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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八荒錄》 第七章 蛙蟹食葉善言

一閃,陡直凌厲,不帶一勁風。

“撲通!”一肋下生翅的白骨摔下河去,隨波跌宕。在中匕的一剎那,它渾盡被干,只余森森骨架。

匕首出的殺氣一掠而逝,殘留下一若有若無的銳利。

王子喬眼角微微跳,這一劍力量不足,招式不夠嫻,刺中目標時手腕還被反震了一下。這樣的一劍,充其量也就是煉化氣初期的水準。

然而出劍的一剎那,將所有殺機深藏,未有毫外泄。直到刺中目標,殺氣才然噴發,似從深淵平靜的表面下沖出的怒流。

這是唯有領悟三殺種機劍炁真髓才能刺出的一劍!單論劍意之純,已近劍道宗師。

這是個什麼樣的怪?王子喬盯著支狩真的背影,神晴不定。

一縷新鮮的過匕首,傳支狩真左掌的劍種。除此之外,對方襲擊的殺意、他反擊的殺意也在雙方時,被吸劍種,濾去雜質,保留一最純正的殺機。

劍種在支狩真手心萌,像被剪斷臍帶的嬰兒,發出第一聲稚的啼哭。

筏子穿梭在忽明忽暗的溶里,周圍巖石林立,千奇百怪,如筍,如花,如劍戟,如猛……線有時從上方口照進來,映出惡鬼撲食狀的鐘石,以及背后延森重影。

“砰!”水花飆,一頭水猴子探出河面,淋淋的手臂一把抓住筏子。筏子陡然向旁傾斜,支狩真借勢側、俯腰,匕首扎中水猴子腦門,卻卡在額骨間,難以深。水猴子上瞬間盡褪,兩條兀自狂蹬,激起四濺水浪。支狩真拔匕還要再刺,水猴子跌河里,幾十道水線從四急速近,一條條半明的魚圍住猴集的三角牙齒,瘋狂咬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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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上水,無數水線激而來,濺起一道道翻涌的白沫。筏子迅速遠離魚群,繞過一座布滿孔竅的尖聳危峰。霎時,十多條怪蛇從孔竅出,這些怪蛇頭如笆斗,瞳孔灰白如盲,細長,腹下生有四足。怪蛇紛紛撲向支狩真,卻對阿蒙和王子喬視而不見。

“哇——哇——”怪蛇發出嬰兒啼哭,瘆人發。支狩真只覺一縷縷凄厲的音波滲心神,還來不及作怪,就被八翅金蟬一聲清鳴,泯滅無形。

“小相公,這些個小玩意兒且給你耍一耍。”

支狩真聽到阿蒙的嬉笑聲。他揮匕迎上,匕尖扎進一條怪蛇七寸,,隨即手臂上,一連斬斷數條怪蛇,接著匕首順勢斜,穿另外兩條怪蛇,他形隨匕而,猶如一條隨浪躍出的大魚,避開左側撲來的怪蛇,匕首猝然下劃,怪蛇悲啼著化作白骨。匕首繼而上挑,出點點寒,六、七條怪蛇幾乎同一刻中匕,齊齊跌落河去。

匕首流的軌跡仍未停止,點點綻開的寒倏然合一,凝為倒刺而回的匕尖。最后一條怪蛇堪堪撲到支狩真面前,便被貫穿,化作一骸骨。

整個斬蛇作猶如行云流水,一氣呵。人發殺機篇的劍招總共只有一式,但隨敵而變,因勢利導,只需支狩真不斷研習,這一式可衍化出百式、千式、萬式……直至生生不息,變化無窮。

筏子一路行去,怪蟲異層出不窮,或伏于水下,或影,或匿于鐘石群。這些蟲雖然子兇悍,卻偏弱小,被支狩真一一斬殺。他對三殺種機劍炁的運用也逐漸嫻,劍式愈發妙,劍種更是飽飲,突飛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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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子驟然一拐,沖出溶,轉第四曲河道。

這一帶的河面上水蠅叢生,大如子。一旦遭水蠅叮咬,里即被產下蠅卵,迅速孵化。支狩真一刻不停地揮匕斬殺水蠅,漸力竭,手臂傳來一陣陣酸痛,幾乎抬不起來,全憑毅力苦苦支撐。

所幸不久,筏子沖

了第五曲。嘈雜的吵鬧聲迎面撲來,此起彼伏,響徹河面。

“呱呱呱!有活人過來啦!”

“我靠,這就是傳說中最邪惡的人類嗎?竟然長得這麼丑!太好了,我終于有了活下去的信心!”

“老婆,快點躲起來!這兩個人眼溜溜,不是什麼好貨!”

“你們說錯啦,明明還有一頭山怪嘛。這頭山怪好好滄桑,它盯著人家看呀!哦,我到底要不要給它生兒子呢?”

支狩真放眼去,水中遍布藤狀紅樹,八爪魚般的向四周,深深扎河底。茂的枝葉間,一只只蛤蟆、青蛙、四腳魚、大頭蝦好奇地探出腦袋,盯著筏子七八舌,唾沫橫飛。

這些魚、蝦、蛙、蟹模樣古怪,眼珠奇大如球,彩絢麗,腳像人一樣站立。一旦筏子湊近,它們立刻回樹,待得筏子過去了,又忙不迭鉆出來,指手畫腳,吵一片。

王子喬略一沉,從一棵藤狀紅樹上摘下片葉子。忽聽到一聲嘶啞的“輕點,老朽疼啊!”樹干的紋理慢慢蠕,形一張皺紋叢生的老臉,忿忿瞪著王子喬。

王子喬瞥了瞥,也不理會,把樹葉放進,輕輕咬了一小口。葉初覺又甜又酸,繼而辛辣發苦,回味時只覺得咸。他輕笑道:“傳聞蠻荒有一種言樹,千年,其葉五味雜陳。鳥魚蟲吃了千年言樹的葉子,便可開靈智,說人話。不想傳言非虛,此竟有諸多千年言樹。支公子,這些言樹葉對飼養寵的修煉者而言,可謂萬金難求,你大可搜羅一些。”他袍袖一抖,卷起數十片樹葉,孰料葉子剛剛離開枝頭,立刻化作紅煙,裊裊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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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殺千刀的強盜!”樹干上的老臉怒罵了一句,旋即面,“任你如何了得,一個生靈也只得摘取老朽的一片葉子,多的你帶不走,嘿嘿!”

支狩真聞言,也折了一片言樹葉子,試著再取,樹葉化作紅煙消散。

“唉,世風日下,都是些個無法無天的貪心賊!”樹干上的老臉罵罵咧咧,長吁短嘆。

筏子駛近一叢藤狀紅樹時,支狩真又聽到兩只銀燦燦的寄居蟹爭吵不休。

“蟹大,萬惡的人類來啦!”

“蟹二,快把俺們樹里的魚鱗泥藏好!這寶貝吃了可以伐洗髓,滋,千萬別被人搶了去!”

“蟹大,你這個笨蛋!得這麼響都被人聽見啦!”

“蟹二,你才是個笨蛋!魚鱗泥又黑又臭,就像團屎,人類哪會識得?”

“蟹大,你個笨蛋搞錯了吧?魚鱗泥香得很,哪里臭了?”

“蟹二,你才是個笨蛋,我故意誑他們的啊!”

支狩真聽得有趣,筏子行至樹旁,他匕輕挑,從寄居蟹下方的樹里挖出一塊泥團。這團魚鱗泥白如玉,生有魚鱗紋路。支狩真聞到濃郁香氣,只覺神清氣爽,酸的手臂也變得氣流暢。他服下魚鱗泥,未過多久,腹鳴如鼓,拉出一團惡臭的稀

約約,他和天地又近了一層。運轉夏蟬汲養時,吸的清濁之氣再次增加。

“哈哈,蟹大你看,那不就是一團屎嗎?”

“哈哈,蟹二,我的法子不錯吧!給了他魚鱗泥,就不會想到吃我們啦。”

“哈哈,他真是個笨蛋,不曉得吃了我們,可以多活一百年哦!”

“蟹二你個笨蛋,都讓人聽見啦!快逃!”

支狩真回首去,“撲通”兩聲,兩頭銀殼寄居蟹消失在四濺的水花中。

筏子轉眼拐第六曲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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