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每日早晚過來替把脈確定子無恙，穩婆早晚都要肚子確定胎兒無恙，反正最近的幾日，雖然孩子還沒出來，可每個人似乎都忙碌了很多。

這天晚上，用過晚膳之後，偃墨予就一直陪著在房裡，這兩日他話不多，但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盯著的肚子瞧，好幾次都惹得白心染忍不住失笑。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這麼盯著我肚子？孩子在肚裡一直都不願出來，估計都是被你給瞧怕了。”躺在牀上，白心染手捂著高聳的大肚，忍不住的開玩笑逗樂。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還老擔心著會不會早產，可現在呢，又擔心孩子一直在肚子裡會不會缺氧。可看著自己大得特別明顯的肚子，又搖頭否認，這麼大的肚子，想必羊水應該很足纔是。

可惜，在這個社會，沒有b超儀，想確定孩子是否正常都得靠別人手。

偃墨予側躺在側，也沒理的玩笑話。現在他一顆心都懸著，本沒心思開玩笑。

只是這幾個小兔崽子似乎真的在跟他作對一樣，一天到晚的霸佔著他人，到時候了還不出來，他都還沒說要收拾他們，難道多盯兩眼都不行。

“好了，別看了，把燈熄了睡覺吧。”白心染推了推他，其實也是想轉移他的目。他整日都用這麼一種聚會神的目盯著肚子，讓老覺自己肚子不正常一樣，難不還會生一隻妖怪出來不？用得著這樣守著看嗎？

偃墨予這才，擡手一揮，一道掌風過去，直接將桌臺上燃著的燈火給滅了，放下牀幔，遮住自窗外灑落進來的月，躺下，然後準的到牀裡側的人兒，小心翼翼的靠過去穿過脖子讓腦袋枕在自己肩窩裡。

說是睡覺，可白心染卻沒什麼睡意，覺到黑暗中他溫熱的大手到了自己的肚子，就在著他們父子之間的‘互’的時候，突然一道痛傳來，讓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那痛沒維持多久，幾乎就一閃而過的樣子，所以也確定不了到底是啥況，於是也就沒說出來。

一刻鐘之後，當閉著眼睛差不多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肚子裡就像有什麼東西扯了一把似地，讓下意識的就抓了手邊的東西——

“怎麼了？”耳旁，男人磁溫和的嗓音傳來，帶著一的張。

白心染這才發現自己抓的是他的手。

可突然間那陣痛意就沒了，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想說是不是快生了，可又覺得不像那麼回事。

“沒事，我就剛剛張了一下。”往他脖子裡蹭了蹭，笑著安道。

老實說，是真的懷疑這是臨產前的徵兆，可覺得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免得這張的男人更爲張。何況，這大半夜的，大夥都在睡覺，能多睡一會是一會兒吧。

只是，是覺得沒什麼，可旁的男人再也沒半點睡意了。黑暗中，一雙深眸散發著黯沉的澤，就算白心染閉著眼，也能覺到他的目盯在自己頭頂，從他略微繃的很清楚的知道他在不安。只不過是看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他纔沒有任何舉罷了。

這幾個月兩人朝夕相，別的就不說了，是彼此間的默契就培養了不。彼此一個眼神一個看似隨意的作，都能知道對方大概在想什麼。

更何況，他從來不曾在面前掩飾過自己張和重視的心。

於是，乾脆說道：“墨予，陪我說說話吧，我睡不著。”

“好。”男人想也沒想的應聲。

說是聊天，但彼此似乎都沒有進聊天的狀態，因爲心思不在聊天上面。直到大約又過了一刻鐘，肚子裡再一次的傳來痛，這一次明顯比方纔要清晰得多，也痛得多，在揪著男人手臂緩過那一陣痛之後，眨了眨眼，很正經、很鎮定的說道：

“墨予，我想我是快要生了。”

“……”偃墨予有那麼一瞬間怔愣，甚至這一瞬間覺不到他的呼吸聲，片刻後，他幾乎是快速的坐起了並朝門外沉聲喚道，“來人！”

今日恰好是殷杜在外值守，聽到裡面的聲音，趕在門外應聲。“爺，有何吩咐？”

“把穩婆帶過來，讓其他人也一併起了！”

聞言，殷杜一驚，趕應聲跑去通知人。

房裡，白心染還算鎮定，甚至還忍不住的打趣某個男人：“你急什麼啊，我這纔剛開始而已。”

偃墨予沒理，徑自起出火摺子將房裡的燈火點亮，然後取了架上的外袍快速的穿好。簡單的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他重新返回牀裡，俊臉繃得的，一雙深眸盯著那高聳的肚子眼都忘了要眨似的，仿若被他這麼一盯，肚子裡的孩子很快就會出來一般。

白心染扶了扶額，早知道就該再等會才說的。

得到消息，很快，一羣老快速的出現在他們寢房。

龔嬤嬤指揮著玉倆人去準備熱水，又讓影去準備孩子出來後要用的裳和被褥。然後自己就站在牀邊，看著兩名穩婆給白心染檢查子。

兩名穩婆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許是接生的經驗多了，所以在場的人中，這兩人算是最爲鎮定的了。

一番檢查後，兩人掀開牀幔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對著桌邊繃著臉的男人說道：“王爺，王妃胎水還未破，這一時半會怕還不會生產。”

聞言，偃墨予本就沉冷的俊臉又沉了幾分。“大概要到何時？”

穩婆回道：“回王爺的話，這不好說，有些人分娩快，有些人分娩遲緩。王妃這纔剛起了頭，且胎水未破，想必還有幾個時辰纔會分娩。”

還要幾個時辰？

聞言，白心染掀開了牀幔，朝偃墨予看了過去。

“墨予，你讓們都去偏房先休息吧，我現在沒事。”要讓一大幫人在房裡盯著看，還真有些不自在。

“你們先出去，隨時候著，不可離開主院。”他低沉的吩咐完，隨即起走到了牀邊坐下。

倆穩婆和龔嬤嬤趕應聲退下。

晚上的時間明顯比白日難熬，特別是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況下，更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肚子裡間歇的陣痛讓白心染就睡不著，就算瞌睡來了稍微打盹一下突來的陣痛又會將給拉醒，而且自己默默的數著，這些陣痛很有規律，最開始差不多一刻鐘來一次，到後來漸漸的時間有些短，但每次間隔時間都差不多。

每次一咬牙，偃墨予就覺得自己的心會停跳一次，儘管大手每次都被掐的的，可他像是沒知覺一樣，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人的肚子和臉上了。

“痛嗎？到底是如何痛法？是否能讓張醫診治？”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自家人是沒一聲，但那忍的樣子卻讓他更爲到心慌，不由自主的，就想著幫緩解的法子。

白心染差點笑。要是醫生能緩解這種陣痛，那人生孩子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才覺到下有東西流出來，遂趕讓偃墨予喚了穩婆進來，知道那是羊水破了的現象，而且陣痛的間隔時間在短，痛也越來越劇烈，劇烈到有些忍不下去了。

看著匆匆而的幾位老婆子，比起之前，此刻幾人面上都顯得尤爲張。

穩婆確定了白心染胎水破了以後，白心染趁著緩口氣的空擋，趕將側的男人推了推。

“墨予，你先出去等著。”要在他面前生孩子，還真放不開。就算他不介意，可也覺得難爲。

偃墨予紋未，將手抓在自己手裡，沒理，而是沉著臉朝穩婆問道：“還要多久？”

兩穩婆明顯愣了愣。主要是想著他一個大男人在房裡陪著，沒那個心理準備，所以都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還是龔嬤嬤笑著替兩人解了圍：“王爺，這胎水已經破了，離孩子出世應該用不了多久了。老奴瞧著王妃一夜未閤眼，想必等會兒還要吃些苦，老奴這就讓人給王妃熬碗糖水過來，給王妃補補勁兒。”

聞言，偃墨予的抿著薄脣，什麼話也沒再說了，只是朝龔嬤嬤點了點頭。

眼看著天染上了灰白，主院裡除了傳來人陣痛的喊聲外，還未聽到孩子的哭聲。

門外，殷杜焦急的走來走去。

這都折騰了一晚上了，竟然還不出來。老實說，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還真沒怕過什麼，可是連續兩次聽到人生孩子的聲，他這心裡都開始發了。

一想到自己人有天或許也會的這麼悽慘，他更是一刻都安靜不下來，站在原地圍著圈打轉。

房間裡，白心染一頭烏黑的長髮早就被汗水浸溼，凌的鋪在下。儘管做足了思想準備，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出了聲。那種揪著拉扯般的疼痛比想象的要嚴重了很多很多，多到好幾次都差點以爲要痛死了。要不是被人按著手腳，早就痛得滿牀打滾了。

痛得不了的時候，挨著什麼咬什麼，雙手抓著什麼掐什麼，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稍微緩過氣的時候，眼裡泡著水，可憐兮兮的看著旁男人，面前男人的俊臉，莫名的慘白，菱角分明的五比之平日更顯得立冷，每次一扭頭都能對上他深潭般的視線，看著那凝重的目中充滿的擔心和慌，幾次想求救的呼聲都被了下去。

真不是故意要惹他擔心張的，實在是忍不住……尼瑪，太痛了有木有？

“墨予……”的時候中氣十足，緩過勁的時候就覺得像乾了力氣一樣，嗓子都是綿綿的。

“乖，再忍忍，一會兒就好了。”擡手爲拭去額頭上的汗，偃墨予儘量平復著自己的心跳聲。看似從容不迫的他可出口的沙啞嗓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此刻心的凌和不安。

“王妃，用力吸氣，別夾著，已經能到頭了——”一旁的穩婆突然喚道，張的臉上有著一興和激。這先出來的到底是小王爺還是小郡主啊？

穩婆的話還未完，白心染就覺得一陣更爲強烈的痛意襲來，腦海中閃過一陣空白，差點沒讓給痛暈過去——

“啊——”

門外，殷杜就差捂著耳朵了。這得實在是太慘了！

見影端著銅盆從裡面出來，他趕上前將人拉住，忍不住的問道：“怎麼樣，王妃還沒生嗎？”

影面無表的搖了搖頭。只是在看著銅盆裡的污水時，眸子會微微閃爍。

殷杜皺著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就在這時，房裡突然傳來幾個老婆子同時發出的驚喜聲——

“生了！生了！”

接著，一陣洪亮的啼哭聲傳來。

殷杜頓時喜上了眉梢，許是在門外張了一晚上，這會兒一聽到終於生了，就顯得異常的興，也不管影手中端著什麼，突然猛的就將影抱住，咧大聲笑了起來：“影，你聽到了嗎？生了，王妃終於生了！”

“哐咚——”影手中的銅盆被他掉滾到了地上。

聽著男人難掩的喜，冷的角了，微不可查的彎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房

白心染只覺到什麼被拉了出來一樣，可還不等緩一口氣，接著下又傳來陣痛——

“……？！”已經不需要問了……

第一個孩子出來以後，第二個也沒用多久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痛麻木了，這一次覺得疼痛都減了許多。

聽著耳邊幾個老婆子欣喜的說著是兩位小王爺時，虛的已經快要睜不開眼了，連喚人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還不等徹底的鬆口氣，肚子再一次的傳來痛——

“啊——”

腦中一閃而過的震驚，讓幾乎不敢去接這樣驚奇的事實。

耳邊，依舊是穩婆讓‘吸氣’‘用力’的呼喊聲。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神志消失之前只約的聽到有人說了一聲‘小郡主’什麼的，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此刻的天還是矇矇亮，東邊的紅日漸漸的出頭，映得四周全是耀眼而火熱的紅霞，此刻承王府衆人的心就猶如那漫天的朝霞，說不出到底有多了。

三個小主子的誕生，消息一傳出，聽到的人就沒有不激的，那可是比一頭老母豬下了二十頭豬仔都還要讓人振的。

在蜀夏國，就算孿生子也是極爲見的，更別說是一胎三個。這得要多大的本事才能生得出來啊？

相比起承王府各個角落的喜悅聲，寢房卻是格外的安靜。

牀上，人早以被換上了乾淨的服安然寧靜的昏睡著，牀邊一張小牀上，並排著三個襁褓。男人坐在小牀邊，挨個從一張張紅通通的小臉上看過去，儘管從頭到尾都抿著薄脣沒同任何人說話，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和喜。

兩兒一，這結果怎麼能不讓他激？！

儘管每個孩子都顯得小，可好在各個都健康，特別是最後出來的小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心裡說不出來的心疼，小得就跟一瘦猴似地，好在張醫看過，說孩子無恙，只要悉心調理餵養，不等足月，孩子就會長圓潤。

三個孩子，儘管是孿生，可是卻很好辨認。老大相貌隨了他，老二相貌隨了他心的人，老三雖然也隨了他心的人，可是孩，且三個之中就長得最爲小。所以即便三個放一塊，都不會被弄錯順序。

就在偃墨予挨個細細的打量仨兄妹時，突然最小的閨睜開了眼，這孩子，一出來的時候就睜著眼仁兒，黑漆漆亮晶晶的，別提有多討人喜歡了。

眸閃了閃，他不自的出手，將襁褓中的閨給抱了起來。

一旁守著的龔嬤嬤和兩位穩婆見狀，趕上前低聲教導著他該如何抱孩子。

看著懷中又小又的小閨，偃墨予蠕著結，墨黑的眼眸中是難見的，被那烏黑程亮的眼仁兒著，他強烈的覺到自己心都了一團。抱著襁褓的手臂繃得有些僵，彷彿自己一鬆弛就會摔著小閨一般。

幾個老婆子在一旁看得竊竊失笑。

都以爲王爺會先抱老大呢，沒想到卻先抱了小郡主。

不知道是不是自家老爹的懷抱太過僵了，原本還睜著眼仁兒的小丫頭突然長大了‘啊啊’的嚎了起來。

這突來的一幕讓偃墨予有些反應不及，嚇得捧著襁褓的手都明顯的抖了抖。

而就在這時，小牀上原本正睡得酣甜可的倆兒子不知道爲何原因，腦袋一扭一擺的，跟著同樣‘啊啊’的嚎起來。

“……？！”一時間，男人僵的看著眼前的熱鬧場景，心莫名的有些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