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就涼了起來,兩人生了火堆。
藍雅人的質是不大畏懼寒冷的,但燕歸塵如何云初醒就不知道了。
心里開始有些怨氣,為什麼好好的馬車不坐,最起碼這個時候還能躺在車里,比坐在這兒吹冷風強。
忽然想了起來,一臉質疑盯著燕歸塵:“我聽見塢什公主你阿玦?你不燕歸塵?”
說著拉下臉:“騙子!”
燕歸塵:“......”
良久,他嗓音低潤:“只有你知道這個名字。”
云初醒愣了愣,這才想起來他說過這名字是葉夕姑姑取的。
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風從未停歇,把燃著的火苗吹得左右飄倒,干柴被燒裂,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
因兩人都在沉默,這聲音就顯得尤為清脆。
“燕歸塵。”
“嗯?”
云初醒抱著膝蓋,下上去,問:“你害怕自己會失敗麼?”
“不能失敗。”燕歸塵答得十分堅定。
不由得一愣,眼不自覺地朝他看去。
隨風飄倒的火映在他臉上,他微微垂著眸子,纖長濃的眼睫擋住了他的眼眸,看不出眼中有什麼緒。
他的回答讓云初醒到有些意外,也許是看慣了他那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便信以為他真的就是塵之人。
可現在這個看起來文雅溫和的小弱,漸漸變得強起來,莫名的就十分堅信,他不會失敗。
總覺得燕歸塵不是個貪圖權勢的人,他會這樣選擇應該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事實上,所想的并無相差。
他不愿意爭,自小他就深到皇室的冷漠薄,他不想自己將來也變那樣的人。
也看了后宮之中的爾虞我詐,云詭譎,更是不想卷進這些無謂的紛爭。
可他現在不得不這麼選。
在塢什,他收到燕朝來的信。燕朝皇帝重病在塌,朝中權勢一手遮天。
燕璃被迫和親,燕瑞年紀尚小卻遭到迫害。
他不愿意看到自己在乎的人于水深火熱之中,更不愿意看到朝廷紛爭變故,令整個燕朝生靈涂炭。
從他前往塢什當人質的那一刻,就深刻的明白了。作為一個皇子,他注定不能和常人一樣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
他肩負的也不僅僅是自己的生死與喜怒哀樂,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把權利都握在自己手上,他才能護住想要保護的人。
這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是,信中說當年夕嬪的死因另有蹊蹺,并非郁郁而終。
這一切,都需要他回去一件一件的查清楚。
要把紊朝綱之人鏟除,還燕朝社稷安定。查清當年夕嬪死去的真相,讓設計迫害的人伏法。
還有,幫云初醒查出殺害藍雅人的幕后真兇。
他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而要能做到這些事,他就得坐上最高的位置。
只是前路艱險,他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答應過知生婆婆要好好護住云初醒,可現在把牽扯進來,他有些后悔了。
“我會幫你。”
正陷于沉思中,燕歸塵恍惚聽見一個細細的聲音,他猛然抬頭看向,卻發現對方正目清澈地盯著自己。
“你說什麼?”他有些不確定。
云初醒語氣篤定:“我說,我會幫你。”
燕歸塵心中一,覺得事發突然,他心里還沒做好準備。
只是他想不明白,之前怎麼也不肯離開塢什,最后答應他回中原也不不愿的。怎麼現在竟然說要幫他,這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云初醒問:“你不信?”
燕歸塵搖頭:“不是。”
這樣子不像是在說笑,那雙奇眼睛太清澈了,筆直而堅定,不容有疑。
云初醒挑眉:“想不到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吧?”
燕歸塵垂下眼皮,低低的嗯了一聲。
朝他手,“把你的藍珀珠串給我一下。”
聞言,燕歸塵毫不猶豫地把珠串拿出來遞給。
云初醒把珠串拿在手里細細挲,垂下頭,自顧自地說:“在藍雅,藍珀是最神圣,最有靈氣的圣。”
燕歸塵抬眼看一眼,沒說話,只靜靜聽著。、
“這珠串是婆婆親手贈給葉夕姑姑的,是藍雅國師最頂級的配備。”
說著,抬眼看他,無比認真:“你知道嗎?婆婆能用這珠串預知未來發生的事。”
燕歸塵平靜的眼眸終于起了一變化,他只當這是普通的珠串,并未想到還有這樣的神奇之。
臨走前,云翎留下說話,把一些事告訴了。
知生婆婆能應藍珀珠串,在拿到手上的那一刻,便地應到將來會發生一些事。
沒想到當晚就在夢中看到了,沙落襲來一群黑人,族人皆死于劍下,無一幸免。
云初醒和云翎為了保護他們,被箭死。
知生婆婆一冷汗地驚醒,事后趕找來云翎,讓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沙落。
起初云翎并不同意,知生婆婆如是說:“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拖累了阿醒這麼久,早就該離開了。這一次的災禍無可避免,我們只能盡力保住阿醒。”
婆婆握著的手,語重心長道:“阿醒不能沒有你,你必須要好好護住。你先離開沙落不要再回來,阿醒我會讓盡早離開,會去找你。”
要舍棄藏在沙落的族人,云翎是做不到的,說什麼都不愿意離開。
“阿翎,你別犯糊涂!”婆婆忽然變得嚴厲,“只有你才能幫得了,茍且生至此,我們早就該死了,可你們不一樣!這次我們逃不掉的,阿醒不能跟著我們一起死在這兒!”
云翎不希族人被害,也不想看著公主命喪于此,陷兩難,掙扎了好久。
但拗不過婆婆一再的勸誡,最終還是答應了。
知生婆婆了解云初醒的子,如果告訴,不可能會舍他們而去,哪怕是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可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死,這是可以避免的,他們要盡力去做。
思來想去,只有先找云翎。
只有走了,云初醒才會因為擔心而離開沙落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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