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兄嫂在亲前便有行过夫妻之礼。

柳香从前一直都以为大伯和大嫂是那种极为重礼重规矩的人, 不像二爷和。像是那种超乎礼法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哪知现在……

得知此讯，柳香是又震惊又觉得好玩。并且思量着, 一会儿等到了京郊后, 得好好找嫂子说道说道这个事。

再有就是，兄嫂能再得子嗣，也为他们而高兴。大房毕竟是有爵位要继承的，而如今约定俗的是只有男嗣才能继承爵位，所以，才是希大嫂这胎能是个小郎君的。

见妻子这会儿一心扑在了这事上，早不再盯着他吵了, 赵佑楠反而说：“你看，你凡事以大嫂为榜样。那大嫂现在有了孕，你是不是也……”

“你做梦！哼……”柳香并不给他任何见针的机会。不过, 其实心里也未必如说的那样排斥再生一个。

也希自己可以多子多福, 墩哥儿如今也大了，或许此刻再怀一个, 和大嫂还能做个伴呢。

也未尝不可啊？

其实生孩子虽然很疼，又危险, 又不舒服。不过, 生出来后，看着那软软的一团蜷在自己怀里时，又觉得，其实做母亲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墩哥儿虽然很多时候都特别调皮, 不听话，但他给这个家带来的快乐绝对是很多的。

见妻子面有松动，赵佑楠逮着时机趁机说：“和嫂子一起怀孕, 前后脚生产，一起坐月子。日后咱们两房的孩子相差不大的话，还能凑一起办周岁酒，多好？最重要的是，兄嫂育子有方，你我皆佛如，若是得一个和他们二人孩子差不多岁数的孩子的话，日后还可直接把这个孩子丢过去，让他们帮忙教养。这样一来，你我皆有时间继续忙自己的，二来，孩子有兄嫂那样品德端方的人教养，可不比扔给母嬷嬷们的好。”

柳香有在很认真的考虑他的这个说法，就快要被他说动的时候，忽然就反应过来。

“诓我，你忙我忙，兄嫂就不忙了吗？”说，“别以为兄嫂是好欺负的人，到时候，孩子是谁管，还不一定呢。”

赵佑楠笑了，翘起二郎，有些竹在的说：“你瞧兄长培育明霞就知道了，他们对后嗣的教养是十分看重的。若大嫂这胎真得一个郎君，那可是赵家未来的侯爷，你以为，大哥会不好好花心思管教？只要他花了心思，管一个是管，管两个三个不也是管么？不过是顺手的事罢了。”

柳香笑问他：“那若是兄长把孩子扔给你呢？你又不差。若是侯府未来侯爷能有你这般，也未尝不可啊。”

赵佑楠有一瞬沉默，然后目坚定表严肃的说：“那我就带他孩子去青。”

柳香没忍住，倒是笑了起来。

细细想了想，觉得这种事，放不羁的二爷是绝对能够做得出来的。

到了猎场后，柳香安顿好立即就去了隔壁卢秀慧的营帐。明霞见到婶娘过来找娘说话了，忙来给柳香请了个安。知道母亲和婶娘肯定有体己话要说，也识趣的道：“母亲和婶娘说话，我去找墩哥儿玩。”

柳香说：“二爷正要带着墩哥儿去骑马呢，你去正好。”

“是。”明霞笑着就走了。

明霞一走，柳香四下了，然后忽然就凑到了卢秀慧耳边说：“嫂子有事瞒我！”

卢秀慧一听就知道所指为何事。

不过，这事其实也是个意外，也没以为那次会怀上的。而且，也没打算瞒，是打算等再过些日子，等胎坐稳了，再告诉的。

要怪就怪侯爷快，竟一时失言让二弟听出了端倪来。

“你坐下来，我且说与你听。”卢秀慧揽着一起往床榻上坐去。

坐下来后，卢秀慧小心翼翼手自己小腹，然后说：“我上次怀孕，还是十一年前。这一胎我盼了许多年，如今来了，我格外珍惜。希是个儿子，这样，我的任务也算完了。”其实卢秀慧是想生一个儿子的，只要有了嫡长子，日后再怀上，无论是儿是，都很好。

“不过，就算再是个闺，我也很满足。像明霞一样贴心懂事，也是很好的。”

柳香知道兄嫂的心愿，也知道他们肩上的担子。所以，严肃了说：“兄嫂的为人，定会动上苍。所以，定会求仁得仁的。”

卢秀慧知道是为何而来，索主动和招了道：“是！我和侯爷亲前，就有了肤之亲。你一直以为我是那种恪守礼制的人，但其实我并不是。我小时候家教严的，我爹我娘我兄嫂，都对我寄予了厚，所以，当时我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

“表面上看起来规矩，其实心里可叛逆了。以至于后来，我见到你后，就总想去过你的那种生活。”笑说，“若不是遇见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表里不一到何时，也不知道自己还会端到何时。所以香儿，此生能遇到你、认识你，又和你这么好，真是我此生之大幸。”

柳香却觉得太抬举自己了。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了，又有什么好。

不过，柳香倒激对自己的认可的。

两个人关系好，柳香便也和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我都是怀过孕的，都知道，其实人孕期真的很苦。我生了墩哥儿后，就有些怕了。不过，其实我也喜欢小孩子的，我还想生个闺，生个漂亮得像年画娃娃一样的漂亮大闺。所以，现在有你做伴儿，我决定也要尽快怀一个。”

卢秀慧倒是很希能和自己一起怀上，不过，怀不怀的都是讲缘分的。哪里能是说怀就能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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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愿意相信，只要二房夫妻想，就能怀。

柳香有为了怎么尽量避孕这事专门请教过医，医问了柳香的月事，然后给了几个日子。告知不可在这几日行房，大概率是不会有孕。不过，子嗣缘乃是天定，凡事也并非绝对的。

柳香一直有照医说的去做，并且赵佑楠也尊重妻子，愿意配合。所以，这几年来，柳香的肚子当真就再无动静。

“走，出去瞧瞧去。”卢秀慧率先说。

正是午后，又正是浓春时节，气候十分的好。既来了这猎场，大家也都不愿再继续在帐篷里呆着，待得收拾好后，都出来挤一起了。

墩哥儿今年刚刚学的马术，早在来之前，就闹着要在猎场上骑马了。所以一到这里后，他都等不及了，非要父亲即刻领他去骑马。

赵佑楠没办法，只能依着儿子。

恰好，明霞也在。

了侄明霞，赵佑楠对儿子说：“你姐姐的马术非常好，你从前没见过吧？不如骑一回马给你看？”

墩哥儿立即拍手：“太好了。我要看姐姐骑马。”

明霞本来没打算高调的，但既然叔父这样说了，且这里又有这么多世家子弟瞧着。所以，既然答应了叔父骑一回马，便也不会就这样含糊过去。

明霞弯腰，笑着了弟弟脸说：“那你看着，等你日后长大了，定要比姐姐强。”

墩哥儿最听姐姐话，姐姐说什么都是最好的。所以，姐姐这会儿让他好好看着骑马、日后好好学骑术，他非常认真的严肃着他那张小脸答应了。

昭明帝也过来了，李如德见那些世家子都没察觉到陛下的到来，正要提醒，却被昭明帝一个无声的暗告制止了。

昭明帝挤在人群外，却也能清楚看到被众人围堵在马场内的那道亮丽影。他就这样静静瞧着，面上笑容和煦。

而这个笑容，则在明霞一个漂亮翻上马时，突然凝固住了。

目中有惊讶，有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欣赏。他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才十岁的赵侯府千金，竟能有这般漂亮的骑术。

他那日还和约好了，说是等到了春猎时和一起骑马比马术。如今想来，怕是他也没这个机会去教骑马了。

不过想想也是，赵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一等军侯府，自赵老侯爷，到如今的赵侯爷兄弟，哪个不是马上功夫了得的。便是赵大小姐乃是流之辈，那也是一等将军府家的眷，左右寻常人家的子是比不得的。

明霞虽没有故意藏拙，但也没有倾尽全力。可即便是这样，也迎来了满场的喝彩。

诸世家子都有耳闻过赵家嫡长千金的名声，但却从未见过。当时听到传言时，只觉得是这赵家沽名钓誉，故意这样抬高自家闺。可如今一见其风采，便是再无话可说了。

甚至，好几个夫人目一直停留在明霞上，已开始打起要联姻的主意了。

柳香卢秀慧二人出来时，明霞正占尽风头。不过，明霞自小行事稳重，也知道过于夺目必惹嫉恨的道理，所以，也就骑了一回，就默默离开了。

昭明帝见状，也悄无声息跟了过去。

而此刻马场上，赵佑楠还在教儿子骑马。

卢秀慧现在怀有孕，自然对学骑马没兴趣了。十分贪户外的好时，所以，便邀请柳香和一起去几年前去过的那条小溪边走走。

柳香自然也想到了几年前，忙建议道：“既然去，不如把大伯和夫君都上吧。”几年前的那次秋猎随行时，四个人是一起去的，当时他们还诸事烦愁，心境不一样。

如今那些烦愁早一切都随风散去了，心境自然开阔。想，若现在四个人一道去的话，想必会更惬意。

卢秀慧自然也赞同。

这会儿刚来猎场，新帝也没说要组织大家进林子去。所以，这会儿功夫自然都是大家自由活动的。赵佑楠兄弟二人见妻子“召唤”，自然就过来了。

赵佑楠把儿子教给一个亲信随从，叮嘱他好好教儿子。

四个人两两手挽手并排手，也没有多急，就这样慢悠悠的散着步往小溪边去。午后的很强，却不烈，晒在人上很舒服。

四人一起说说笑笑的，谈及的尽是令人高兴的事。

柳香见大伯生怕大嫂会伤着一样，一手扶着腰，一手虚扶着肚子，“狗态”十足，不由就想笑。毕竟，人前的赵侯爷和人后的，如今差别还是很大的。

见不得他们二人秀夫妻和睦，柳香也悄悄踮脚凑丈夫耳边去。赵佑楠见状，忙曲迁就过来。

柳香在他耳边说：“我决定了。”

“什么？”赵佑楠挑眉。

柳香：“我决定要再生一个。到时候，就照咱们之前约定的那么做。”

虽说赵佑楠知道妻子早已动摇了，不过，当听到亲口说出这些的时候，还是很高兴。于是，笑着就搂着人腰抱起转了个圈。

这一幕，惹到了边的两个人。

卢秀慧：“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悄悄话？”

柳香刚要说，赵佑楠却拉住了，然后紧紧攥着手在掌心，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我们夫妻二人的悄悄话，为何要告诉你们知晓？”又说，“想知道也行，那你们得拿来换。”说罢，赵佑楠冲妻子眨眨眼，算是给了个眼做暗示。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和自己夫君站在一个阵营的。且，柳香和赵佑楠做夫妻这么久，早就楠化了，便也接话说：“就是。你们想知道，就得拿来换。我且问你们，你们肚子里的这个，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看破不说破，你们太过分。”卢秀慧气得跳脚。

便是之前给过暗示，也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不过，说出来和不说出来，还是不一样的。

“香儿，没想到，你如今也这么坏了。”卢秀慧还是有些臊的。

赵佑樾却按住了，不急不躁回了一句：“墩哥儿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我娘子肚子里这个就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柳香也有些臊红了脸，不过，此事却是先挑起的，却不好理直气壮。

赵佑楠一把护妻子到后去，然后对着兄长说：“有你这么做大伯的吗？传出去外人得怎么说你。”

赵佑樾没说话。

卢秀慧却说：“可不是我们先挑的事儿，二弟可不该怪我们。”

赵佑楠却也不争论这个了，只和妻子相视一笑，而后拿只有“你懂我懂别人都不懂”的眼神说：“反正那件事我们就这样定了。”

“哪件事？”卢秀慧问。

“不告诉你们。”柳香笑说。

笑完后，就拉着丈夫一起先跑了。

后面卢秀慧却被挑起了好奇心，追着问：“说事别说一半，到底哪件事啊？”

卢秀慧不能跑，赵佑樾则一直扶着妻子，生怕摔着。

柳香夫妻二人停在了前面不远，正等着他们。卢秀慧仗着自己这会儿怀了，故意说：“我现在胎还未坐稳，告诉你们，不能惹我着急不能惹我生气。你们要是想我好的话，最好别瞒着我，快些把刚刚你们头接耳说的告诉我。不然的话，等我回去后，向祖母老人家告状。”

赵老太君比任何人都重视嫡长媳的这一胎，为了谢上苍对他们赵家的眷顾，老人家这几日都去了金山寺吃斋去了。为了以示诚心，老人家要吃满九九八十一天才会回府。

柳香说：“好啊，那嫂子去祖母那里告状。我正好想知道，祖母到底是更疼你一些还是更疼我一些。”

说是这样说，但等卢秀慧走近时，也过手去，扶住了。

阳洒在几个人上，欢笑间，尽显恣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