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發泄般地罵完了髒話。

「霍閑是誰舉薦去的保定？」

陳桔回道：「回陛下，是霍相為先太子太傅時，親自舉薦，先太子親自任命——」

南宮燁無奈地了眉心。

他的那個好大哥。

不論多掉鏈子的人，都能塞到關鍵位置。

庸人誤國。

此時，他有些後悔上位為何沒趕盡殺絕，放了霍相及其黨羽一馬。

只是，如今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

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

他忽地開口問：「商仲卿的軍隊開拔了麼？」商仲卿之前被他安排去東部戍邊。

陳桔點頭：「昨日剛開拔——」

南宮燁下令道：「命商仲卿率五千士兵，即刻改道保定，命陳好為主巡查使，為副，從旁輔助……」

「命戶部，籌措賑災銀兩以及藥材，去，把戶部尚書來，朕親自吩咐。」

說完，看向跪地的溫良。

「你從錦衛挑些人暗中前往保定。保定城外的況如何，飛鴿傳書，朕要每天收到你的消息。」

溫良立刻領命，告辭離開。

陳桔擔憂道：「陛下，商將軍率軍隊馳援保定……保定若是有瘟疫，豈不蔓延全軍？」仟韆仦哾

南宮燁搖頭：「若沒有軍隊，保定當地出了子，如何鎮？難道讓他們打進京城麼？」

此時，姜太醫正大搖大擺地背著箱子進來。

「卿多禮……」

不等姜太醫行禮，南宮燁上前一把拉起了他。

姜太醫心裏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陛下便和悅地問道：「卿對疫癥，可有應對之策？」

姜太醫：他寧願選擇磕頭。

太醫院

與老油條姜太醫相比，徒弟劉仁就顯得興多了。

「師父，瘟疫嚴重麼？有脈案麼？現在就啟程麼？」劉仁躍躍試。

「保定離京城這麼近，一日就到了，咱們現在出發？」

姜太醫忍耐許久，鬍子抖了又抖，終於忍無可忍。

隨手抄起一旁的脈案捲卷，劈頭蓋臉地朝著他打了下來。

「讓你出發。讓你啟程！你找死別拉上老夫，老夫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你，一人吃飽全家不……」

「師父，別打，別打——」

劉仁不明所以，「師父，徒兒著急去診治，醫者仁心是您教導我的，怎麼還有錯了呢？」

「你當是出去郊遊呢？踏青呢？」

姜太醫上了年紀，不比劉仁皮糙厚，打了幾下，氣吁吁。

「老夫且問你，瘟疫所患幾何？起因為何，如何傳播，如何防治，藥方如何下，藥材幾何？」

劉仁被問住了。

姜太醫嘆了口氣：「什麼都不知道，著頭皮，一往無前，那是找死！」

「可這些不去現場親自診斷，又從何得知？」劉仁自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姜太醫：「……」

他為何收個如此鎬頭的徒弟？

淦！

「《黃帝經》有載，『上醫治未病，中醫治病，下醫治已病』」姜太醫嘆了口氣：「起碼，常用的藥材要備足了吧？」

*

「季雲，藥材不夠了……」清臉上一陣黑一陣白，養尊優慣了。

已經很久沒親自熬藥下廚了。

季雲忙活得也腳不沾地，他甚至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見清臉上一臉的黑灰，季雲啞然失笑，從袖中掏出帕子遞了過來；「，不知道的，看你倒像是高門大戶的小姐，四不勤。」

清接過帕子了臉。

又聽季雲說道：「如今你是雙子的人，跑前跑后的事，還需量力而為。」

清臉的手不由地一頓。

後知後覺轉過頭：「雙子？」

季雲咳嗽一聲：「是的，你已經有孕了，雖然月份不深，可你的確是脈。」

清神有些恍惚，下意識地著自己的肚子。

神很是複雜。

季雲見狀，不知道是想留還是不想留，他一個外男不好參與。

就聽清著肚子，堅定地過來：「勞煩，給我開個打胎葯。」

季雲心中有數，提筆就寫。

剛落筆，藥方遞過去時，又想了想：「子不宜，為母更不宜，希你一切考慮清楚再做決定，或許孩子的父親，期盼著這個孩子呢。」

清苦笑：「孩子的父親……他……有太多的姬妾可以給他生了。」

季雲頷首，之前他也猜測過的份，應該是高門大戶的一個逃妾。

因此，他再沒說什麼，只是叮囑：「無論如何，最近也多加小心一點。」

清笑：「我知道了，多謝。」

話音落地，門吱呀一聲打開。

徐飛和傅懷安進來道謝。

「多謝神醫相救，多謝大姐救命之恩。」徐飛大大方方道。

傅懷安到底是年輕力壯，幾幅葯下去，就生龍活虎了。

他也行禮道：「多謝神醫，多謝……牛夫人。」

季雲的眼皮就是一跳，他轉頭看了下清一眼，了。

剛想問，不是裝作夫妻麼，他何時改姓牛了？

清角了，著頭皮笑道：「不謝不謝。」

傅懷安深深地看了一眼清，仍是問道：「牛……牛夫人，總覺得您看起來很是面善……敢問，先前咱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不說還好，一說季雲眼睛登時亮了，再次轉頭過來。

莫不是……

孩子的生父？

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有時候男子八卦起來，並不遜於子。

緩而又堅定地搖頭，還手了把臉，笑道：「奴家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天底下好看的子，大相同。」

清大言不慚地自個兒誇著自己：「可能，奴家就是傳說中的臉吧。」

聞言，傅懷安眉微微上挑，眼睛難得彎起了個弧度。

季雲則是向上翻了個白眼，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

徐飛是個大老，雙手抱拳說得真實意：「妹子雖然長得樸實，心地善良也是好看的一種。」

清雙手抱拳：「徐兄好眼！承讓承讓！」

一旁的季雲再次翻了個白眼，倒是傅懷安眼底有一閃而逝的笑意掠過。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