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狗娃,柳茹月做了一道芙蓉蒸蛋。
也不儘是給狗娃一個人吃,所以柳茹月打了四個蛋到碗中。
將蛋打散、打勻之後,加蔥花、許鹽、五花沫、花生米大小的耗油和膏狀豬油,加粘稠白的溫熱米湯,再次攪拌打散。
放蒸鍋,蒸一刻鐘便可。
起鍋的時候,柳茹月用勺子在黃橙橙的蛋羹上劃了幾個口,淋醬油。
柳茹月來小二幫忙,一起將這些菜拿到了樓上。
「客,您做的菜,怎麼這麼香啊?看起來和咱們火辣辣的湘菜不一樣。」淺花澗的店小二在路上,被近在眼前的菜得直流口水。
柳茹月豪爽的笑道,「湘菜我也很喜歡,不過孩子最近上火了,不然我還真的想做一道剁椒魚頭來吃。」
醉仙樓集眾家所長,什麼菜系都會做一些,所以柳茹月也會做。
「沒想到客竟然還會做剁椒魚頭?」店小二上誇讚著,但眼神卻不以為意,這客人一個,聽口音是京城人士,不像能吃辣的人,恐怕做不得正宗的剁椒魚頭。
柳茹月不以為意,「湘菜注重鮮香、酸辣、,尤以煨菜和臘菜著稱,我做出來也不過是家常口味而已。」
「那客可以嘗嘗我們家的剁椒魚頭,絕對正宗,保準你吃得汗流浹背、滿臉是汗,但吃了還想吃。」店小二為了抑制對眼前這幾道菜的想法,只能不斷說著自家菜多好,來轉移注意力。
聽到走廊外的聲音,鶯歌打開門,而陳堯已經急不可耐的爬上了桌子。
店小二進了屋后,也不敢瞧,放下東西,就離開了。
聽著腳步聲走遠,陳堯哼哼唧唧的說道,「娘做的菜最好吃了,那個店小二本就不懂。」
這孩子倒是替打抱不平上了,「你才吃了我做的幾道菜,就誇這樣。」
「我不管,在我心裡,娘不管做什麼菜,都超好吃,區區剁椒魚頭而已,娘說會做,肯定就做得很好吃。」並非為了多吃幾口飯菜就拍馬屁,也不是落難后珍惜每一餐食。
在車隊中的時候,陳堯就已經覺得十娘做的菜比家裡那些廚子做的菜好吃了。
「期這麼大,我都不敢做剁椒魚頭了,你可是庭郡人,從小能吃辣吧,到時候我做的不好吃,豈不是丟臉了。」
十娘拿出碗筷,正要舀飯,鶯歌就上來搶了過去,「十娘坐,你剛才忙了那麼久,好好休息一下,我來。」
「你洗手了麼?」
「洗了,我也是講究人的。」鶯歌抿一笑,舀飯的時候不再說話。
柳茹月去床上將狗娃抱了起來,他聞到飯菜香味早就咿咿呀呀的在床上爬來爬去的要跳下來了。
舀了小半碗芙蓉蒸蛋,每一勺都鮮潤、金黃的蛋羹里還有沫,每吃到一顆粒,已經長了一點點牙齒的狗娃都會停下吞咽,仔細的研磨一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細細品嘗五花的香味。
瞧他年紀小小,已然有了老饕的潛質,將來他娶的媳婦兒做事不會做菜,恐怕得在家裡頓頓蹭飯了。
「好好吃,十娘,這蛋,你怎麼做的啊,好好吃啊,得我能把舌頭都吞了。」鶯歌從未覺得自己是一個注重口腹之慾的人。
以前在卿柳坊吃的飯菜也不算差,至比被賣到青樓之前在家裡那些豬食一樣的飯菜比起來,已經是人間味,但能讓如此驚喜的菜一道也沒有。
此刻只恨自己沒有好好跟著先生學語,誇讚飯菜好吃的詞兒一時間竟是想不起來幾個。
許幾個語誇讚了蛋羹,剩下的幾道菜,恐怕就詞窮了,而且誇讚蛋羹,那幾個詞兒也不合適吧。
不行,得節省著點用語才行。
「娘,這道蛋羹鮮香四溢,多,讓弟弟多吃一些吧。」鶯歌怨念的看著飈語的狗蛋兒。
陳堯卻是對著狗娃笑得一臉燦爛,「娘,弟弟牙齒不好,蛋羹就留給他多吃點,我不和他搶。」
說的真好聽,不就是想多吃其他菜麼?
鶯歌也不再品嘗蛋羹,放下勺子,去夾了一塊蒜香排骨。
口香脆、屬於排骨特有的香味經過腌制之後帶來的各種調料香完全融合在一起,讓人嚼上一口便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對於蒜香排骨,鶯歌意猶未盡,但看到能飈語的狗娃已經將邪惡的爪子向了白菜釀,也不甘落後的出筷子夾去。
兩人的筷子同時落在一塊白菜釀上,兩人的視線也如同戰場上的刀劍進行了一番戰。
陳堯到底力氣小,沒能爭過鶯歌,只好鬆開筷子去夾了一旁的一塊白菜釀。
在給狗娃餵蛋羹的柳茹月自是沒發現這兩人之間的火花,喂完蛋羹,又舀了一些素燴腐竹到碗中,腐竹雖然比蛋羹韌大很多,但一歲的孩子已經能嚼得了。
每次喂飯,柳茹月都不住誇讚一番狗娃不挑食。
今日,他依舊沒有鬧的將柳茹月舀起來的每一勺菜都配合的吃了下去。
看的一旁的鶯歌也騰出空誇讚了一句,「狗娃吃飯真的乖,雖然他之前吃糊糊也不挑,但明顯今天吃飯快了很多,年紀小小也長了一張挑食兒的舌頭,知道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
孩子剛吃飽了飯,也不能直接放在床上躺著,柳茹月就將他放在上夾著,背靠在懷裡,拿了自己的碗筷開始吃飯。
鶯歌懂事的幫夾了一筷子白菜釀,「十娘辛苦了。」
陳堯也跟著夾了一筷子蒜香排骨,還不忘懟多事的鶯歌,「你剛才不是說過了麼?」
「不一樣,之前只是單純覺得十娘勞累了了,可是現在覺得十娘做這一桌飯菜肯定還用了很多心思,不然不會讓人吃后覺到幸福。」鶯歌又夾了一塊蒜香排骨到自己碗里,若不是多年毒打養的深骨髓的教養,此刻恨不得拿手抓著啃排骨才好呢。
陳堯對此沒有再懟,他也是這麼覺得。
鶯歌覺得,十娘每次做飯肯定都在心裡想著孩子,想著將來能團聚的話,得好好做飯給他們吃吧,做飯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帶上了母親的吧!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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