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面無波的微微後仰,躲避幾亮出獠牙的。
瞪著他,元初寒呼哧呼哧大氣,從小到大,從來沒被誰氣這樣過,都覺得自己要發心髒病了。
半晌,倆人都沒說話,一個只顧著大氣,一個在看著大氣。
狂風暴雨過去了,元初寒一屁又坐下了,盯著一,眼睛發直。
離垂眸看著,驀地開口道:“你一整天沒在太醫院,去哪兒了?”這事兒他知道,也肯定會問,不會因爲元初寒剛剛大發脾氣而忍住。
眼睛依舊發直,元初寒哼了哼,“被司徒律帶走了。”
眸子微瞇,“然後。”
“然後在花園坐了一天。”翻起眼睛瞪了他一眼,元初寒覺得就不應該搭理他。可是,可不想被懷疑,明正大的很。
“只有這些?”離顯然還想知道細節。
“他在刻意裝清閒,我在發呆,互不干涉。你還想知道什麼?”最後一句大吼,喊得嗓子都疼了。
離幾不可微的挑眉,“全部。”
“這就是全部。老孃沒做虧心事,不怕鬼門。你要懷疑,那就去查啊,你不是手眼通天嗎!”忍不住的又開始大吼,吼得房蓋快被掀開了。
離淡定如初,幽深的眸子固定在通紅的小臉兒上,“總是有本王不了手的地方。”
狠狠瞪他一眼,元初寒靠坐在椅子上,繃著小臉兒。
“乖乖地,本王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保護你。”半晌,離忽然擡手將元初寒從椅子上拽了起來。垂眸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有幾分愣怔,雖不知真假,可是他說話時的樣子倒是真的很真誠。
“別再發瘋了,在這個世上,還沒有哪個人敢跟本王大呼小。”就那麼拎著,離繞過書案,然後將放到了窗邊的榻上。
坐在榻上,元初寒哼了哼,別人不敢,可敢!
安置好了,離轉走到書案旁邊,彎將落了一地的摺子筆撿起來。
紅的硃砂噴濺到了地毯上,離也沒有說什麼,恍若他的潔癖都不存在了。
看著他自己在那兒收拾,元初寒眼睛閃閃,雖是不滿他,可是現在他那個樣子看起來倒是不錯。
抿了抿,元初寒收回視線,挪到榻另一邊,開始鼓搗旁邊桌子上的銅錢。
木盒子裡好多的銅錢,四五千個都要多。
一個一個的擺,平鋪在桌子上,又擺出一個狗頭來。
那邊離收拾完地上的摺子筆硯臺,隨後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吩咐護衛傳膳。
裡面風波停息了,杜駿等人也是稀奇,第一次知道,王爺脾氣這麼好。
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有人敢在離面前這般吼的,往往他一個眼神兒,就讓人千言萬語堵在嚨說不出。
今兒,元初寒不止吼,甚至還砸東西。可離臉都沒變,更別提厲聲斥責了,真是稀奇。這不可謂是,千古奇事。
晚膳送來,元初寒坐在那裡一不的等著,離坐在對面,然後像以前似的,開始給佈菜。
他夾得菜都是長得好看的,或許是他的癖好,只喜歡吃長得好看的。
“吃吧。”餐盤滿了,離淡聲道。
拿起筷子吃,元初寒塞了滿,撐得臉頰鼓鼓的。
離看了一眼,薄脣微揚,看起來他喜歡看這種毫無吃相可言的樣子。
“我要是嫁給了你,以後還能去太醫院麼?”盯著他,元初寒忽然問道。
“你想去麼?”離未擡眼,只是淡然問道。
轉了轉眼睛,元初寒點頭,“當然了,我纔剛剛做細,還沒做夠呢。”更況且,太醫院裡有好多的藥典。想去看看,查找關於銅雀草的資料。
“那就繼續吧。”離同意了。
“你的餘毒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清乾淨,或許需要很久。咱們倆,就一直以夫妻相稱。到時治好了你的病,你也得兌現承諾。”夾菜往裡塞,一邊說道。
離看了一眼,只是頜首,沒說話。
“不過,我跟小皇上還有太后說,元郡主活不了多久了。不如一年後,你就宣佈我死了算了。”這招兒好。
頭也沒擡,離拿起筷子在腦門兒上敲了一下。
皺眉,元初寒擡手了腦門兒,“這不行啊,那就算了,原計劃吧。”
繼續吃飯,燈火中,倆人都恍似蒙上了一層薄紗般。
驀地,元初寒又擡眼看著他,“嫁給你,我有什麼好啊?說來說去就是被你威脅。”
離放下筷子,一邊淡淡道:“攝政王妃,皇上嬸孃。你說,你有什麼好?”好顯而易見。這個位置,有多人想要卻連邊兒都夠不著。
“攝政王妃?名字很拉風嘛!”垂眸,幾不可微的翹起脣角,這個名字,喜歡。
“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否則,有你好看。”淡淡的說完,離起走向書案,他還要繼續忙。
元初寒咬著筷子盯著他,暗暗哼了哼,得了便宜的不是,是他纔對。
吃過了晚膳,元初寒便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不似之前,總是要刻意的奉承離,這次臨走時連看都沒看他!
大搖大擺的出來,杜駿等一衆護衛便都向瞧來了。
頭頂的琉燈明亮,照在元初寒的小臉兒上,也讓人看清了的表。
杜駿是有些忍俊不,他和元初寒太,以至於想遮掩也沒法兒遮掩。
“笑什麼笑?我臉上有花兒啊!”正了正神,開口訓斥。
杜駿連連拱手,“是是,王妃說的是。”
“別我王妃,我還沒和離親呢。告訴你們,從此以後管住,誰惹我,我就扎誰。”握著拳頭晃了晃,這次,不用顧忌任何人了。
杜駿連連稱是,也是覺得有意思。連王爺都敢吼,他們這些護衛自是不敢頂。
離開,大步的走回小樓,香附和文倆人瞧見了的人,纔算放下吊著的心。
“小姐,你做什麼去了?剛剛聽見你大吼大的,嚇死奴婢了。”在這兒聽不清元初寒在吼什麼,可是聲音真的很大。
元初寒抿了抿,“沒什麼,罵了離一頓。”
香附睜大眼睛,“不是吧?”
文則覺得元初寒在吹牛,“那王爺沒生氣吧?”
“沒有。”
如此回答,文更覺得是在吹牛了。
不過,今天心不好,吹牛就吹牛了,他不會揭破的。
“事問的怎麼樣了?真的和府裡傳的一樣,小姐您要嫁給王爺了?”香附還是覺得事有轉機。
搖搖頭,元初寒一屁坐在椅子上,“十二月十二,我和離大婚,從此以後,我就是攝政王妃,皇上的嬸孃。”
說起來,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以前是要嫁給皇上,現在,卻要嫁給皇上的叔叔。這眨眼間的,小皇上就從的未婚夫變了侄子。
小皇上也就是再也沒有長輩了,若是有個爺爺什麼的,肯定去嫁給他爺爺。到時讓離管小媽,給下跪請安。
不懷好意的想著,卻也只能是想想了。離想娶,便是真有個爹在,他也還是會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