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曾說噬魂魔爪所在的地方是廢棄實驗室，那他可能是以前的巫師培育或改良出來的生。

而且，在索爾之前也有人掉下去過。聽花匠的語氣，並沒有人因此死在下面。

那這噬魂魔爪應該不是那種攻擊很強的生。

索爾之所以願意試試噬魂魔爪推薦給他的方案，一來是覺得這個傢伙對靈魂敏，說不定對靈酯材料也有天生的直覺；二來是反正他目前也沒有頭緒。

重新列式，重新調劑。

索爾將自己找到的可以替換的材料拿出來，換上海藻糰子卷出來的試劑。

當然，試之前，他還是讓日記先驗了一下貨。

索爾調試這個藥劑已經非常練，他很快就見到了水下漩渦。

「好像沒什麼不同啊。」索爾一手舉著試管，一手提起筆繼續記錄反應。

「那麼接下來……」待試劑完全反應，索爾拿出他提煉的一小塊塑料骨，將新的試劑慢慢倒上去。

塑料骨再次化，索爾用玻璃攪拌棒輕輕懟了懟。

「更了。」索爾終於在果上發現了些許不同，「但是質上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

索爾側頭，發現那黑手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他脖子後面，尖端在他的臉頰旁晃悠。

它時不時去日記那邊轉兩下，似乎約約能到什麼；時不時在索爾桌子上的材料間穿梭，眼看就要打結。

「回來。」索爾輕喝一聲。

黑手立刻回他臉頰一側，意外地聽話老實。

「日記對化的塑料骨並沒有反應，看來這一步，它還不能被稱為靈酯。」

索爾的左手是在吸收了西德的靈魂碎片后，突然獲得了日記的認可，有了靈酯這個不太好聽的名字。

「也許的正是靈魂碎片這個催化劑……」

索爾將自己的猜想都記在了筆記上。

「可是上哪去弄靈魂碎片呢？書上提過，普通人的靈魂消散得都非常快，正常只有巫師學徒那樣的神力才能形較穩定的神碎片。而普通人除非因污染或極強烈的神波，不然很難讓靈魂長時間存在，所以靈魂碎片也很稀有。」

即使在房工作，索爾也很難遇到靈魂碎片。

就算有，也很可能會在第一、第二個房被截和。

可是他又不能為了靈魂碎片放棄塑料骨的原料。

「難道還是要花錢買？」

最近錢包乾癟的速度在加快，索爾憂心忡忡，等戰利品花后，他難道還能依靠每個月的學分工資，一點點攢錢？

……

「塔主，棘家族的拉爾夫過來拜訪您。」一個金髮碧眼，沒什麼緒變化的男二級學徒站在起居室門口，對著裏面坐著的戈爾薩深深彎腰行了一禮。

這裏是巫師塔的第十八層，第十八層到第二十一層全都屬於塔主戈爾薩一個人。

第十八層有個很大的會客室，裝飾得富麗堂皇。

那些國王、貴族們追求的、喜的，大多都能在那裏找到。

但那裏只是招待普通客人的地方。

在大會客室旁邊，有個不起眼的小起居室。

這裏才是塔主平時見導師、學徒的地方。

起居室里沒有常見的桌椅，全都是包裹著棉花的沙發，以及鋪了全屋地面，走路都會陷進去的厚絨地毯。

起居室的牆壁上砌了幾排花架，種在上面的花朵正是索爾曾挑選過的伴生花。

此時這些伴生花都在整齊劃一地左右搖擺，像在舞蹈，也像在抻著脖子高歌。

靠外的牆壁上，有兩扇近乎落地的長方形窗戶。半明的磨砂玻璃，讓灑進來的有那麼一灰暗。

整座巫師塔的主人，戈爾薩坐在起居室最寬大的沙發上。他全都包裹在暗紅的巨大斗篷中，只在兜帽下面，出了一點點的下。

戈爾薩的對面，站著一位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佝僂老人。

那老人很是恭敬，但顯得有些沒神。

正是索爾的表面導師，卡茲。

兩人正在談，被負責傳信的學徒打斷。

戈爾薩側頭看向學徒，「棘家族？」

那學徒的背又往下沉了幾分，「是塔二級學徒西德的出家族。」

經過學徒的提醒，卡茲想起了這回事。

「棘的拉爾夫？他不是死了嗎？我記得下葬得還匆忙。」

「哦，我想起來了。」戈爾薩突然興趣地對卡茲說，「棘家族的巫還是有意思的。可惜和我們研究的方向不對，不然招他進來做一個導師也不錯。」

卡茲尷尬地笑笑，低聲提醒戈爾薩，「塔主，西德就是被索爾殺了的那個學徒。西德也是拉爾夫的孫子。」

「哦，那拉爾夫過來想做什麼？」

這句話是對著傳信學徒說的。

學徒依舊保持著躬行禮的姿勢，聽見塔主問話，立刻回答：「拉爾夫想要帶走他孫子的。」

「呵，」戈爾薩輕笑一聲，「拉爾夫也是主修暗屬的巫師，他怎麼會覺得能有留下呢？要不我們在地下隨便撿塊骨頭給他？」

卡茲：「……」

「開玩笑的。」見卡茲的表，戈爾薩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對方好歹也是正式的一階巫師，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卡茲覺得有些塔主在意的事，他也必須上上心了，便主說：「對方可能是為了找出兇手。」

那可是您最開始看上的學徒！

「有道理。」戈爾薩點頭。

然後，他便突兀地消失了。

卡茲倒吸一口涼氣，冰涼的氣息順著齒口，讓他覺得無比牙酸。

總覺塔主不會幹什麼好事！

見傳信學徒依舊在那撅著，卡茲讓他先退下去。

他回走到一扇磨砂窗戶前，用手在上面輕輕一抹，便看見了外面的場景。

近距離，非常清晰地那種。

不出意料，塔主果然已經出現在塔外恭候的拉爾夫面前。

……

拉爾夫此時剛下馬車等候。

他穿一黑的貴族禮服，一臉沉痛地站在巫師塔大門前。

他認為自己不會很輕易見到戈爾薩。

對方畢竟是二階，有份、有地位，就算讓他這個沒什麼背景的一階巫師等上大半天也有可能。

但拉爾夫怎麼也沒想到，他剛剛把話遞上去不到五分鐘，一個影就瞬間出現在他眼前。

拉爾夫從沒見過戈爾薩，但他也能第一時間認出對方的份。

瞬間閃現！

不愧是在整個巫師界也排得上號的強悍二階巫師，戈爾薩竟然能稍稍及四階巫師才會研究的空間法。

拉爾夫心嫉妒得發瘋，也越發堅定地要拿回死亡巫師日記！

他確信，只要他激活了日記，就一定能利用日記上的知識，功進階四階！

到時候無論是戈爾薩還是他背後的家族，都只能他拉爾夫的鞋底！

「我知道你為什麼過來。」戈爾薩雖然全都藏在斗篷里，但他的語氣依舊是溫和的，彷彿在細細勸，「既然加了巫師塔，就算死了，也是我的所有。你回去吧。」

拉爾夫知道事不會太順利，但他不可能輕易放棄，哪怕能得知兇手的份也好，他都可以在附近蹲守對方出現。

不過談判是需要拉扯的，所以拉爾夫先提出了一個更過分的要求。

「我明白，大人。能為您的研究做貢獻，是西德的榮幸。但我希能手刃兇手，為此我願意用棘的家傳巫知識和您換。」

「嗯……」戈爾薩沉片刻。

難道有戲？

拉爾夫下彎的角一點點抿。

誰知下一刻，戈爾薩突然抬起手，出的手掌。

「回去吧，聽見了嗎？」

拉爾夫立刻到莫大的辱，可他抑著自己的怒火，讓自己看起來更謙卑一些，「尊敬的戈爾薩大人……」

一道刺目的白從戈爾薩掌心猛然閃開來。

「那是……」拉爾夫只來得及升起這個念頭，便開始覺整個人在燃燒。

不痛，但是在燃燒。

一直在拉爾夫後沉默牽馬的老管家漢特，目瞪口呆地看見自己的主人的軀在白過後，如接了明火的髮一樣，瞬間扭曲結塊。

一顆蒼老的頭顱，「咚」地掉到了一雙筆直的人上。

三者，最後，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