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一共出差了五天,周一走的，周五結束，不過周五晚上有個飯局,吃完往桐市開的話，可能十點左右才到。

江桃傍晚五點多就下班了，先開去了和平小區。

這邊的裝修完全符合曹安計劃的進度，在八月二號的今天完了所有定製櫥櫃的安裝,接下來電、沙發、窗簾也會陸續送上門。

江桃慢慢停好車，才下來，李老頭就從單元門那裡探出了頭,看到一笑：「小桃啊,我聽車響就猜到是你,白天師傅們把柜子裝好了,你肯定要過來的。」

江桃：「巧了,您也過來看房子？」

李帶著孫子去兒子兒媳那邊住了,李老頭在本小區人那裡租了一個單間,為的是每天都能過來監督師傅們施工,親眼盯著那些材料,防著哪裡以次充好。

小縣城的普通人，存款都是一點點攢起來的，二三十年才裝修一回房子，自然希一分錢一分貨。

江桃能夠理解,自家如果不是曹安找的師傅，也不可能這麼放心。

李老頭想跟進去看看柜子安裝的怎麼樣。

新門安了指紋鎖,江桃打開門，從玄關柜上拿出兩雙鞋套，與李老頭分別套好。

師傅們離開前,按照江桃的意思打開了窗戶，空氣流通，裡面並沒有什麼味道。

各的櫥櫃門、屜也都是打開的，李老頭看看再敲敲，時不時地點頭：「別說，確實都是好木材。」

江桃：「有曹安幫忙把關，您放心。」

李老頭笑笑，出幾分過來人的明：「那可不一定，有的男人頭著呢，上誇的好聽，為了朋友恨不得掏心窩子，其實也是隨便弄的便宜貨糊弄朋友，該賺的錢一分都沒賺，除非確定了會結婚，才會真出力。不過小曹肯定不是那種，聽他說話看他做事，都靠譜，小桃你有福氣啊。」

江桃客客氣氣地聽著，看得沒他那麼細緻，逛了一圈返回客廳待著。

李老頭也不好意思自己長時間在臥室區溜達，出來打聲招呼，背著手走了。

江桃關上門，暫且把櫥櫃屜都關上，拍了好多照片發到小姨一家、外婆都在的家族群里，收穫一堆誇讚。

最近都是晴天，窗戶打開繼續散味兒，江桃開車回了翡翠嘉園。

這時已經六點半了。

江桃先去洗澡，再簡單地煮了一碗面，七點半吃完，收到曹安的消息：回了一趟酒店，現在準備出發了。

江桃：沒喝酒吧？

曹安：沒喝，他們都知道我要開車。

江桃：行，那你慢點開。

曹安：好，回去見。

聊天結束，江桃放下手機，躺在沙發上發獃。

他走前兩人差點親上，今晚回來，應該會繼續吧？

是想想，都人張。

江桃提前去衛生間刷了牙，細緻到前面二十多年加起來都沒有今晚這麼認真。

雖然是相親認識的，但曹安是實打實的初。

江桃想要從他那裡獲得好的親驗，也希自己能給曹安同樣好的。

牙刷得乾乾淨淨，臉也重新洗了一遍，頭髮蓬鬆散發著清新的洗髮味道，最後只剩著裝問題。

穿睡？好像太隨意了，尤其曹安還借著睡口頭明壞過一次。

穿外出的長短袖？大晚上的，又太顯距離。

那條視頻帶來的影響已經消失了，可江桃不確定曹安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再介懷。

儘管曹安看起來與脆弱毫不沾邊，也不想男朋友有一點點誤會又開始抗拒他的兇臉。

江桃站在櫃前，選了很久很久，終於拿出一條白短袖、一條到膝蓋上面一點的牛仔背帶。

江桃覺得，這樣的搭配既居家，又可以外穿，哪方面都不顯得太過刻意。

整是青春可風，可也了，不至於讓曹安覺得在邀請什麼或是防著什麼。

換上服，江桃再把散開的長發綁了一個丸子頭。

自認為方方面面都很完的江桃，窩去客廳沙發看電影了。

現在是八點半，等曹安回來的時候，電影還在播，更說明只是在自我娛樂，而不是特意等他！

抓抓懷裡的抱枕，江桃既為這些小心思好笑，又到放鬆。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只需要等待就好。

九點半，專心看電影的江桃接到了男朋友的電話。

曹安：「已經回來了，來超市買點東西，要帶什麼嗎？」

江桃一下子真想不到自己需要什麼。

曹安：「那我看著買了。」

通話很短，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什麼起伏，彷彿只是普通下班，而不是出差了幾天。

江桃看看因為坐姿而出來的一部分大，忽然有點尷尬，會不會是想太多了，那些小心思都沒有必要？

因為這通電話，江桃看電影都不專心了，一會兒胡思想，一會兒張忐忑，甚至還去了一次衛生間！

高考都沒張這樣。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點過去，二十分鐘后，曹安的消息又來了：到車庫了，馬上上來。

江桃：……

上來就直接上來好了，這種提前預告更折磨人好不好？

心裡又明白，這是一種禮貌的表現，避免他突然進門嚇一跳，或者是撞見什麼不方便看的畫面。

江桃跑去放零食的柜子前，剛想拿出一包瓜子，想起刷了那麼久的牙，只好又把瓜子放回去了。

重新坐到沙發上，江桃豁出去了，改盤，抱枕搭在上，做出認真看電影的姿態。

兩分鐘后，曹安推開門。

玄關直對著客廳，他看見朋友盤坐在沙發上，很舒服愜意的姿勢，淺藍的牛仔背帶有一瞬間讓他想到了還在讀高中的表妹，也就是的護士長的兒。

曹安微微攥手裡的購袋。

江桃則看見他一手提著一個大大的滿滿的超市購袋，一手把行李箱拎進玄關，再關上門。

當他看過來，表與平時沒什麼不同，狹長的眼睛依然讓在撞上的瞬間本能地避開。

與害不害怕沒關係，是張，總覺得他能看出所有的小心思。

「大橋那邊的事都解決了？」江桃暫停播放，歪著腦袋與他說話。

曹安換好鞋，行李箱暫且沒，把購袋放到餐桌上，然後朝走來，看著屏幕道：「暫且解決了，後面再有什麼問題，可能還要過去，這是什麼電影？」

江桃：「《帝企鵝日記》，記錄片。」

曹安又看了眼上的背帶，坐到旁邊，中間隔了能塞一個抱枕的距離。

江桃目視屏幕，抬起遙控，很隨意地問：「一起看？」

曹安：「還有多長？」

江桃看眼進度條：「九分鐘。」

曹安：「看吧。」

電影繼續播放，只有藍天海水、冰層企鵝的寂靜世界，非常容易凈化人的心靈，彷彿能令人忘卻俗世的所有煩惱以及那些不太純潔的或。

事實是，江桃看著企鵝，餘里全是邊的男朋友，想窺探他在看哪裡，想知道上新聞的事在他那裡是不是真的過去了。

曹安靠著沙發，面部比靠後，導致江桃只用餘的話，只能瞟見個模糊的廓，看不清細節。

在兩人極度的沉默中，電影結束，企鵝也不見了。

電視右上角顯示著時間，22：14分。

曹安偏頭看：「還看嗎？」

江桃：「你想看嗎？」

曹安：「今晚算了，開回來有點累。」

江桃便關了電視。

因為曹安靠著沙發一不，江桃站了起來，隨手扯了扯上的背帶。

曹安的視線，默默地在背影掃過。

本來就是比實際年齡還顯小的長相，再穿這種背帶……

曹安看向落地窗，夜晚的落地窗，也倒映著客廳里的一切。

江桃覺得曹安的狀態不太對，小聲問他：「你沒事吧？」是高速開車累到了，還是心理上的問題？

曹安搖搖頭，坐正了，微仰著頭看：「什麼時候買的這種子？」

被男朋友關注子，江桃臉一熱，低頭看看，道：「去年夏天，方蕊說我穿這種好看。」

曹安：「是好看，就是更像學生了。」

江桃咬：「也沒人規定只有學生才能這麼穿。」

才二十四，難道就過了穿背帶的年紀了？

曹安：「新聞的事，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江桃：……

這話題跳躍得是不是太快了？

對上他認真的眼睛，江桃馬上道：「沒有，我同事們都誇你好呢，然後也有好奇你拿沒拿獎金的。」

努力活躍氣氛。

曹安果然笑了下，繼續看著問：「真不介意？以後可能還會發生類似的事。」

江桃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嗎，再被人胡猜測兩人的關係。

與他往了這麼久，眼神、閑話江桃都領教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認識那些人。

看著他的膝蓋，有點賭氣的意味：「介意什麼，你救人還救錯了嗎？能確保自己的安全，別逞強就行。」

曹安沉默，過了會兒，他站起來，面部一下子就超過了江桃能夠直視的範圍。

「行李箱先放著，我去洗澡，你把購袋裡的東西收拾出來。」

沒有什麼煽的靈魂流，曹安只是了的頭，便往臥室那邊去了。

江桃覺得這樣也好，說太多自己都麻。

走向餐桌，那是一個最大號的購袋，打開之後，一眼看過去全是零食，也有食鹽、紙巾這種日用品。

江桃一樣一樣地往外收，有的放進廚房，有的放外面柜子。

才收了表面一層，曹安從次臥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套換洗服，走路時朝看來。

江桃低頭。

等曹安進了衛生間，又恢復了自在。

在裡面嘩啦啦的水聲中，江桃終於快要忙完了，拿出一袋果凍，購袋底下還剩兩個黑金包裝的小紙盒，掌大小，長方形，像撲克牌，也像煙。

江桃先把果凍放餐桌上，好奇地拿出一個盒子，無論是什麼，這包裝還高級的。

江桃低頭看向盒子正封。

排版幾乎全是黑，中間印著金的三個大「0」，也可能是字母「o」。

三個圈下面小字備註「6隻裝」，上面是個英文單詞。

江桃盯著那個英文單詞。

就像沒開過勞斯萊斯也知道有這種豪車一樣，江桃對這個英文單詞的中譯名也是如雷貫耳。

臉發燙，手也發燙，這一刻才真正明白曹安大晚上的為什麼要跑去超市買這麼一堆並不是那麼急用的東西。

什麼紳士，真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