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點頭如搗蒜,“那……那……奴家按你說的去做,以後……以後……”
漣漪明瞭是什麼意思,點頭微笑,“事之後,我們之前所有恩怨,一筆勾銷,我蘇漣漪,說到做到。”
“!奴家一定好好去做。”見識到了蘇漣漪的可怕,劉氏這回算是徹徹底底認清了現實——和誰爲敵,都不能和蘇漣漪爲敵!
大虎看著蘇漣漪,平日裡毫無弧度的脣角微微勾起,眼中滿滿的讚賞,他竟在這子上,找不到毫缺點?奇了!
三人是翻牆進來的,卻是從大門安安穩穩出去的,劉氏恭敬地送出去,就差磕頭。
“三弟,今日辛苦你了。”漣漪手拍了拍蘇白呼呼的肩頭。
蘇白的眼圈紅了,“姐,委屈你了,都是我的不對,當時……我聽見王二癩喊人,我就應該警覺,我卻想也沒想直接睡了去。姐,我蘇白是個不合格的弟弟,我……我慚愧。”
漣漪心中一暖,“不要這樣,蘇白,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這一段時間,蘇白很自卑,他之所以對蘇漣漪言聽計從,是因爲兩人一同長大,他追隨姐姐的步伐慣了,但從大概一個半月前,二姐卻突然變了個人一般,他就再也沒跟得上的步伐。
“真的嗎?”蘇白小心問。
“恩,進步很大,如果你肯努力,未來進步會更大。”漣漪如同哄孩子一般。
“恩,姐,我一定會努力的。”蘇白趕忙道。
“好了,回去吧。”到了蘇峰家,漣漪讓蘇白回家,蘇白幾步一回頭的,回了家睡覺,歸途上,只有蘇漣漪和大虎兩人了。
“大虎,剛剛謝謝你了。”剛謝完了蘇白,現在又轉去謝謝大虎。
大虎一點頭,不多語,漣漪也不再多說,兩人就這麼肩並肩,在夜幕中散步一般,無比默契。
……
第二日,翠兒得到了劉氏功的消息後,心花怒放,快步向海棠院走,恨不得直接飛起來,滿心都是幻想,好像已經見到了不久的將來,自己被擡做姨娘的的日子。
李玉堂剛從外巡視歸來,在屋更,而後換了舒適的袍在書房中準備翻閱賬冊,便聽見屋外翠兒的聲音。
“爺,您在忙嗎?翠兒有事和您說。”
“進。”李玉堂頭也不擡。
翠兒喜滋滋地,規規矩矩地福了個,而後便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給李玉堂講,從如何得知王二癩、劉氏和蘇漣漪有過節,到如何勾結上劉氏,到最後用了什麼方法使蘇漣漪敗名裂。當然,後面很多事都是聽劉氏說的,這麼個高貴的大家府丫鬟,怎麼能去那掉價的村子?
從始至終,李玉堂都未擡頭,洋洋得意自以爲手段高明的翠兒,自然是沒見到家爺眼中的鄙夷。
“恩,下去吧。”沒有翠兒料想的欣喜,李玉堂還是那般神態,淡淡如雲。
但翠兒已把自己陶醉了,向自家爺暗送了幾次秋波後,便退了出去。
李玉堂微微一挑眉——爛泥,就是扶不上牆,給個發揮的機會,卻做這種下三濫之事,可笑。
但想到蘇漣漪那胖子流氓,那噁心的惺惺作態,那狡猾的破他計謀,李玉堂心還是大好,的脣瓣揚起。此時此地是他自己在書房,若是被外面姑娘家看見,說不定要迷了多人。
可李玉堂做夢都想不到,蘇漣漪此時非但沒到毫傷害,相反還刻意打扮了一番,前來求見他父親——李福安。
……
因李福安的病,如今李府的大半買賣給了二兒子李玉堂,他則主要以休養爲主,偶爾聽聽大掌櫃的彙報,隨便翻翻總賬。
蘇漣漪到了,前門門自然是認識這位不久前剛來的大變樣的蘇漣漪,讓其稍後,先通報了全管家。
全管家聽說蘇漣漪求見老爺,便先去了李老爺那裡詢問意見,而後趕到門口親自迎接。
李老爺也是很想見這小姑娘的,很好奇此番前來,爲了何事。
漣漪與全管家客套了幾句,便被帶了李老爺院子的廳堂。
“漣漪見過李老爺。”蘇漣漪爲李福安做了一個規規矩矩的福。“今日老爺的氣真好,想必沒幾天,老爺就會康復了。”
李老爺和藹地笑,“借你吉言,坐。”
漣漪在一旁的客椅上坐下,有丫鬟上了香茗和茶點。
“其實,漣漪此次來,是來和老爺承認錯誤的。”蘇漣漪開門見山。
李福安一愣,承認錯誤?這是來的哪一齣?“漣漪姑娘何錯之有?”
漣漪站起,面容誠懇,“爲老爺治病的藥酒,並非我蘇家祖傳,更不是我兄長所制,其實是我之前在山上到的一名老者,他送予我的藥方,之所以對外公開說是祖傳,只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畢竟,這世道太。”
李老爺沒想到蘇漣漪上門來說這件事,自然知曉這不是的目的,更是好奇起的初衷。原本,他還以爲,蘇漣漪來,是爲了說服他加大購買蘇家酒的數量。
漣漪心中明鏡,這些話,不說,李老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還不如自己直接說出來,顯得敞亮,接下來的話也就好說了。
李老爺笑著點頭,“是個誠實的姑娘,你如今來見我,就爲了此事?”
“不,”漣漪趕忙道,“藥酒能治病固然不假,但就如同藥方一樣,同樣的病癥在不同的病人上,要開不同的藥方,虛則要滋潛,虛則要益氣固,從前漣漪未見過老爺,這藥酒老爺喝也就喝了,但見了,漣漪卻覺得,藥酒不適合老爺喝。”
“此話怎樣?”李福安驚了一下。
全康也趕忙過來,“漣漪姑娘,我知曉您一定有什麼好方法,可否等全某將周大夫找來?我們一同探討?”一旦涉及了李老爺的病,全康便很激。
漣漪笑著點頭,“還是全管家想得周到,其實漣漪也僅僅是得到藥方,不懂開藥,有周大夫在旁做指導,漣漪心中這塊大石也就能落地了。”
全康就是莫名認爲,這蘇漣漪一定有方法,這是他的直覺。
李福安看著不卑不的蘇漣漪直了眼,好像又看到了當年那名子,無論遇到什麼難題、挫折,也是這般,冷靜淡然。
同是蘇家村人,蘇漣漪會不會和有什麼聯繫?
李福安不敢再想,自從當年做出了抉擇,他就刻意不再去想,調查,生怕日日被思念和所折磨,多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如今,他只知道病逝了,卻不知這二十年到底過得如何,的夫君待好不好,可否有兒,其實憑他的能力可以瞭解得一清二楚,但他卻著自己不去知曉分毫。
漣漪又發現了李老爺看著若有所思,但知曉,李老爺並非看上,他的雙眼空,想必是在上看到了另一人的影罷。
試問,蘇漣漪爲何突然決定前來治病?
因爲通過翠兒這件事,深深會到了在這個落後的封建社會,弱勢羣是多麼弱可欺,有錢有勢之人,隨便小手段便能將死。
可不想這麼靠著李府老爺一輩子,要有的事業,這期間,就必須要有李老爺作爲依靠,不爲別的,就爲了住李玉堂!
只要李老爺爲的靠山,那李玉堂定然唯有在一旁咬牙切齒的份兒而無法分毫。
所以,李老爺不能死,必須要活!要健健康康地活!
廳堂的兩人各有所思之時,全康已帶著周大夫急匆匆趕來。
漣漪立刻調整了緒,將剛剛的沉深埋,外人無法發現,只能看到的和藹。“漣漪見過周大夫。”那嗓音,清脆如銀鈴。
周大夫對蘇漣漪的印象本就極好,加之這高挑貌的子笑盈盈地爲自己福,心自然也不錯。“漣漪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全康想到老爺的病能治癒,激得難以自已,對著蘇漣漪就是一拱手,“漣漪姑娘,只要您治好我們老爺的病,我全康定然激您一輩子。”
漣漪趕忙謙虛,“全管家言重了,漣漪只是名弱子,偶然得到了藥方,老天開眼,這藥方正對老爺的病,是老爺人好積福,上天眷顧罷了。”話,自然是挑好聽的說。
周大夫越來越欣賞這名子,不卑不,謙虛有禮。“不知漣漪姑娘可有什麼藥方?”
蘇漣漪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這紙張上便是製作藥酒之前,遍訪縣城名醫,據所想得到的效果,開出的一系列中藥。
周大夫拿過藥方,看了看,他淺嘗過藥酒,知曉這正是藥酒的配方,“漣漪姑娘,這……這藥方太過珍貴了。”
全康不解,“周大夫,您見多識廣,這可是什麼名方嗎?”
周大夫搖頭,“這正是蘇家藥酒的方。”
漣漪心中很想笑,就是弄了一堆中藥名嘛,連藥量都沒有就是方?糊弄古人真有趣。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臉上卻是一派容的神,“沒關係的,只要能治好李老爺的病,一個方又算什麼?”
李福安萬萬沒想到,蘇漣漪竟能將藥酒方送出,這對於做生意之人來說,是萬萬不可之事。
“漣漪姑娘,你就不怕,這方外泄?”李福安問。
蘇漣漪笑了,“老爺,漣漪雖是子未讀過書,但也不傻,自然知曉這方的重要。但,人世間,有些比錢財要重要,那便是。老爺十幾年照顧我們蘇家,我們是恩的,此時即便是耗盡家產換得老爺的康健,我們蘇家也義不容辭。”話語頓了一下,很是容,“雖佛家雲,人有迴,但生於塵世便是一種緣,既然生了,自然是要珍惜生命,健康活著。”
漣漪說完,自己都想吐,從前最討厭這一套煽,但如今不得不用。覺得再說上那麼幾段,即便是春晚主持人,也能勝任了。
在座三人被深深,沒想到一名年輕子竟能看人生,悟大義。
“漣漪姑娘您放心,今日我見了方,但我周某人對天發誓,定不會外泄,否則,我便五雷轟頂而死。”周大夫是個耿直的,立刻起誓。
“不用,不用這樣。”漣漪哭笑不得。
“漣漪姑娘放心吧,我們李家永不會做藥酒生意。”李老爺的聲音徐徐而出,一句話便承諾了一切。
“好,那就多謝各位了,我們開始研究藥方吧。”漣漪趕忙岔開話題。“李老爺,漣漪冒昧地有一個請求。”漣漪很是尷尬。
“什麼請求,你且請講。”李老爺道。
漣漪猶豫了下,“能不能先清場,將門關上,只有我們四人?這件事,絕不能外泄。”
“好,大全。”李老爺吩咐。
“是。”全康帶著一肚子疑,將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們趕了出去,而後將門窗關好,點上了燈燭。
見沒人了,漣漪這才尷尬地開口,“老爺,我需要聽聽您的心聲,方可確診您的病癥。”
“聽心聲?”周大夫不解。
“是。”漣漪回答,臉紅了,沒有聽診,真麻煩。
“好,你怎麼說便怎麼做罷。”李福安道。
“那就請老爺將上,在榻上平躺。”漣漪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猥瑣。
衆人一愣,這是什麼診病方式?不是應該診脈嗎?
漣漪慚愧地低下頭,臉紅彤彤的,該死的西醫,該死的聽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