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信上跟他說的？」

「不，是打電話。我告訴過你，我們通過一次電話。」

「那個電話是誰打給誰的？」

「是他打給我。」

「你的電話有來電顯示嗎？」

「有。」

「這麼說，你有他的電話號碼？你查過沒有？像你這樣的人肯定去查過！」

「是個公用電話。」

就知道會是這樣。岳程沒好氣地問：

「好吧，那你們說了些什麼？」

「閑聊罷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行不行？」

「真的沒什麼，他只不過說要給我介紹個朋友，他說會寄照片給我。」

「後來他寄來了嗎？」

「寄來了好幾張，還讓我看們的照片，猜們的個呢。」

「那些照片在哪兒？」

陸勁剛想回答，忽然停住了，朝岳程後去，岳程連忙轉過，他看見一輛白汽車在他們後大約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車裏一片漆黑，岳程看不清開車人是男是，只覺得他的裝束有點怪，不知如何形容，就好像臉上和上都罩著什麼東西似的。這人真怪！岳程不安地想，會不會是……他下意識地想去槍，但又怕對方只是問路的，掏槍免不了會讓對方驚嚇，還是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再說吧，他決定上前詢問一下。可他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噗」「噗」兩聲悶響，接著耳邊又傳來「啊……」的一聲。

不好！這是陸勁發出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陸勁已經倒了下來。

「陸勁！」他了一聲，心裏馬上意識到最初的聲音是槍聲，只不過是加了消音，陸勁顯然是中彈了。他來不及看陸勁的傷，迅速拔了槍朝那輛車走去。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那輛車已經飛快地開出了幾米遠，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前面的拐角。

「陸勁！你怎麼樣？！」他快步走回到陸勁邊，發現他肩膀和腹部各中了一槍，傷口正在向外汩汩出。

陸勁看上去很痛苦，他閉著眼睛用雙手按住流的腹部，好像在忍住疼痛，他斷斷續續地問道：

「除，除了你的上司，還，還有誰知道我們在這裏？」

這問題像箭一樣中了岳程的心臟。是啊，只有李漢江知道我們在這裏。但是就算他只告訴過李漢江一個人，也並不代表李漢江就是暗算他們的人。因為按照慣例，他肯定會向舒雲亮報告這件事，也肯定會吩咐下面的人來接他們，如此一來，這消息早就傳開了，誰都可能會是開槍的人。

但是，有兩點岳程心裏卻很清楚，第一，不管對方是誰，這個人的目的很明確，他就是要取陸勁的命，這個人也有機會向他擊，但是卻沒有；第二，李漢江只會對自己人公佈這個消息，所以只有自己人才知道陸勁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

難道「一號歹徒」真的是警方的人？他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懷疑。

他著陸勁傷的部位，肩膀一槍，腹部一槍，心裏焦急地想，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過去。

「陸勁，我去救護車，你等著，住！」他把手放在陸勁的肩膀上按了一下。

可是陸勁卻說：「，元元來，我想見，來……」

「你現在應該……」

「，元元來，……來。」陸勁用帶的手抓住他的服，抖著懇求道。

岳程遲疑了，他著陸勁，驟然站起。

「好，你等著，我去給打電話，你住。」他道，心裏有些難過，他知道陸勁此刻心裏怎麼想，好吧，就讓你最後見一面吧。

可他剛邁開步子想朝電話亭衝過去，就看見元元的車已經從馬路另一頭開了過來。

搖搖晃晃地把車停在他們面前，打開車門就朝陸勁奔了過來。

「陸勁！你沒事吧。」心慌意地撲倒在他腳邊。

「你怎麼會在這裏？」岳程覺得奇怪。

「我轉了一圈，想回來看你們有沒有走，我想看著你們離開，沒想到……」著陸勁冒的傷口，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機。

「元元，別……」陸勁搶過的手機。

「陸勁，你該去醫院！」想搶回手機，但陸勁把它在了子下面，於是哭著大起來，「你想幹什麼呀！你該去醫院！」

「我閉眼之前，只想看見你。」他輕聲道。

「不行！你一定要去醫院！我要救你！岳程，你快去打電話救護車！不然來不及了！」回把岳程往電話亭那邊推，但此刻，岳程已經發現有點不對勁了，他站在原地沒。

「你在磨蹭什麼！」氣憤地質問道。果然，他接下去就聽到陸勁無比冷靜的聲音：

「元元，我只是肩膀破了皮，腹部那個是我準備好的障眼法。我不倒下去，他還得開槍。」

邱元元捂著，抑制住了一聲驚呼。

「難道你……」俯下，輕聲問。

「暗算我的人是警察。去醫院會有麻煩，看到槍傷就會有人報警，我會很快被控制起來，這樣兇手就更有機會下手了，」陸勁說著，瞄了岳程一眼，問道，「你說呢？」

岳程點點頭，了下四周對元元說：「現在的況的確有些特殊。這樣吧，你們先離開這裏。」見元元還沒反應過來，他又補充道，「你先給他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稍後跟你們聯繫，現在的況實在是太特殊了。」

最後那半句，他幾乎是在勸說自己。

「明白了。」元元說，的眼睛裏閃過一興，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們快速把陸勁扶上了車。

臨別的時候，陸勁問他：「你就不怕我跑了？」

「不怕。你跑了，我再把你抓回來。」他冷冰冰地注視著陸勁的眼睛說，「《無悔追蹤》這電視劇你看過嗎？」

「看過一點。」

「對某些人來說，追捕壞人不是工作，而是信仰。」

陸勁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跑的。我現在很期待跟你合作。」

「算了吧！說好聽的！」他說著，捅了一下陸勁真正傷的胳膊，見他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才惡聲惡氣地輕聲罵道：「你他媽的裝得還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