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丫鬟、兩名小廝,來自山南海北,幾乎都是家中太窮,從小便被賣了,有時被送人,有時被賣掉,兩名小姑娘算是走運,因爲戰,青樓生意不若從前那般紅火,否則以他們兩人的相貌又如何等到被賣到正經人家當丫鬟?
四人有各自的名字,漣漪本想沿用,但初螢卻不同意。
無論是皇家還是大戶人家,丫鬟小廝買來了就必須改名,否則易將前一戶的晦氣帶來,加之改了名字便安了心,怕這些人有外心。
漣漪是不信這些說道的,但改名字就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也懶得和初螢爭執,願意改就改吧,何況這四人的名字也不是爹媽起的,而是上一戶人家帶來的。
四人被爲詩東、詩南、詩西、詩北。詩東、詩南,是兩名小廝;詩西、詩北是兩名丫鬟。
詩東今年十九歲,是四人中年級最大的,個子很高、很瘦,不算英俊,額頭很寬,脣很厚。額頭寬之人多半聰明、脣厚之人多半老實,而著詩東便給人以這種覺,有一些聰明,又很老實。
詩南今年十八歲,個子不高卻也不矮,強健,面容清秀,目不斜視,一看就是那種忠心不二之人。
詩西今年十四歲,年紀最小,小鼻子小眼,很是可,尤其是鼻樑上有一堆小雀斑,更是顯得可無比。
詩北今年十六歲,材窈窕滿,是這四人中相貌最好的,眼角微微上勾,有一種嫵之,但雙眼的眼神是怯生生的,好像膽子很小。
這名字,是蘇漣漪和初螢兩人起的,漣漪決定用東南西北來確定名字,而初螢在四個字前加了個“詩”字。
起了名字後,漣漪又代了幾句,無外乎就是爲四人分配了工作,例如兩名男子做一些活,清掃院子和廁所等等,子則是做細活,做飯洗,外加偶爾陪著初螢照顧熙瞳。
蘇漣漪到底還是現代人,不知以後能不能接丫鬟這種生,但此時此刻是完全接不了的,這兩名丫鬟買來也是爲了照顧初螢和熙瞳,自己是不肯用的。
服,不習慣別人給洗,屋子,也不喜歡別人侵犯的私空間。
四人有一個小主管,暫由詩東來做,也算是半個管家。
這宅子有下人房,便由詩東帶著幾人,自己找屋子暫時住下休息了,只等明日開始正式幹活。
別看詩西年紀小,其廚藝可不低,在上一戶人家幹活便是在廚房中,那些廚子們懶,只要給那些不寵的主子準備飯菜,都直接讓詩西上,自己則是在一旁哼小曲賭錢,只有寵的主子定了飯菜,他們才兢兢業業的上廚。
一回生二回,時間長了,這小小的詩西便也練出了一門好廚藝。
夜晚到來,用過了晚飯,下人們都被漣漪打發著睡了,漣漪和初螢則是在燈下哄著熙瞳,聊著天。
初螢若有所思,而後擡眼看向蘇漣漪,“漣漪,那個詩北,我覺得有些問題。”別的不行,人,見多了。從小便看宮中的人在鬥,長大的便在公主府裡折騰那些小妾。
也許做生意,比不上蘇漣漪,但這識人,自認要比蘇漣漪高明許多。
漣漪抱著熙瞳,耐心聽著熙瞳聲氣地丫丫著,微微一笑,“你覺得長相太過嫵,以後定然不安分,是嗎?”
初螢嘆氣,“你都看出來了,爲什麼還買回來?”
漣漪擡眼,微微撅,想了一想,“其實我想買的是詩西,但當時詩西抓著詩北的手,想來兩人定然是好姐妹,我便不想將們分來,再說了,人的容貌很重要?難道長得如何,格就如何?也許是個老實本分的子呢?”
初螢不贊同的搖頭,“你可知,相由心生。”但想到兩名子雙手相握不忍分開,不由得聯想道了和漣漪兩人,心中有所,也就作罷了。“以後這個人,我會幫你看著的。”
漣漪噗嗤一笑,手去初螢的額頭,“你呀,真是個小矛盾,有時天真無邪到腦殘,有時卻明敏銳得嚇人。”
初螢拽漣漪手指就要咬,但作沒有漣漪快,被其閃了過去。“怎麼,你嫌棄我了?”
漣漪笑著搖頭,“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兩人打一塊,而那熙瞳也彷彿看懂了兩名子的友誼,跟著咯咯咯咯地笑開了。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四名下人便起牀了。
詩東詩南開始用大掃把清掃院子的殘雪,詩西了廚房開始烹飪早點,詩北則是打了溫水準備伺候初螢小姐起牀。
整個蘇府熱鬧了起來,各人幹各人的事,忙得不亦樂乎,只有一人很是悠哉。懶洋洋的起了牀,而後簡單洗漱,換了輕便的薄綿,跑到院子中,忍著渾的抖拉胳膊,而後開始繞著大宅跑步。
詩東和詩南也是汗流浹背,因剛到了一家,自然要好好表現,兩人將那前院廣場的積雪掃了個乾淨,甚至如同春秋一般,一擡頭,看見了自家小姐跑了過來,趕忙扔了手上的掃把跑著迎了上去。
“二小姐,有什麼急事嗎?”兩人以爲蘇漣漪跑來是著急找他們,都張十分。
誰能想到,漣漪隨便揮了揮手,一個轉彎,向另一方向跑了,“沒事,你們忙,我晨練。”
“晨練?”詩東不解,問一旁的詩南。
詩南瞭然,“原來二小姐是習武之人啊,只有習武之人才晨起跑步。”對二小姐的敬仰油然而生,因這詩南也曾習過兩年武。
詩東大爲驚訝,“不是聽說二小姐是做買賣的嗎?這子做買賣已經見了,還練武?二小姐真厲害啊。”
詩南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心裡想的卻是,習武之人都是好人品,他一定要踏踏實實幹活,跟著二小姐。
蘇漣漪可沒想到的晨起跑步被兩人誤解,在看來,跑步是鍛鍊心肺功能最好的方法。
當路過廚房時,聞到了香氣,不由自主的跑了過來,見小小的詩西在廚房中有條不紊的準備早餐,那神專注,小小的鼻頭翹著,上面的雀斑更是可。這孩子,就是讓忍不住喜歡。
“詩西,早啊。”漣漪打了招呼。
本來正在輕輕攪湯的詩西看見二小姐突然出現在自己邊嚇了一跳,勺子直接掉進了大鍋裡,急的都要哭了出來。
噗通一聲給蘇漣漪跪下,直接就要磕頭,“二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漣漪趕忙將小小的詩西從地上抓了起來,這詩西個子也是小,勉強到漣漪的肩頭,“你有什麼可該死的啊?發生什麼事了?”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詩西直接哭了出來,嚇得渾發抖,“二小姐……奴婢……奴婢小心把……勺子掉鍋裡了。”已抱了必死的決心,怎麼這麼不小心,剛剛到了新主子家,怎麼就做這種手腳的事?
詩西的害怕可以理解,他們四人都是死契,換句話說,主子想將他們賣掉是隨時可以賣的,當然,若是不想賣,直接弄死,府也是不管的。
詩西從記事其就已被賣爲奴了,連自己父母份都不知,從小到大打罵捱是經常,所以只希被二小姐打一頓,萬萬不要再賣掉。
聽說,若是賣到青樓,子便是生不如死。
漣漪哭笑不得,“一勺子掉鍋裡你就尋死覓活的,若是這鍋翻了,你還不得在廚房懸樑自盡?我這昨天花錢買了你,你今天就要自殺,這不是讓我賠本嗎?”好吧,生意做多了,腦子裡也全是生意了。
詩西能聽出來二小姐是在開的玩笑,總覺得二小姐不會將賣掉,便忍住了噎,“勺子掉鍋裡,那湯就……就髒了,沒法喝了。”
漣漪無奈,放開了詩西,找了雙筷子,用筷子夾住勺子的柄,將勺子夾了上來,“你做飯之前,這勺子洗過了嗎?”
“回……回二小姐的話,洗……洗過了。”詩西掏出帕子了臉上的淚。
“洗過了還髒什麼?”漣漪無奈。
“因爲奴婢用手拿著,所以就髒了。”詩西又道。
“你手洗了嗎?”漣漪一邊說著,一邊將勺子放到一旁的盆子裡,那盆裡是淘米水,用淘米水可洗淨油膩。
“回二小姐,洗了。”詩西乖乖道。
將勺子沖洗乾淨,漣漪將勺子遞了過去,“對啊,都洗了,所以就乾淨了。”
詩西自然不會被這些話糊弄住,給人家當奴婢這麼多年,年紀雖小也不傻,知道是二小姐安。心中十分,昨夜還和詩北說道,這二小姐看著嚇人,其實人極好,此番看來,真是這樣。
漣漪覺得自己還是別添了,便繼續跑步,兜了一圈,跑向了初螢的院子。
蘇漣漪和初螢如今有兩個院子,但兩個院子捱得很近。
漣漪的院子是主院,是一家主母和家主才能住下的,而初螢住的小院子也是十分豪華舒適。
當蘇漣漪到初螢的院子時,詩北正恭敬伺候著。不得不說,這詩北是個能拿得出手的丫鬟,無論容貌還是舉止,包括伺候人都是有一套,爲初螢打點得井井有條。
但初螢的面卻一反常態,不若平日裡那般笑魅人,眼角似笑非笑,脣抿著,散發出強大的氣場,活活將一旁的詩北鎮得不敢輕舉妄。
漣漪心中暗笑,想來這便是在外的初螢吧,一國公主的威儀豈是一般小丫鬟能承的?
來也是爲了看看初螢的況,見初螢和詩北兩人相得“十分和睦”,便放了心,一溜小跑回房間換服,梳妝。
等一會太升起,還要有不應酬呢。
吃過了早飯,漣漪換了一莊重華貴的,準備迎接今日來訪之客——搬到了嶽縣,立了府,定然有不平日裡往來商家前來拜訪送賀禮,這喬遷之喜。
“二小姐,您在嗎?”房門外,是詩東的聲音。
漣漪已收拾完畢,推了門出去,看見詩東在外,“有什麼事嗎?”
“稟二小姐,剛剛歐府來人,送來了四臺禮,說是二小姐會用的到。”詩東答。
漣漪一愣,歐老先生送禮?昨日不是已送了兩隻大石獅子嗎?今日又送了什麼?“在哪裡?”
“請隨我來。”詩東前去帶路,漣漪便跟了過去。
果然,在大門不遠,有硃紅的四臺大禮靜靜放在地面上。臺,就是大箱子的意思。而四臺,就是整整四大箱子,那箱子做工上乘、華麗高檔,想必其中之也是價值連城。
四臺大禮旁站著一人,那人著歐府小管事的服裝,雙手恭敬捧著一封信箋,見蘇漣漪來了,遠遠便行禮打招呼,將蘇漣漪弄得很不好意思。
匆匆趕去,接過了信箋,打開一看,目便是韌蒼勁的書法,是歐老先生的親筆信,其大意是,漣漪喬遷很是倉促,定然會有諸多尚未準備妥當之,但隨後又要招待大批賓客,希這些品能對有所幫助。
漣漪驚喜,趕忙打開四大箱子查看,看見後,恨不得跳起來衝過去親上歐老先生一口,因老先生實在太棒了,沒準備的東西,昨夜失眠撓頭的東西,都在這大箱子中,而且所有的東西都是上品!
不說別的,馬上定會有人來訪,丫鬟小廝的著?沒有統一的服裝,何統?例如,賓客來所用茶?這些屬於細皿,前一戶人家是不給留的。再例如,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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