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太暴力，清最後還是用了袖箭。

人販子應聲倒地，死不瞑目。

清上前一腳踩在他前，一把將箭拔了出來。

袖劍一共就這麼幾隻，要循環利用。

饒是小心，箭頭還是帶著倒勾，拔出來時，跡還是濺到了臉上。

清扭頭一看，小孩驚魂未定，小臉兒灰撲撲的，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

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清微微一愣，想沖小姑娘出個笑容，又覺得自己現在形象很詭異。

只好喃喃自語欺騙道：「啊，天黑請閉眼，你沒看到……」

小姑娘咧個，看樣子像是要哭。

清正愁怎麼哄，結果憋著憋著，到底還是沒哭出來。

清不由得對刮目相看。

好丫頭！

從懷中掏出帕子了臉，小姑娘指了指臉頰：「這裡還有。」

清照著的指示邊邊問：「這次呢？」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沒啦。」

清蹲下，一把抱住了，趕回來接應季雲。

季雲腳不好，又不會武功，一對多，恐怕要吃虧。

果不其然，回來的時候，季雲已經不見了。

清四查看，發現季雲正被幾個人拉到角落裡毆打……

他也不還手，抱著頭。

服上都是被踹的鞋印。

清將小姑娘放下來：「你在這乖乖等我。」

說著，人走上前，先是凌空一腳踢飛了一個，又繼續三下五除二，放倒了兩人。

若是平常，清一個弱質流，一對三，沒有勝算。

不過此時的這幾個男人，腳步虛浮。

看起來有幾日沒吃飯了，力氣有限。

眼看著打不過，幾個人撂下狠話，「好你個臭娘們兒，你給爺爺等著……」

轉跑了。

季雲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是被打青了一塊，一隻眼睛腫了起來。

清看得心中好笑。

顧及著男人的面子，忍住了。

「叔叔，疼麼。我給你呼呼，娘說呼呼就不疼了。」

小姑娘懂事地過來給季雲上的灰拍了拍。

季雲笑著了的頭：「叔叔，沒事，你呢？你有沒有事？」

小姑娘搖頭：「我沒事，謝謝叔叔，謝謝姐姐。」

季云：「……」

為什麼一個是叔叔，一個是姐姐。

他老麼？

清攙扶起來季雲，想要將小孩還給父母。

兩個人回頭找了一圈，眼前的隊伍里，怎麼也沒看到小孩的父母。

一般況下，孩子沒了，不是第一時間去找麼？

清若有所思地看著隊伍里麻木的人臉。

心底約約猜到了些緣故。

季雲嘆氣：「唉，世道艱難，估計不是故意落下孩子的，說不定被人推到前面的隊伍里，不得不走吧……」

清轉一看，馬沒了。

季雲似乎知道找什麼，輕咳解釋：「嗯，剛才怕打不過他們，所以先把逐風給放了。」

說著，他吹了個口哨。

馬蹄聲響起，逐風出現在面前。

清忍不住贊道：「你這匹馬倒是神駿。」

還以為被百姓給擄走吃了呢。

清攙扶著季雲上馬，又將小孩抱上去，自己也上了馬。

好在沒耽擱太長的時間，終是追上了隊伍。

小孩眼睛尖：「爹，娘——」邊說邊揮手。

而人群中的小孩的父母卻偏過了頭，加快了腳步。

清將小孩放下馬，讓追上去。

和季雲則是在遠看著。

不知道小姑娘的父母跟說了什麼，小孩連連搖頭，不斷懇求。

可的父親還是將給推出了隊伍……

季雲著這一幕，翹起，輕嘲道：「好人難做啊，看來我這頓打，倒是白挨了。」

小孩獃獃站在原地，原本滿是塵土的臉，流下兩行眼淚，模樣很是稽。

讓人看了，莫名的心酸，笑不出來。

清也默默地看著，並沒有多事。

如今自顧不暇，實在沒有力和心照顧小孩。

天底下可憐的人太多了，也顧不過來。

倒是季雲看不下去了：「青姨他們兩口子，做夢都想要孩子，為父母居然還有人捨得拋棄孩子。他們不要，我養！」

說著，也不顧清阻攔，一瘸一拐上前，將小孩給抱了回來。

清嘆了口氣：「咱們兩個人尚且自顧不暇，再帶個孩子……」

季雲面帶倔強：「以後我教本事，給我當葯，不用你管！」

清看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也默默地看著清，小聲道：「姐姐，我吃得很，人很勤快，我很乖的。」

清心頭酸，拒絕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低頭看著小姑娘：「你什麼？「

「我二丫。」

「你的父母…為何不帶你走？」

小姑娘輕聲說道：「爹說，他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已經沒有吃的給我了。弟弟還小，只能先就著我弟弟……」

清點點頭，拉著來追到了父母邊。

二丫的父母衫襤褸，面黃瘦。

母親懷裡還有個小男孩，得也是奄奄一息。

「你走吧，別怪爹娘狠心……」二丫父親咬牙說道，「若能活下來，也是你的造化。」

清從兜里掏出來幾串銅錢，一個饅頭。

冷淡說道：「若你們執意不要，就當我買下了吧。」

二丫的父親高興地接過錢。

「行的，會幹很多活兒，不聽話你就打……」

二丫的母親看了一眼二丫，眼淚到底還是流了下來：「孩子，娘對不住你，不要恨娘，好好活下去……」說完，咬牙狠心地離開了。

回去路上，清問二丫：「你恨你爹娘麼？」

二丫搖頭：「二丫不恨，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生死關頭，總要捨棄一個，弟弟還小。」

清看著二丫，不過幾歲的孩子，如此的懂事。

季雲一直抻著脖子，看著這頭，見清帶了二丫回來，這才放心。

「走吧。」季雲了二丫的頭：「以後，叔叔會好好照顧你的。」

二丫了把眼淚，點點頭。

清扶著季雲上了馬，又抱上二丫。

心裡則是慨著，這逃出宮，跟玩兒連連看似的。

一會兒撿一個。

旁人看了，不知的，還以為是一家三口。

——倒是很好的掩護。

清如此想著。

幾個人駕馬，再次前行。

季雲說是他養二丫，可他一個大老爺們，四不勤五穀不分，讓生個火都熏了一臉。

屬實是有點廢，都不如二丫能幹。

三人晚上宿破廟，外面全是大雪，柴火有些。

清上的糧食不多了，本來也只準備自己一個人的乾糧。

雖然昨天在山間撿到了些紅薯，數量也是有限。

季雲救了，又傷了腳，總不能自己吃著讓他看著。

如今又多了個小姑娘。

清看著外面的漫天白雪覆蓋的雪地，一時之間，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