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明尋了一半日一夜,無果而回。
他開始不淡定了,雖然之前懷疑過溫意自己離開,但是不像是這麼沒代的人,就算離開,也該說一聲纔是。應該知道自己無端失蹤,肯定鬧得府中人仰馬翻,除非,要攪得宋雲謙不了親,娶不了陳雨竹。
宋雲謙將近清晨的時候纔出宮,他臉上帶著死一般的沉寂。他把九王爺跟他說的話全部告知諸葛明,諸葛明久久說不出話來,心裡到他的痛苦,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卻說不出一句安的話來。
“找不到,本王就不親!”宋雲謙只說了這句話,就立刻去沙場點兵,他不惜翻轉全城,也要找出溫意。
諸葛明想了想,在城中搜索了這麼久,都沒有什麼發現,既然宋雲謙全城搜索,他不如出城尋找。
所以,他領著侍衛,一路出城,直往城郊。
出了城,他發現道上有許多鎮遠王府的侍衛,料想他們是去尋找安然皇孫。
他上前探問,“皇孫可有消息?”
侍衛認得諸葛明,回道:“是諸葛先生啊,先生有心了,皇孫已然平安歸來!”
諸葛明愕然,“平安歸來了?那你們興師衆的,去哪裡辦差?”
侍衛遲疑了一下,抱拳道:“此乃公差,恕在下不便相告。”說罷,便領著侍衛往葬崗方向而去。
諸葛明起疑,命侍衛去城郊搜索,自己則悄悄跟在鎮遠王府的侍衛而去。
諸葛明一直深藏不,他的武功其實跟宋雲謙不相上下,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出手,所以很多人都以爲他只是個文弱書生。
這一路跟蹤,鎮遠王府的侍衛並未發現。
諸葛明見他們上了葬崗,而葬崗上,已經有許多侍衛在此了,他們分佈得很散,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正疑之際,他看見宋雲罡的影,他微怔,宋雲罡親自來葬崗?這是爲何啊?
不知道爲何,他心裡忽然涌上一恐懼,溫意失蹤了一日一夜,和他們有無關係?不會是宋雲罡抓走了溫意吧?他一直痛恨溫意,說紅禍水,說迷皇帝,迷宋雲謙,該不會對溫意下手了吧?
他心如麻,上前,挾持一名侍衛,拉至石後,低聲音問道:“你們在尋找什麼?”
那侍衛忽地被人挾持,面容出驚恐之,待瞧清楚了諸葛明,這才定下心來,他回頭瞧了一眼,見四周的人只顧著尋找,並無留意到他,便輕聲道:“諸葛大夫,此事不能告知您,您還是趕離去吧,不然被王爺發現可就不好了。”
諸葛明聽聞他這樣說,心裡的恐懼越發增加,急聲道:“你快說啊,你們王爺是不是抓了寧安王府的溫大夫?”
侍衛沉默不語。
諸葛明的心頓時涼了下來,眸迸發怒火,“他真的抓了溫大夫?那你們這會兒在找什麼?你們在葬崗找什麼?”因爲激,他的聲音沒有按下來,頓時便驚了附近的侍衛。
侍衛一擁而上,把他團團圍住。
雖然都認識諸葛明,但是因王爺在此,也不好徇私,只得厲聲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鎮遠王爺也發現了諸葛明,他輕而起,施展輕功從半山腰落在諸葛明面前,面容沉著,對侍衛道:“你們繼續去找!”
侍衛們領命而去,連那被諸葛明挾持的侍衛也都急忙去了。
諸葛明衝上去,一把扭住宋雲罡的衫,怒道:“真是你抓走了溫意?”
宋雲罡聽到溫意的名字,陡然全一震,他看著諸葛明,“真的是溫意?”
諸葛明放開他,退後一步,凜然道:“不管是誰,你不能抓,放了。”
宋雲罡問:“是不是溫意?是不是三年前的溫意?”
諸葛明知道若此刻再不說溫意的份,只怕真的會出事了。他盯著宋雲罡,重重地點頭,“是!”
山風迎面而來,後蕭索的樹枝瑟瑟發抖,有烏低低地在空中盤旋,發出“”的悲鳴聲,腐臭的氣味,從葬崗的每一個地方傳來,被山風一吹,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宋雲罡扶住後的樹枝,脣哆嗦了一下,雖然已經猜到,但是經諸葛明親口證實之後,心裡還有無法言述的駭然。
他喃喃地道:“溫意死了,溫意死了......”
諸葛明以爲他說三年前,遂解釋道:“沒錯,三年前確實是死了,但是靈魂附在另一個人上,再度回來,就是三年前的溫意,你不知道寧安王府都急翻天了,快把出來吧。”
宋雲罡擡頭看著諸葛明,俊的臉上佈滿蒼白頹然的神,雙眸空,他是看著諸葛明,但是諸葛明卻沒有發現他眸子的焦點。諸葛明見他如此,心裡頓時意識到什麼,他一把揪住他,駭然問道:“你殺了?”
葬崗死一般的寂靜,連山風都在這個時候停歇了,烏不知道什麼時候盡然散去,大概知道這裡,只有活人,沒有腐了。
諸葛明絕地看著宋雲罡的頭緩緩地點了一下,然後,他整個人靠在後的樹幹上,樹幹抖了一下,抖落幾片已經全然枯黃的葉子。
諸葛明聽到自己艱難的聲音,帶著抖的聲線,“拋......於此?”
宋雲罡沒說話,依舊默然地點頭。
諸葛明忽然發出一聲暴喊,衝上去一拳打在宋雲罡的臉上,然後,是劈頭蓋臉的耳,宋雲罡沒有還手,默默地忍著諸葛明的痛毆。
諸葛明跌坐在地上,眼淚從眼眶裡跌出,他捂住臉,“天啊,好不容易回來,你卻殺了。”
“你殺了,等同要了宋雲謙的命啊!”
“爲何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救過鎮遠王妃,救過安然,你怎下得去手??”
“宋雲罡,你應該去死!”
諸葛明喃喃地說著話,眼裡有死一般的絕。
宋雲罡站起來,諸葛明擡頭看他,眸子裡有怨毒的,心中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爲溫意報仇。
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宋雲罡卻已經從腰間出長劍,對準自己的心臟,就要用力刺進去。
他一怔,迅捷地上前奪劍,怒道:“想死?你惹出這麼大個子,就想一死了之?”
宋雲罡仰頭大笑,“哈哈哈,沒錯,你說得沒錯,本王真是個糊塗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是不死也沒用了,本王一直期有奇蹟出現,當真的回來了,卻死在本王手裡,本王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請跟請罪!”笑畢,他的眼裡,凝滿了淚水,面容因爲痛苦而扭曲猙獰。
諸葛明心裡彷彿穿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空落落的,他瞧著宋雲罡,一字一句地道:“謙那裡,你想辦法給個代吧,你就算要死,也應該留著他手。”
“三年了,他苦了三年,好不容易盼到回來了,估計溫意死了,他也活不了......”諸葛明轉,用手在臉上胡的了一下,問道:“的呢?”
宋雲罡聲音蒼白地道:“本王的人昨夜找到與安然,抱著安然見到本王的人便一路逃跑,本王以爲是抓走安然,又想起父皇對有獨鍾,甚至還想納爲妃,便以爲有心勾引父皇,所以,一氣之下,命人殺了拋於此。直到安然跟本王說是去救安然的,本王才知道冤枉了,卻已經太遲了。侍衛已經聽了本王的命令殺了,並且拋於此,本王來到的時候,的已經不見了,沿路,有野出沒和被拖行的痕跡,估計,已經被野狼拖走了。”
死無全!
諸葛明腦袋一陣轟炸,心痛得幾乎直不起腰來,的似乎一下子衝到大腦,連眼睛都紅得驚人,他角浮起一個淒涼的笑意,“你真該去死了,若是可以,我想親手殺了你!”
宋雲罡面容蕭瑟,道:“本王會親自向皇弟代!”
諸葛明坐在石頭上,雙手抱頭,痛苦地嗚咽著。
宋雲罡緩步下山,腳步虛浮,他心中悔恨無比,卻回不了頭了。他要親自跟宋雲謙代,他要殺要剮,他都任由他了。
諸葛明被山風吹了一陣,頭腦也清醒了些,他想了一下,急忙飛奔下山,追上宋雲罡,扳過他的肩膀,厲聲道:“這件事,你必須暫時保。”
宋雲罡驚疑地看著他,“保?爲何要保?”
諸葛明道:“第一,你若是告知謙溫意的死訊,他一定不會親,到時候你那位好父皇便有廢后的藉口。第二,你殺死溫意,你那位好父皇,大概會讓你鎮遠王府犬不留。你糊塗,你該死,那是你的事,但是,皇后一族與你鎮遠王府還有容妃,都不該被你牽連。”
宋雲罡駭然,“父皇要廢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諸葛明冷笑一聲,“莫非現在你還看不明白?你跟謙之間所有的鬥爭,都是你父皇挑撥起來的,目的就是要你們兄弟鬥,無暇覬覦他的皇位。而溫意,從沒主勾引過你父皇。國師是你的人,他應該跟你說過溫意是貴的事,尤其如今還是飛龍門的主人,飛龍門的主人從先祖時代起,都是居於後位的,所以你父皇更認定溫意是貴,能助他平定天下。太后薨逝之後,他三年不能選妃,爲了儘早納娶溫意宮,他竟了廢后的心思,要把溫意扶上後位。那所謂太后臨終爲謙指婚,也是子虛烏有的事,太后從沒下過這樣的懿旨,相反,太后還在皇上面前說過讓宋雲謙娶溫意,但是被你那位父皇極力反對,甚至還在太后面前了氣。爲斷了謙對溫意的念頭,他藉詞太后臨終指婚,要他百日完婚,又爲免夜長夢多,所以要廢后及早娶溫意宮......”
宋雲罡手阻止了他,艱地問道:“聽你這樣說,安然,也是他命人抓走的?目的是要我們兄弟互相懷疑鬥?”
諸葛明冷眼盯著他,“你也不至於全然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