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打著霍家名頭招搖撞騙的人而已。

清心中冷笑，心裡有了數。

手中筷子不停，吃得歡快，彷彿真的是來食的。

的確是，最近跑路，很耗費力，很久沒吃舒坦了。

雪蓮看起來吃相文雅，如今閉口不說話，悶頭開吃的子，心中納罕。

來青樓的子，一般分三種。

要麼是捉的；要麼是被賣的；

要麼，就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學「本事」的。

原本看到眼前的無鹽，媽媽有意叮囑，若是想要問討好男人的技巧。

譬如床上行房二三事……

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畢竟，長得如此磕磣，只能另闢蹊徑靠床上本事，留住男人了。

誰曾想，恩客似乎真的是來吃東西散心的！

混跡了這麼多年的風月場，雪蓮今兒是真的長見識了。

真是啥人都有。

雪蓮看著像是許久沒吃過好東西的「恩客」，眼神很是複雜。

這頭清終於消滅了一隻，還剩下幾乎一整隻，吃不了。

抬頭問：「有油紙麼？」

雪蓮哦了一聲，點頭道：「有。」

說完轉出去，取了張油紙回來遞給了清。

清三下五除二作麻利地將剩下的包好。

桌子上的菜都碟了。

就連菜湯，都拌飯給吃了。

錢總算沒白花。

清打了個飽嗝，一扭頭就對上雪蓮震驚的雙眼。

雪蓮長得雖然不是很驚艷，勝在看起來很舒服。

此時震驚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萌。

「好、好吃麼？」雪蓮疑地問道。

他們醉紅樓的菜，雖說是廚子心製作，可來醉紅樓找樂子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哪裡會真的在乎飯菜好不好吃，基本桌上的菜都沒等。

就帶著姑娘滾到床上去了……

來窯子里吃飯的，吃得乾乾淨淨的，生平罕見。

清了，笑著說：「味道不錯，好吃。紅燒蹄髈不錯。」

「好了，吃也吃好了，咱們聊聊天。」清看著雪蓮。

「霍縣令經常來醉紅樓麼？」

雪蓮正襟危坐，本以為清要問要的了，可沒曾想還是問霍縣令那個老匹夫。

雪蓮忽如醍醐灌頂，莫不是要當第十房小妾的？

上下看了眼清，聲勸道：「妹子，姐姐癡長你幾句，雖說姐姐是風月場中人，可姐姐見過了太多的臭男人……」

「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你別看那姓霍的隔三差五顧我們，口口聲聲要給我們這的頭牌贖……」

「可男人床上的話，說說就當是耳旁風過了，怎麼可能香的臭的都往家裡抬……」

「能一頂轎子抬進去的，都是家世清白的。」

「可要我說，家世清白的子，找個凡夫俗子知知底的，生兒育養家糊口。」

「若是容貌平常……」雪蓮深深地看了一眼清，苦口婆心勸道：「平平安安即是福……」

清聽著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等對上雪蓮關切的眼神。

這才發現，又一個想歪了的。

心中好笑，連南宮燁都不放在眼裡，怎麼會上趕著給一個芝麻縣令當妾？

腦子裡得灌多深的水。

「姐姐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清點頭。

雪蓮似乎還怕清不死心，竹筒倒豆子說了很多霍縣令的奇葩事。

說醉紅樓能開起來，背後也有霍縣令的暗中支持，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地如此有規模……

清安靜地聽著，直到雪蓮口乾舌燥喝了口水。

清忽地問道：「你是如何進的醉紅樓呢？」

聽雪蓮的話里話外，其實很嚮往外面的平靜，清忍不住問道。

雪蓮苦笑了下：「若是有選擇，誰願意當千人騎萬人的子呢……不由己罷了。」

清點點頭，見時辰不早了，起要離開。

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在桌子上：「與你聊得很開心，這個是賞你的。」

說完，起離開了。

雪蓮本也沒當回事，恭送清出門，好奇地打開銀票，唬了一跳，趕揣好就要出門追——

「姑娘……妹紙——」

可出門哪裡還有清的影子。

清剛出門，就聽到後響起老鴇的恭維聲：「霍大人，您慢走，霍大人，當心腳下——」

心冷哼，得來全不費工夫。

剛想回頭看看霍閑長什麼樣，冷不丁被人到了一旁：「讓讓——」

清退讓到一旁，看著霍閑一臉得意地昂首往外走。

他腳下虛浮，一臉的酒氣。

眼神還朝著清這頭看了過來，清因為容貌有改變，他看過來時候並沒能認出。

清卻是仔細打量了霍閑，腦海里回想起來了。

他哪裡是的娘的孩子。

霍閑是霍剛的娘，王媽媽的老來子！

因為大了霍剛，放了賣契。

改姓了霍。

這個，十有八九是捐的。

清垂下了眼瞼，慢慢跟在他後，手默默地放在袖箭上。

袖箭數量有限，殺了這麼一個禍害倒是白瞎了。

清伺機而，剛跟出去，就看到門口有錦衛的影，猛地定住了腳步，改變了方向。

沈煉面無表地掃了一圈，霍閑看到錦衛，臉上也不自覺地帶著諂。

「指揮使——」說著，他追了上去。

清抬起的胳膊不得不放下來，殺霍閑容易，可也容易暴自己。

想了想，還是轉隨著人群離開了。

而此時的客棧，季雲起來沒看到霍清的影子。

晚上吃完了飯，他便一瘸一拐地下樓，想要氣。

剛出客棧，就看到一人倒在了門口。

他趕忙上前，手下意識地放在了來人的脈搏上。

向來從容淡定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的驚慌失措。

清剛鎩羽而歸，就看到季雲瞪大眼睛看向地上的人。

雙眸瞪大，面凝重。

好奇上前一步，卻聽季雲自言自語道：「濡弱，弦。更遇溫氣，變為瘟疫……」

清原本調笑的神，僵在了臉上。

瘟疫？

剛琢磨著這句話，就見地上的人哇的一口，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