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拉纖保
齊明遠住的地方,是個兩進的小宅子,四四方方的,地方不大,但是只有他一個人住,倒也顯得寬敞。
他剛來京城那會兒,一直都住在客棧里,還是后來認識了沈熙,兩個人合計著,這春闈會試后,齊明遠本就有信心高中,總住在客棧里,往來見客,也不方便。
于是找了商行,租了這麼一個宅子下來。
地段還不錯,鬧中取靜,不至于魚龍混雜。
后來他果然高中時,蔣融收他門下,還來過他這兒一趟。
見他邊伺候的人就那麼兩個,住的地方又不算頂好,還說過他兩句,想他把這宅子給退了,搬到蔣府去住。
不過齊明遠推辭了。
今兒一大清早的,蔣融就登門來,實在是齊明遠沒想到的。
他才吃過早飯,打算去寫兩幅字,邊的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說是蔣大人來了。
齊明遠愣怔須臾,忙就撂下了狼毫出門去,一路腳下生了風往府門去迎蔣融。
蔣融上了些年紀,如今都快五十的人了,鬢邊華發早生,他留一小撮的胡,那胡子也已經微微泛出白來。
不過他在國子監數年,脾氣還不錯,見了人,總是眉開眼笑的,看著就很和善。
上了年紀,也是和善的小老頭。
齊明遠三兩步邁出門,等站定住,長揖下去拜了禮:“夫子怎麼到我這兒來,有什麼事,您差人來告訴學生,該學生登門去見您的。”
蔣融笑著去扶他手,把人給扶了起來:“我從來不在意這些,走吧,請我吃一杯你府上的茶?”
這就是真有事兒了。
齊明遠眉心微攏,把路讓開,迎了蔣融進府。
蔣融吃的是武夷山的大紅袍,但齊明遠喜歡的是碧螺春,好在是上次蔣融來過一趟之后,齊明遠細心,人去買了上好的大紅袍回來,在家里頭放著,就怕哪天蔣融心來的跑過來,沒什麼給他奉茶的。
這會子兩個人坐在正堂中,大眼瞪小眼的。
等小廝奉茶上來,又擱下茶點,蔣融擺手他退了下去。
齊明遠沒執盞,目始終落在蔣融上:“這是出什麼事了?我看夫子這樣嚴肅正經,心里倒有些怕了。”
蔣融不不慢的吃了口茶,眼角的余掃過去。
等茶水下了肚,自然也潤過了嗓,白瓷的小盞重放回去,他盯著齊明遠笑起來:“你怕?你怕什麼?你是新科會元,又得了徐家小丫頭的青睞,這京城里,不是由著你橫著走?”
齊明遠心中咯噔一聲。
徐月如?
這話卻從何說起——
齊明遠面微沉:“夫子,這樣的玩笑不好笑,我倒沒什麼,只平白詆毀了徐姑娘的名聲。”
蔣融也不生氣,往椅背上靠了靠:“昨兒我去聽戲,戲樓里遇見吳忠節,他笑嘻嘻的湊到我跟前來,說我收了個好學生,我才知道,你近來和徐家小姑娘走頗多?”
不是,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兒?
齊明遠仔細回想了一下。
祥茶樓初見,馮家宴上再遇,算上寶瑞樓的偶遇,還有前兩天他被幾個同窗拉著去逛廟會時又偶然見,翻來覆去的算,攏共也就見了四次而已。
他和徐月如,何來的走頗多?
齊明遠臉實在難看:“夫子,吳史這話,是從哪兒聽來的啊?”
蔣融觀他面,倒像是真的不高興了,于是咦了聲:“難不還是吳忠節編排你的?”
那倒也不至于。
人家是史臺的史言,在四品,會把他一個小小的新科會元放在眼里嗎?好端端的編排他做什麼。
但這種話,也總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就傳出來的。
何況徐月如是徐天德的掌上明珠,吳忠節是不會把他當回事兒,放在眼里,可總不至于冒著得罪徐天德的風險,口無遮攔說這個吧?
他沉默下去,蔣融也不催他,等了好半天,見他還走神,才敲了敲桌子:“跟你說話呢。”
齊明遠猛然回過神來,一臉無奈,只好解釋:“夫子,我與徐姑娘前后也不過見了四次而已,哪里跟走頗多啊,吳大人這話……他到底哪兒聽來的?”
蔣融對徐家人,很悉。
這事兒說起來也算是緣分。
徐天德一輩子不怎麼看得上讀書人,總覺得文人酸腐,年輕的時候他爹為著就得了他這麼一個兒子,并不想他承缽,著他讀書,不許他從軍。
但徐天德不服管教,后來鬧的急眼了,背著他爹娘,離家出走,跑到西北軍營去,還是從了戎。
戎馬征戰,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功勞,等到他爹發現他人在西北軍中時,他已經是前鋒大將麾下最得力的一員猛將。
后來這事兒鬧的皇上也知道了,哭笑不得的,笑著把人傳回京,給了封賞,按著他爹的頭,說骨子里就是這麼個兒,從那之后,才由著徐天德領兵去。
但徐天德他這麼瞧不上讀書人,朝中文臣也沒幾個能在他那兒討著好臉的,偏偏蔣融,是那個例外。
也沒人說的上來因為什麼,只知道他看蔣融很順眼。
以至于后來遇上什麼事兒,過不去的,他脾氣犟,誰的規勸也不聽,有事脾氣上來,皇帝的面子也不看,弄的今上頭疼時,就蔣融去勸他,他竟勉勉強強,還肯聽上一兩句。
日子久了,眾人就知道,徐天德是打心眼里敬服蔣融的。
正因為關系好,也悉,蔣融才更知道,徐家的小姑娘,生來一傲骨,像極了的父兄。
只不過是祖母教得好,平日里斂著而已,規規矩矩,也肯客客氣氣的,沒養個目中無人,眼高于頂的子。
京中好兒郎何其多,卻沒有哪一個能徐月如的眼。
別家的姑娘或是有個青梅竹馬陪在邊,或是年歲漸長時,有了心的郎君,傾慕不已,呢?
蔣融手肘撐在扶手上:“你私下里,與見過四次,還不夠的?”
“我不是私下里——”
蔣融一抬手:“你別急著跟我解釋這個,更不用擔心吳忠節隨說去,壞了月如的名聲。
是出將門的孩兒,爹甚至從來都不拘著這些,這些年,要不是祖母還肯約束管教一二,爹怕把養個假小子都未可知。
吳忠節呢,無論這話是哪兒聽來的,京城里,沒誰愿意去得罪徐天德的,不要命了才到宣揚。
人家也就是見了我,打趣了兩句,知道我不會給他找麻煩,才敢說。
倒是你——”
他左手的食指點在右手的手背上,一遞一下的:“就這麼兩句話,你就急這樣子,你是真的看上月如了吧?”
齊明遠呼吸微滯。
對徐月如,他其實說不上如何喜歡。
只是他所見的這些姑娘里,徐月如的確與眾不同。
若說出將門,那馮四姑娘也和一樣的,但卻并沒有那樣的灑。
那樣明艷,活的那樣瀟灑,永遠在最明亮的地方,以最通的目,看著這世上的人和事。
十五歲的年紀,卻格外伶俐。
齊明遠微一抿:“夫子別拿這個來打趣學生,我商賈出,自然是配不上徐姑娘的。”
蔣融眉心一挑,心道有門兒,佯裝著不悅罵他:“我只問你喜不喜歡,是問你配不配得上嗎?”
齊明遠心下無奈:“夫子,這里是京城,出門第,怎麼不看?婚嫁之事,自然是要門當戶對才好。”
他深吸口氣,側目過去:“您看沈六這些日子,不就苦不堪言嗎?”
馮四姑娘和沈熙的事,蔣融是知道的。
這事兒外頭人知道的不多,但馮家人和平寧伯府上下,都已經知道了。
馮四別著勁兒,不肯服,弄的馮尚書生氣,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如今弄這樣,把一家人都架在那兒,他為此病了一場,才朝中告了兩天假,后來馮家大公子當街把沈熙給打了,這事兒才平寧伯府的人給知道了。
沈熙也不好還手,白挨了一頓打,馮尚書過后倒是礙著禮數,帶著他大兒子登門去賠禮。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蔣融也沒心思摻和人家家的事兒。
但眼前的學生,還有徐家的小姑娘,他是非要手不可的!
“你跟沈六是兩碼事,你別跟我扯他。”
他語氣有些不太好,齊明遠到了沒弄明白,這到底是要干什麼?
他愣怔須臾:“夫子,您到底想干什麼?”
“我就問你,你要是喜歡徐家小姑娘,我替你說去,我能干什麼?”
桃李滿天下的蔣夫子,上趕著要替他拉纖保?
齊明遠徹底呆住了。
這什麼事兒啊?
蔣融看他呆愣,那模樣又不像是高興傻了的,便嘆了口氣:“我跟你說正經的。”
齊明遠正看去:“夫子請講。”
蔣融就又搖了搖頭:“你說你出商賈,可你新科登榜,憑你的文采本事,來日殿試,拔得頭籌,中個狀元,也不是不可能。
但你知道,商賈出,對你來說,便是極大的限制。
雖然有我在,將來你殿試再登榜,我想把你留在京中為,不是難事,可在仕途上,對你的幫助,也終究有限。”
何況他到了如今這年紀,再熬個幾年,也就該向朝廷遞折子請辭了。
他是桃李滿天下,但也架不住人走茶涼。
齊明遠還年輕,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將來誰去扶持他?
京城的兒難當,蔣融心里比誰都清楚。
聽到這兒,齊明遠一擰眉:“夫子的意思是,我若能娶徐姑娘,高攀上徐家,將來可保我前途無量?”
蔣融差點兒沒抄起手邊兒的茶盞朝他砸過去:“你腦子壞掉了?”
齊明遠訕訕的:“但夫子話里,真像這意思的。”
“徐家人我太了,太了解了,徐天德是不看重這個的,徐家的小姑娘,也不是那樣的人,若不然,已經十五了,去年就該議親的,憑的出門第,這京中世家子弟,還不是任由挑去?”
蔣融耐著子勸他:“我原本就過這心思,你是我挑出來的學生,品行學問,自然沒話說,他徐天德一輩子看不上讀書人,嫌文人酸腐,可我先前幾次跟他提起你,他倒沒那麼反,我就覺得這事兒有門兒。
可又不知你是怎麼想,也怕月如不中意你。
要不是吳忠節跟我說那些,我才不來跟你說這個。”
齊明遠知道蔣融是為他好,他也并不怕人家他脊梁骨,說他高攀枝,奔著徐家的權勢,才去求娶徐月如。
但問題是,徐月如和他幾面之緣,就算他中意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卻未必對他有那個心思。
齊明遠深吸口氣:“夫子是為我好,可我還是覺得……”
他抿了,頓了很久:“夫子也說了,憑徐姑娘的出,什麼樣的人家不能嫁呢?我何必要去耽誤人家。
何況我家里頭,夫子也是知道的,當日拜師,便在夫子和師母跟前回過話。
我母親是繼室,家中一切,有嫡長兄做主。
即便是夫子有心為我保,我也只怕委屈了徐姑娘的。”
這就是松了口了!
蔣融面上一喜:“這用不著你管,你只要點了頭,我即刻就去徐家替你說親,若不,自然也沒什麼,若了,嫁妝的事,我替你想辦法。”
他話音落下,起就要走。
齊明遠實在有些吃不消。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素日里教導學生,也穩重,怎麼偏偏到了他這兒,就了尋常人家的小老頭子,說風就是雨的。
人說返老還,他看夫子如今倒有幾分這意思。
齊明遠忙站起來,又不好上手拉扯,便只好跟在蔣融側:“夫子怎麼這樣著急?這若了,嫁妝的事,夫子能替我想什麼辦法?您突然過來,說起這事兒,我心里一點兒數也沒有,怎麼就要去徐家說親了?您別忙啊……”
“你跟著我干什麼?”蔣融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虎著臉瞪他,“我說有法子,就有法子,用不著你心,你就在家里安心等消息,再不然,去我家里,找你師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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