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是什麼?」他問道,現在他已經完全清醒了。
「我去車站買了車票,很幸運,從這裏到安徽黃山有直達的長途汽車,我打算到了那裏后再轉車。」陸勁平靜地說。
奇怪,他完全可以買好車票自己走人的,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把他的打算告訴我?岳程實在不明白。
這時,叮咚一聲,門鈴響了。看來是乾洗店來送服了。果然,陸勁走到門口嘀咕了幾句后,便拎了兩個大號膠袋進來。他將其中一個大膠袋丟在床上,然後自己閃進了盥洗室,五分鐘后,當岳程再次看到他時,他已經穿戴整齊了。
「我的鞋呢?」岳程穿好服,下床時問道。
陸勁不知從什麼地方踢出兩隻鞋來。
「這不是我的鞋。」他道。
「你的鞋在那條河裏,這是我買車票時順便在集貿市場買的。」陸勁一邊說,一邊把他剛才在看的那捲東西塞進了口袋。
無奈,他也只能穿上了那雙還算合腳的運鞋,他看見陸勁腳下那雙鞋跟自己一模一樣。就在他穿好鞋的一剎那,他忽然想到一件最重要的事。
「喂!陸勁!我的證件、錢包和槍呢?」
「跟你的鞋在一起。」
「你說什麼?!」他上前一把揪住陸勁的前襟,他不敢想像自己會丟失證件和槍,這對他的職業生涯來說,簡直就是致命打擊。
「跟你的鞋在一起,我說了。」陸勁冷冰冰地回答。
「我的槍……」他的聲音嘶啞了。
「在河裏。」
他注視著陸勁,覺自己正在漸漸深淵,他明白陸勁沒有說謊,車掉進河裏后,他的證件和槍一定都跟著掉進了河裏。按照當時的況,陸勁能想到把他救起來已經不錯了,本無暇顧及那些東西,而且就算陸勁想到要下河去找,也未必能找到。
「那條河深嗎?」他忽然產生了想回去找槍的衝。
「深淺我不知道,但淹死個把人大概不問題。」陸勁推開了他抓住自己的手,歪頭問道,「你想回去找槍?」
「不行嗎?」
「天那麼黑,能找到嗎?」
「這你管不著!」他怒氣衝天,心想如果不是跟你這混蛋搏鬥,我也不至於會丟槍!也不至於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真想狠狠把陸勁揍一頓,但一想到就是眼前這個人救了他一命,他攥的拳頭又鬆開了。
「別衝,衝對你沒好。」陸勁大概看出了他心的想法,注視著他說道。
「陸勁,你搞清楚,我是不會激你的。」他冷冷回敬道,「對我來說,你永遠是個殺人犯,你做什麼都沒用!」
「你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啊,你的家教可真不怎麼樣。」陸勁笑著說。
「我的家教教我的是明辨是非。」
陸勁走到桌邊,回看著他,道:
「我給你買了車票。當然,如果你想回那個地方去找槍,也隨便你,現在我得走了,汽車二十分鐘后就開。」陸勁說完,將一次茶杯里的熱巧克力一飲而盡。
「你給我買了車票?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回去?」岳程不明白陸勁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勁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匆匆將桌上的麵包丟進一個膠袋,開門走了出去。
岳程不由己地跟上了他。
「喂!我的手機呢?也掉進河裏了?」他在陸勁後大聲問道。
「放心,有我的手機陪著,你的手機不會寂寞的。」
晚上九點四十分,B區公安分局副局長舒雲亮還沒回家,自從妻子在兩年前離世后,他把很多時間都花在了工作上。他發現跟工作相伴,比跟生病的妻子在一起更開心。此刻,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研究「一號歹徒」的案卷,這是最近在S市發的一起連環殺人案,由於案發地點大多都在B區,所以目前該案由B區公安分局刑事科辦理,主辦警是該科的副科長岳程。
岳程,一想到這個名字,舒雲亮的心裏就掠過一深深的不安。
這小子上哪兒去了?為什麼目擊者說,有個白髮男人把另一個人男人背上了河?陸勁就有一頭白髮,難道是這個逃犯救了他?很奇怪,如果真是這樣,陸勁為什麼要救他?而且,陸勁的檔案中曾提到,他不會游泳,那條河又很深,為什麼陸勁會沒事?難道是良心發現?不,不可能。雖然在監獄里,獄警總是不厭其煩地教育這些犯人重新做人,總是想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罪行,但他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在子上是很難改變的。他在監獄見過陸勁,那張冷漠蒼白的臉曾經留給他很深的印象。雖然他沒跟陸勁說過話,但當他路過陸勁的囚室時,那雙盯著他後背的眼睛讓他不住打了個寒戰,由此他覺得,這個人是不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到疚的,他就是個殺人犯,而要他這樣的人,學會從心去珍惜別人的生命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麼,他為什麼要救岳程?
「丁零零……」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他拎起了電話機。
「喂,我是舒雲亮。」他道。
電話那頭先是一片沉默,隔了兩秒鐘才傳來岳程的聲音。
「報告副局,我是岳程。」
一聽到這個悉的聲音,舒雲亮心頭就一陣興。從今天下午起,他就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他很想知道為什麼陸勁會救他,作為岳程的上司,他還想知道,岳程為什麼要帶陸勁去市局自首,結果為什麼又沒去?他們現在在哪裏?
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該不該信任這個剛剛被他推薦晉陞的年輕探長也是個問題。雖然他認為像岳程這麼聰明的人,按理說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如此嚴重的錯誤,但是人心有時候是難以捉的,所以,還是得小心。
「副局,我是小岳。」岳程又報告了一遍。
他穩住緒,點上一支煙,平靜地問道:
「小岳,你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正在前往陸勁家鄉的路上,現在還搞不清楚在哪裏。」岳程道。
謊話,明顯的謊話。舒雲亮想,這又不是在外國,在沒有語言障礙的中國,想問個路還不容易?
「你在那裏幹什麼?」他不聲地問道。
「我在查『一號歹徒』的案子,我預計大概明天晚上或後天白天就能回來。」
「你跟誰在一起查案?」他試探地問道。
「我一個人。」
「一個人?」
「當然,還有犯人,就是陸勁。我要求他配合我的工作,他同意了。」岳程道。
舒雲亮吸了口煙。
「幹得好。」他聲音低沉地說。
岳程似乎並沒有從他的口氣中聽出什麼異樣來,他道:「副局,我有件事想報告。」
「說吧。」
「我出車禍了,出事地點應該在離S市八十公里左右的國道附近,車掉進了河裏,」岳程頓了一頓才說,「我跟犯人在車上有過一次激烈的搏鬥,結果翻車了。」
「我們早就找到了你的車,正在擔心你呢。你傷了嗎?小岳?」他假裝關切地問道。
「沒事,一點小傷。」
舒雲亮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九點四十五分,他們發現那輛車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前後正好相差六小時。問題來了,出事後,岳程為什麼沒有及時報告?為什麼前後竟要耽擱六小時?
「你哪兒傷了?小岳?」他在黑玻璃煙灰缸里磕了下煙灰。
「頭部。可能是被車玻璃的什麼東西撞到了,流了點。」岳程輕描淡寫地說。
可是來報告的下屬說,沒在那輛車裏發現跡。
「那犯人呢?」
「他也沒事。」
這應該是句實話,舒雲亮想。
「你準備帶他回安徽?」
「他說在那裏也許能找到一些跟『一號歹徒』案有關的線索。」岳程道。
「需要支援嗎?」
「暫時還不需要,」岳程忽然正兒八經地了他一聲,「副局。」
「聽著呢。」
「我覺得陸勁肯定知道些什麼,我準備相信他一次,給他一個機會,我是說,想給他一個較寬鬆的環境。」岳程好像鼓足勇氣才說了下面的話,「所以,可不可以暫時不要抓他?」
舒雲亮沒有馬上回答。
岳程立刻道:「我想暫時給他點自由,有助於發揮他的積極。他說他之所以會逃跑是因為我們沒給他公平參與的機會。」
「公平參與!」他笑了起來。
「副局,我知道這很可笑,但這就是他的想法。不管他怎麼想,我們只是廢利用而已。您放心,他始終在我的掌控中。我保證,我會把他帶回來。」岳程信心十足地說。
「小岳,那你要小心,可別被他的溫和外表騙了,他是個手上沾滿鮮的殺人犯。」
岳程沉默了一下答道;
「可是他沒有殺我。」
舒雲亮深吸了一口煙,笑道:「這倒也是。」
他很想知道原因。
當天晚上差不多同一時間,簡東平在小區門口見了怒氣沖沖的凌戈。
「簡東平!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把一個逃犯帶到家裏來?你知不知道窩藏犯人是犯法的!」一見面,就用小布包甩在簡東平上嚷道。
「輕點!」他低聲喝道。
被他這麼一說,立馬收了聲,朝四邊,發現自己的話並沒引起路人的注意,這才放下心來。
「我聽說岳探長很厲害,審問起犯人來,沒有搞不定的,要是那個陸勁被他抓住了,把你供出來怎麼辦?」盯著他的臉,張兮兮地說。
簡東平看了一眼,問道:
「如果我坐牢,你會來探監嗎?」
「不會!」沒好氣地說,接著又跺腳,「如果你坐牢,我都沒臉見人了!你整天到我們局裏來瞎說,說我是你朋友,你要是坐了牢,我就只好辭職了。那樣的話,我可被你害苦了!要是我找不到工作怎麼辦?就算找到,也未必是個像樣的鐵飯碗,要是我被人解僱怎麼辦?那樣我就沒辦法退休了,沒辦法退休就沒辦法養老了……」
「凌戈!我發現你真是無無義!行,我明天就到你們局裏來當著大家的面跟你絕,這樣等我出了事,你就撇清了!」簡東平惱火地打斷的話,隨後轉就走。
見他真的生氣了,凌戈心慌意地追上了他。
「喂,你不要這麼生氣好不好!?我說不來看你,也就是說說而已,你說我這樣的人會不來看你嗎?我是那麼勢利的人嗎?也許還給你帶好吃的呢。」
簡東平回頭瞄了一眼,心想也對,凌戈倒真不是個勢利的人,沒準他真的坐了牢,會哭得比誰都傷心。
「你到時候給我帶兩個圓來就行了。」他口氣緩和了下來。
瞪了他一眼,板著臉說:「簡東平,這種時候別再開玩笑了好嗎?如果他真的把你供出來怎麼辦呢?你總得想想辦法吧。」
「我能怎麼辦?就說他用槍頂著我唄,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簡東平平靜地說,「他脅迫我,還拿走了我那件英國產的藍雪衫和帽子。」
「他還搶了什麼?」
「沒別的了。」
凌戈鬆了口氣道:
「那天你裝得可真像,我本就看不出來你們原來是仇人。」
「對啊,你想想,當初就是我把他送進監獄的,我怎麼可能幫他?」看見真心在為自己擔心,他心又好起來,忍不住勾住的肩,親熱地湊近的臉,輕聲說,「要不是為了你,那天晚上,我就把他送給岳程了。」
「為了我?」很吃驚。
「如果那天我不幫他逃過去,他就會開槍殺了你,別忘了,岳程來的時候,你離他最近,你說我能怎麼辦?難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在他手裏?所以,我當時只能這麼做。還記得我說你看他的事嗎?」
「我哪有看他?!」
「我是故意讓你說這句話給他聽的,為的就是消除他對你的戒心。」
聽了他的話,的氣消了一大半。
「那你應該過後就把事都告訴我。」嘀咕了一句,又道,「老實說,他看上去可真不像個壞人。對了,他真的有個朋友嗎?我記得那天他讓你跟他的朋友聯繫的。」
「有的。」
「誰會喜歡一個殺人犯呢?難道不覺得害怕嗎?」凌戈很不理解。
「淤泥里也能開出麗的荷花。」簡東平的眼前浮現出陸勁和元元在巷口忘擁吻的景,不輕輕嘆了口氣,「雖然陸勁是個殺人犯,但是他對他喜歡的人還是有有義的。」
「你好像很同他。」凌戈道。
「我是同那個孩。」
「那個孩我認識嗎?」凌戈問。
簡東平正想回答,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條短訊。
翻開手機,他發現短訊竟然是陸勁發來的,容是:
「J省K鎮澎湖路28號,用你的名字存了個包裹,請儘快幫我去取一下,對不起,本不想打擾,只能以後報答了。陸勁」。
他立刻將這條短訊轉發給了邱元元,並在短訊后又加了句,「我去過之後給你消息」,他知道一整天都在等陸勁的消息,他也知道陸勁應該不會把這條短訊發給,因為既然找到他幫忙,就意味著他不想打擾。
「誰來的短訊?」凌戈見他神不對,擔憂地問道。
「是元元。」他隨口答道。
他話音剛落,邱元元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簡東平一看那號碼便知道,這是新買的手機。
「James,我去吧。」邱元元說。
「可是……」
「全我!我只想為他做點事。」
簡東平有點後悔給發這條短訊了,但又一想,能夠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點事,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應該給這個機會。
「要我陪你嗎?」他問。
「不要。你把份證給我就是了,你在哪兒?」好像正在開車。
「我在小區門口,這樣吧,我在小區對面的便利店等你。」
「OK。五分鐘後到。」說著,乾脆地掛了電話。
他收線后,凌戈好奇地問道:
「是邱元元嗎?要來找你嗎?什麼事啊?」
「要辦信用卡,要我幫作擔保,所以來向我借份證。」他道。
凌戈頓時停住了腳步,一臉凝重地回頭著他說:
「給人作擔保,要慎重啊。尤其是辦銀行卡。」
他看著臉上嚴肅的表,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放心吧,圓,我是什麼人?」
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嗯,那倒是。」
他覺得現在的特別可,於是摟住的肩膀,輕聲問道:「今晚陪我看電視好嗎?今天『午夜劇場』有國大片。」
「我怎麼能半夜三更待在你的房間?你爸看見會怎麼想?」雖然上這麼說,但他看得出來,有點心。
「我爸才不管這些呢。這樣吧,我允許你穿著,不穿子,坐在我床上看電視,怎麼樣?」他覺得自己已經夠有誠意的了。
立刻白了他一眼。
「哼!誰稀罕!」說著自顧自朝馬路對面的便利店走去,看著的背影,他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說服跟自己一起看電視,因為今晚他肯定是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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