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拿起手帕抹了抹眼角,語氣淡漠地道:「公公,大哥,二哥,你們請回吧。我會好好照顧夫君的。」
陸老爺可以大發雷霆抄起東西就把兒子打了個半死,但是卻不能隨意對兒媳婦說什麼。更何況是在明顯是自己理虧的況下,面對兒媳婦的冷漠就更覺得無地自容了。同時,也有些覺得,這個庶子媳婦倒也不是那麼上不得檯面,總聽夫人說小戶人家出,懦弱無能上不得檯面,但是敢出面維護丈夫總還是有些可取之的。
嘆了口氣,陸聞道:「罷了,你好好照看離兒。抓藥,還有補品銀子不夠就去賬房領吧。」
「是。」謝安瀾淡淡道。
陸聞搖搖頭,帶著兩個兒子走了。陸暉目落在謝安瀾的臉上,看著低眉順眼的模樣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陸明卻是挑了挑眉,眼底掠過一暗,低聲道:「弟妹,好好照顧四弟吧。有什麼事,可以來跟二哥說。」
謝安瀾抬眼看了他一眼,確定自己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挑逗之意。微微後退了一步,忍住一掌糊上去的慾,淡淡道:「多謝二哥,慢走。」
陸明低笑了一聲,跟在陸暉後面走了出去。
看著眾人走了出來,謝安瀾方才輕哼了一聲轉坐回床上,瞪著床上正人事不省的男人咬牙切齒。陸英猶豫著,按理他該去替四爺抓藥,但是萬一他走了夫人一怒之下弄死了四爺該怎麼辦?
彷彿發現了他戒備的眼神,謝安瀾嗤笑一聲隨手將大夫開的藥方往旁邊地上一扔道:「去賬房領一百兩銀子,然後買……」彷彿隨口,點了幾種藥材的名字。陸英看了看地上的紙團,問道:「夫人,那大夫的葯……」
謝安瀾道:「你高興的話買點回來也無所謂。」
「……」夫人,你為什麼要用「你敢買回來我就弄死你」的語氣說無所謂這種話啊。
謝安瀾卻不理他,抬手取過放在不遠裝針線的籃子,從裡面出一把明晃晃的繡花針。嫌棄地看了看手中的針,謝安瀾又取出一個藥瓶將針尖在裡面泡了泡。然後在陸英還沒能想明白要幹什麼的況下乾淨利落的一針刺進了陸離上的位。
「夫人?!」陸英驚呼。
謝安瀾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咋咋呼呼幹什麼?還不去抓藥,不要你爺的命了?」
「……」我回來還能看到四爺的命還好好的麼?猶豫再三,陸英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就算您跟爺的關係嗯…他總歸是你丈夫。」所以,你千萬不要一時想不開下黑手啊,他死了你就要守寡了。
「我、知、道。」謝安瀾神不善的從牙裡出了三個字。抬起手禮的繡花針朝陸英晃了晃:再多話,我就死他!
陸英了脖子,撿起被謝安瀾扔到一邊的藥方走了出去。走出去的陸離想了想,還是先去將蕓蘿和麥冬到門口去侍候著,免得發生什麼不可知的意外。
謝安瀾一隻手手肘撐著床鋪,手心托著下趴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爬睡著的年半邊沉睡的容。手了,呃,手不錯,就是臉有些白。不過這乖乖巧巧安安靜靜的模樣,可比平時可多了。
「長得真好看啊。」謝安瀾嘆道,覺不夠又手了一番,直到陸離半邊俊臉都紅彤彤的了才心滿意足地收了手。在看了看他剛剛重新包好還沒來得及換掉染的背心,挑眉道:「用得著這樣麼?小小年紀就這麼心狠手辣,對自己都這麼狠。你到底是哪兒來的妖怪?嗯?」
「總覺得你是個禍害啊,要不先…」修長的手指慢慢到陸離的脖子上,過了一會兒又慢慢地收了回去,嘆了口氣道:「長得這麼好看,真的很對我的胃口啊。只是這格怎麼就這麼討人厭呢,你要是乖乖的,姐姐一定會疼你啊。」
謝安瀾坐起來,出雙手將他的俊臉隨意拉扯了一番,方才心滿意足地拍拍手道:「算了,看在你長得這麼好的份上。」所以說,不關乎任務的時候青狐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控。而陸離年又恰巧長得非常合的口味。
陸離醒來的時候房間里靜悄悄的,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意外。這竟然是芳草院的正房?自從那日謝安瀾落水醒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踏足過這個房間。他也不認為現在的謝安瀾會好心的讓他住回來養傷。
「四爺,你終於醒了。」守在不遠的陸英見他睜開眼睛,立刻撲上來一副鬆了口氣模樣。
陸離皺眉,「我怎會在此?」
陸英道:「抬四爺回來的人不知道,直接將您送回正房來了。」
陸離點點頭,看了陸英一眼,問道:「你很張?出什麼事了?」
陸英抹了把汗,道:「四爺已經昏睡了兩個多時辰了,屬下擔心…」總不能說,我以為夫人下了黑手,擔心四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他不說,陸離卻能明白他的擔憂,「我說過,不用擔心。」
陸英對自家主子的信心不予置評,將一個藥方和一包葯送到陸離面前道:「這個藥方是大夫開得,這包葯是夫人配的,四爺您……」陸離瞇眼,盯著眼前的葯,他對不懂醫,但是對藥材卻略有些了解。看了一眼裡面的葯,思索了片刻道:「用夫人的。」
「四爺,三思。」陸英大驚。
「陸英。」陸離淡淡道。
陸英連忙應道:「屬下在。」
陸離道:「是聰明人,夫妻一。害我對沒有好。」
陸英看了看陸離,低聲道:「屬下以為,四爺應該不喜歡……」像他家主子這樣的人,絕不會喜歡邊有自己難以掌控的人。特別是這位還是他的妻子,危險更上一層樓。
陸離淡淡道:「偶爾,也是可以例外的。只要,沒有妨礙到我。現在去哪裡了?」
陸英道:「夫人用晚膳去了。四爺,你要不要回書房住?」
沉默了一會兒,陸離方才道:「不必,住久了讓人知道了不像樣。」
「……」四爺,我知道夫人國天香,但是你真的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做賭。就夫人下午下針的那個狠勁兒,真打起來您還不夠塞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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