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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 第三章 白水豈能度

反正閑來無事盧雲這幾日就死抓著那本「練氣論氣」只是練來練去上始終沒什麼異狀倒是屁經常坐得疼痛不堪這一日拉屎時見到自己屁上已坐出瘡來盧雲心道:「看來這些道家玄學全是騙人的東西我大可不必浪費。」

自此之後便又開始研讀史書把武當掌門送來的經書扔在一旁。

這日天氣炎熱盧雲讀了一會兒史記實在昏昏睡慢慢地打了個瞌睡跟著閉上了眼。

前些日子他都在習練呼吸之道日常之時也常不知不覺地吐納此時半夢半醒之間竟也吐納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盧雲睡得正沈忽然丹田熱氣一熱流沿著背後盤旋而上跟著緩緩流泥丸又順著「玉枕」而下一路經「天突」、「中極」、「肩井」、「檀中」等道最後返回丹田。盧雲此時正自睡只覺那熱流綿綿不絕流過之說不出的用。

迷迷糊糊間心爽泰好似飄在雲端忽地有人大一聲喝道:「你在幹什麼!」

盧雲大吃一驚醒了過來卻見阿福冷冷地看著他道:「你上工時睡覺可別給管家看到了。」

盧雲心下一慌正要坐起驀地全麻摔倒在地阿福也吃了一驚忙將他扶起問道:「怎麼了?睡麻了麼?」

盧雲想要回話卻連聲音也不出來*好似中邪一般。

阿福又驚又怕忙將他扶起坐下道:「你歇一會兒我先走了。」他怕惹禍上便匆匆離去把盧雲一人留在房裏。

整整一個時辰盧雲竟都不能彈好似生了場大病似的。盧雲哪裏知道像阿福這樣忽然驚嚇最是練功者的大忌舉凡武學之士練功時必得安靜無擾若不是盧雲功力淺薄至極照這樣給人驚擾輕則癱瘓重則七孔流而死下場必定奇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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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大難不死卻給盧雲覺出一條練功法門只要意念若有似無便能引出一道暖暖的氣流他察看諸書得知這暖流有個名堂稱為「息」練武之人便稱之為「力」。

得此意外之喜盧雲甚是開心更是勤練不綴每回都讓熱熱的息在運轉流良久方息。他雖然不知這息有何作用但半月後自覺神清氣爽做起事來氣力也大了些料來定是這息之功。

這日他正自修鍊功自言自語道:「若要把真氣引丹田卻從何經脈為之方是恰當?我若要打通奇經八脈該要如何吞吐息?」他習練力已有數日便開始思索如何自由運使察看諸書卻無一記載只好自行索。

正想間忽聽門外一人罵道:「吞你個大頭鬼!小子老爺回來了你還快不出來迎接!」正是管家到了。盧雲嚇了一跳連忙整了冠跟著走了出去。

只見一人白面黑須神態閑適正往書房緩步行來看來便是老爺了。

管家躬道:「見過老爺。」

果然那人便是顧嗣源他看了盧雲一眼似乎微微一奇問道:「這孩子是誰?」

管家道:「祁先生日前返鄉他是來替祁先生位子的。」

顧嗣源點點頭逕自走進書房。

管家忙推了盧雲一把急道:「還不進去?」

盧雲依言走進掩上了門侍立一旁。

顧嗣源走房中打量房一陣忽道:「怎麼有人了我的書麼?」只見幾上擺了幾本書都是盧雲在讀的。

盧雲暗道:「糟了!老爺回來得急我忘了把書收回去。」

顧嗣源拿起幾上的幾本書見都是道家的經典「噫」的一聲說道:「你對道家典藏有研究?」

盧雲道:「小人只是隨手翻閱。」

顧嗣源點了點頭說道:「年青人多讀些經史子論不要盡些沖虛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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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雲冷汗直流忙應道:「是。小人知道了。」

顧嗣源又問了盧雲的姓名來歷盧雲便簡略的說了。顧嗣源不置可否坐了下來道:「研墨。」

盧雲自己寫了一手好字磨墨於他那真如吃飯喝水般的容易。他取出一錠松煙寶墨只見上頭雕龍盤手藝非凡磨了數下只覺那墨氣直如松香氣若芝蘭端是極品。盧雲以前家中窮苦多在沙地上習字便有錢買墨也是那種十文錢一錠的西貝貨湊和應付著用什麼時候見過這等極品松墨?一時瞇起眼來聞著鼻中墨香好似在天堂一般。

顧嗣源見他神態怪異咳了一聲道:「你在做什麼?」

盧雲趕定了定神陪笑道:「沒事沒事。」

顧嗣源搖了搖頭從筆架上取下一枝筆正是只「貢品紫狼毫」盧雲看得口水直流心中百般艷羨只想把狼毫握在手裏也來揮文舞墨一番。

顧嗣源問道:「紙呢?」

盧雲忙走向書櫃取出「宣和桑紙」鋪在桌上。

顧嗣源皺眉道:「我要寫的是奏章你怎麼拿了桑紙出來?」說著把筆放落親自走到書櫃拿了一紮紙出來上書「貢品宣紙」四字說道:「我若寫的是奏章用的是上等宣紙你可記下了?」

盧雲連聲道:「是、是!」

只見顧嗣源下筆如飛頓書百餘言盧雲見他文筆飄逸書法靈秀確是欽點狀元、兩朝重臣的的風采不由得面激賞之。顧嗣源抬頭一看只見盧雲看著自己的文章連連點頭頗為忘形他不心中一奇:「這書僮也能懂我的文章麼?」但就這麼一想又專心凝志的寫著奏摺。

待顧嗣源寫完已是酉時。足足寫了兩個多時辰。顧嗣源吩咐道:「你留在這兒等墨乾之後再小心捲起收好。」

盧雲應道:「小人理會得請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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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十餘日顧嗣源每隔一天必到書房活一待便是兩個時辰。盧雲的柴房距書房頗遠他有時便睡在書房中。顧嗣源甚與他談把他當作一般書僮盧雲自人輕賤慣了也不以為意。

每日除陪伴顧嗣源讀書外閑來無事時便是修鍊力。他將吐納次數增減每次時間及吸吐之量都作改變。只是練來練去仍無進展那息雖能湧出但每回只是上到泥丸而後盤旋而下全然不能隨心所但盧雲並不心焦氣餒他將所試之法一一登錄紙上隔日再行修鍊總要索出一條運氣法門為止。

又過幾日這日顧嗣源正在房中讀書自娛突然有人來訪卻是名中年文士。盧雲見他形容瀟灑材略顯消瘦一即知頗有才

顧嗣源正在詩見那人站在門口喜道:「啊呀!裴兄你老怎麼有空來?也不下人通報一聲?」

那姓裴之人單名一個鄴字型大小修民居士世居揚州昔年曾任朝廷要職現被罷自在家中開館授徒。他與顧嗣源深厚兩人一個丁憂在鄉一個革職罷都在等北返朝廷之日。顧嗣源念及兩家頗有意把獨生許配給裴鄴的兒子只是兩家長輩雖想早早撮合但兩個小冤家互相看不對頭一直毫無進展只看得眾人好不急切。尤其顧家那二姨娘最是心急是裴鄴的表妹自想大力說服這門親事可當此男之事最是急不得饒明幹練卻也毫無辦法。

只見裴顧二人相談甚歡兩人用過茶後顧嗣源問道:「目前朝廷景況如何?我日前上黃山旅遊久不知朝廷大事了。」

裴鄴道:「還不是老樣子?聽說江充開始整肅大理寺的人好幾個老傢伙都辭了只氣得徐鐵頭七竅生煙。他江充倒是得理不饒人順理章地把他那些徒子徒孫安進去。」

顧嗣源搖頭道:「不走不辭還能怎麼?給人整垮鬥倒豈不更慘?」

兩人相顧嘆息一時靜默無語。

忽聽裴鄴道:「嘿!別盡說這等事今日我來是來考你一考!」

顧嗣源奇道:「考我一考?咱們兩人這一輩子考的還不夠麼?」

裴鄴笑道:「人人都說顧侍郎文才敏捷當朝無雙我只是試試此言是真是假?」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原來裴鄴與顧嗣源並稱「裴顧」詩詞絕盛名遍傳江南。他這般說顯然只是開個小玩笑別無惡意。

顧嗣源見好友眉宇間有些憂便問道:「到底有什麼大事不妨說來聽聽吧!」

裴鄴嘆道:「顧老我這次是真的給人難倒了。你倘若不救我一救我那修民館可要關門大吉啦!」

顧嗣源驚道:「怎麼!可是東廠那些人來為難你麼?」

裴鄴笑道:「那倒不是。我自居后從來不問朝廷之事每天只管教書寫字好不自在東廠的人何必找我麻煩?」

顧嗣源奇道:「不是東廠那又是什麼人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過來惹你?」

裴鄴笑了笑道:「這整我的人不是什麼達貴人不過是個老乞丐而已。」

顧嗣源驚道:「乞丐?」

裴鄴點了點頭道:「幾天前突然來了個老乞丐進來大吵大鬧說要踢我的館子我幾個門人勸他都說我們不是武館何來踢館過招之事?但那老丐只是不理非要咱們接招不可神態甚是跋扈。」

顧嗣源道:「嗯想來這老丐定是有備而來吧!」

裴鄴苦笑道:「不錯。這老丐往我堂中一坐說他有副對聯是吃飯拉屎時想出來的要在我們這瞧瞧有沒有人能對的出下聯。如果無人對出他就要把我『修民館』欺世盜名的事跡宣傳出去。我那時心想好哇!我裴修民一輩子不知對過多對聯廟堂之上隨口而答一個鄉間老丐我豈有懼怕之理?」

顧嗣源素知裴鄴之能笑道:「裴兄文才獨步豈有懼理?後來如何?」

裴鄴道:「那老丐當眾揮毫把那上聯寫了下來要我對上。嘿嘿我一看之下……一看之下……」

顧嗣源笑道:「一看之下便把它給解了?」

裴鄴嘆了口氣道:「你這不是損我麼?我要是解了這對聯又何必過來找你?那上聯真是絕妙至極我一看之下當場便怔住了。那老丐冷笑一聲說諒我一時片刻也答不出要給我七日時間回答以免說他勝之不武。我與門下弟子細研兩日都參不出如何才能對的妥。又怕應了平仄了文意又怕應了文理聲韻不合只好來求你了。」

顧嗣源驚道:「這麼厲害!真是豈有此理!」

裴鄴苦笑道:「這老丐已整垮幾十間學堂了連咱們何老翰林的講學堂也無一人對得出來。」

顧嗣源大吃一驚:「連老翰林也不了!快寫來瞧瞧!」只見裴鄴就著紙上寫了幾字顧嗣源一見臉立刻大變道:「好!真是不簡單哪!」說著口中念念有詞顯在苦思。

盧雲在一旁也想看那對聯但給裴鄴的子擋住了盧雲只有空自想像卻見不到上頭的文字。

裴鄴與顧嗣源兩人談了一個多時辰始終對不出一個工整下聯。顧嗣源道:「也罷!連老翰林滿腹經綸都給難倒了我們一時又怎對的出來?先吃飯去喝個兩杯到了晚間再說吧!」

裴鄴苦笑一聲心知顧嗣源恐也對不出這絕妙至極的上聯只好道:「也好吃飯去吧!」說著兩人便走出書房只留下盧雲一人。

盧雲見他二人走遠心道:「是什麼樣的對聯竟能難倒兩位進士出的大人?」便走近幾旁一看霎時只見上聯道:「飲食欠泉白水豈能度日」

盧雲細細看去驀地暗暗點頭心道:「難怪無人對答的出這上聯真是奇聯。」

這上聯的意思是說:「我飲食間連泉水也欠了唉呀!但喝那白水又怎能過日子呢?」一窮酸之意赫然出。盧雲飽讀詩書一眼便看出這幅上聯的厲害之這上聯之難不在那酸意而是在上頭的文字工夫。

這上聯分為兩句是為「飲食欠泉白水豈能度日」那「飲食欠泉」四字看來不文意但仔細讀去卻覺另有妙用。那「飲」字給拆了開來變為「食」、「欠」二字;依序讀去便了「飲食欠」三字連環除此之外下頭接的那個「泉」字也有他用分拆為「白」、「水」二字便了「飲食欠泉白水」六字連環連續讀去便是這幅「飲食欠泉白水豈能度日」的奇妙上聯。

前頭六字一個接著一個接連不斷述說出主人翁的窮困潦倒看來這老丐定是走投無路心懷不忿這才出了這怪聯為難江南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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