名太醫？

於是，他趕忙推道：「承蒙娘娘厚，只可惜，他歲數小，醫不，實在是難堪重任……」

「無妨，哀家也不過是對學醫好奇而已。」

「娘娘，學醫枯燥，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學。」

「哀家知道，哀家就是最近比較想學了。」

好說歹說，全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姜太醫心道，放你娘的屁！

他慈寧宮先前能跑八百趟，從沒見到過太后對這些興趣過！

如今憑空來了句想學醫？

簡直是全後宮的公公們聚集開會——無（）稽之談！

「娘娘，您究竟意何為？」姜太醫明顯不耐煩了。

「只要微臣能做到，娘娘不妨直說。」

繞圈子繞的他煩躁。

清直言不諱：「哀家想要些常備的藥丸子，比如中毒了，一顆吞下去，百毒全解的那種……」

姜太醫無奈地閉眼，實在是忍了又忍，沒忍住。

聲音不由得拔高半截：「娘娘，城南新來了個雜耍班子，猴戲耍得栩栩如生，城北的趙家班，全武行翻跟頭，能一口氣翻轉九九八十一個……」

清一愣，這些跟要的藥丸子有什麼關係？

「便是宮外的尋不到，宮亭子里，九曲迴廊里有曲水流觴，永和宮有蹴鞠場……」

「都可以給娘娘做消遣，娘娘實不必消遣老臣！」

姜太醫越說越氣，起吐沫星子都要噴清臉上：「醫者聞問切，中什麼毒，下什麼方，若是有這樣的十全大補丸，老臣倒是也想厚跟娘娘討要一二——」

話音剛落。

門口卻傳來了清越的聲音：「討要什麼？朕倒是也比較好奇……」

說著，南宮燁一手在前，一手背後，過了門檻，走了進來。

他應該是一時興起過來轉轉。

兩人先前的對話，他離得遠，也沒聽真切。

清不想讓知道自己想要常備的一些藥，以防他起疑心。

剛想著怎麼圓過去。

原本梗著脖子，義憤填膺噴自己的姜太醫，猶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嘎的一聲。

戛然而止。

他哎呀一下，雙手狠狠地拍著大，「娘娘英明啊，娘娘怎知老夫最近就是想研究一些常用的藥丸……」

「娘娘簡直是菩薩轉世，慧眼如炬啊……」

清角的笑意，便僵在了臉上。

敢著，廢了那麼多的口水，都比不過南宮燁隨意的一句問話？

剛要開口解釋，就見姜太醫抬手示意：「不必說了，娘娘說得，臣都懂……」

「娘娘的一片用心良苦，臣也都懂……」

「娘娘心中惦記著陛下，知陛下不喝苦藥，想要臣制些常備的藥，驅寒健，臣都懂！」

南宮燁原本剛剛坐下，剛接過茶水，還沒到口。

姜太醫不留痕跡的馬匹，無形之中拍得他通舒暢！

他角不由自主地上揚，抿了一口茶，暖到了心中。

眉微挑，聲音也不知不覺溫和地能平人心靈：「哦？朕竟不知，太后居然如此關心朕。」

清看了一眼不斷給自己眨眼告饒的姜太醫，知道他們都是懼怕南宮燁到骨髓了。

笑著點點頭。

心中卻在想：別說你不知道我如此關心你，我也是才知道！！！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