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團圓,算是大喜事。”趙瀧沉了下,道,“你去把從西域運過來的瑪瑙葡萄,并梨子幾樣瓜果,還有剛上市的秋蟹,選十對碩的公蟹一道送過去。”
“小的知曉了。”王管事恭敬的應了一聲,轉過去吩咐后的小丫鬟,等著回來又道,“最近門口經常有人鬼鬼祟祟的,侍衛抓了來問才曉得原是想要一睹隔壁李夫人的芳容,卻是找錯地方了。”
“您說這件事好笑吧”
“興許是小的過于杞人憂天了,這位李夫人這般樣貌,家里又沒有養那會拳腳功夫的護院,要真是有人心存不軌,當真就遭殃了。”
趙瀧站起來,走到用青花瓷養著的蘭花旁邊查看,王管事馬上拿了一旁的小鏟子遞了過去,趙瀧接過,幫著蘭花松了松土,道,“我竟是不知,我們王總管也開始留意起子來。”
這話說的王興頭皮發麻,正要解釋又聽趙瀧說道,“你要待如何”
“老爺,您這話可是折煞小的了。”王管事恐慌的說道。
趙瀧起,回到案桌上喝了一口茶,隨意的坐了下來,松口道,“那就派兩個暗衛過去護著,說起來也是故人之,竟然做了鄰居,也是和我有緣分。”
王管事自然查過李清珮的家世,知道父親李唐,朔李家子,寫的一手好字,后來還因此聲名遠播,只是不知道竟然和趙瀧是舊識,所以這才是他們老爺對隔壁格外看顧的原因
心里自然是有些失的,但是王管事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伺候了趙瀧這許久,這次總是有些不同,再說,如今已經沒了旁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趙瀧出家不
別說隔壁住著的是秦王曾經的寵妾,就是個公的,只要能讓他們老爺有了那怕一點心,那就是值得試試。
這般一想,就覺得自己做的沒錯。
不過老爺竟然認識李夫人的父親這又是怎麼回事王管事決定要探查一番里面的。
隔壁的李府卻是充滿了喜氣,李清珮人拿了炮竹來道,“今日娘和弟弟回來,頭一回住,新宅子就要放炮竹,去去晦氣。”
正好是夜幕降臨,噼里啪啦的炮竹聲閃出紅的花火來,映出李清珮笑容滿面的臉,仿若盛開的桃花,艷冠群芳,這種愉悅的氣氛染了旁人,就是一直都嚴肅的郭氏,也舒展了眉眼,出笑容來。
李媽媽擺好了宴,道,“老夫人,舅老爺,都請座吧。”
飯菜很是盛,且許多都是郭氏和李念喜歡的,可見這許多年來,雖然一直分開,但是李清珮心里卻一直都記掛著不曾忘記。
郭氏吃著被丫鬟細心挑刺之后的魚,只覺得如何剛的心,也低擋不住兒這般的心。
這麼一想,神間就越發溫和了起來,指著桌上的麻辣兔說道,“小時候就嗜辣,別人家的姑娘,四五歲的時候還是吃不得一點辣,清清已經開始用麻油辣椒拌著白米吃,小臉吃的紅撲撲的,倒像是年畫里的一般可。”
李清珮如何不記得,前世就嗜辣,一日都離不開,很小時候還做不得主,自然忍著,四歲那年趁著郭氏出門就跑到廚房,用麻油燙了辣椒醬,伴著白米飯吃,麻辣香糯,一口氣吃兩碗飯,卻不敢讓郭氏知道,怕是嚇到了,只是不過七八日還是被郭氏察覺到了,見這般吃飯,還當了找不到吃食,胡找了東西填肚子。
郭氏自責了許久,還是在李清珮的解釋下才明白,就是喜歡這般吃而已。
那之后家里的廚房里就一直備著麻油辣醬,只是不敢讓李清珮多吃,每次都是一小勺一小勺的。
郭氏說著給李清珮夾了兔,又讓丫鬟給李念也夾了一塊,道,“一道吃吧。”
李清珮許久沒有過這般疼,很是用,眉開眼笑的吃了兔,又親自給里郭氏撥了蝦仁,之后給弟弟李念添飯,一家子雖然還有些生,但是脈天,不過片刻就相的其樂融融,顯得很是溫馨。
等著用過了飯,李清珮陪著母親郭氏一道收拾行囊,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包袱里不過就是幾件半新不舊的裳,兩套里,然后穿的發白的布鞋,顯然日子過的很清貧,李清珮特別想問問有沒有收到自己寄的銀子,但是又怕郭氏生氣,不敢提及。
郭氏換了一干凈的白綾里躺在架子床上,蓋著只有一層的妃素面杭綢薄毯,上好的蠶織的綢緞,上去涼的,給還沒完全退去熱意的夏末帶來了幾分涼意,舒服的喟嘆了下,溫和的道,“忙了一天了,清清你也回去歇著吧,念兒你也是。”
兩個孩子齊齊點頭,郭氏瞧著這一對姐弟,皆是十分出眾,生出滿足的自豪來,又道,“明天我有話要說,你們早些過來。”
“母親,何事”李清珮頗有些草木皆兵,怕是郭氏又發難,其實心里有種覺,母親是個很執著的人,說白了就是非常固執,只要是覺得自己對的事不會輕易去更改,本就不會輕易原諒自己。
而今日這般和睦相,對來說頗有些鏡花水月一般不真實。
郭氏并不言明,只道,“且去歇著吧。”
“是,母親。”
李清珮和李念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如意居,月上樹梢,院子里被覆蓋了一層淺淺的銀,拉出兩個長長影子來,李清珮道,“姐姐送你回去吧。”
李念頗有些,道,“姐姐,我已經是大了。”
“我曉得你已經長大了,不過今日是第一天,那房間又是我自己布置的,帶著你去瞧瞧,要是不妥的地方就跟我說,或者跟李媽媽說也行。”李清珮到底忍不住了李念的頭,笑的說道。
李念高興的應了一聲,兩個人一道去了挨著如意居旁邊的小院子。
李念的東西要比郭氏多,好幾個箱籠的書,已經被人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了書架上,李清珮不過掃了一眼,卻是有些疑,也是讀過書的,從三歲就開始坐在父親膝上讀三字經一直到十五歲,一點也不敢耽誤,也沒空去讀其他雜書,但是李念的書架上出現了許多關于算的書,雜記,并一些話本。
“你跟先生請了幾個月的探親假”李清珮坐在靠窗的書案上問道,因為知道弟弟還在讀書,李清珮特意給李念準備了上好楠木做的案桌,很是費了一番心思。
李念也跟著坐了下來,聽了這話卻是出幾分猶豫的神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我應該不會在去了。”
“怎麼”李清珮的母親郭氏最是看中孩子讀書,如今希全部寄托在李念的上,又怎麼會讓他不讀書“你老實跟我說,你們在蘇州那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被人欺辱了又或者是被人騙了”
一連好幾個問題,李念被問的臉通紅,趕忙起,搖頭道,“姐姐,你莫要著急,無事,就是我可能”說道這里一頓,臉憋的通紅,顯然是覺得很是難以言說,道,“明天早上,娘肯定是要說的,姐姐還是等著聽娘講吧。”然后沮喪的把頭低下來。
李清珮心神不安的回了屋子,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李清珮到了如意居,李念已經在屋圓桌上坐著,見到的笑了笑,道,“姐,多謝你,那床真和,帳幔還熏了香,怪好聞的,我還是第一次睡這般好的地方,真跟做夢一般的。”
李清珮猜出郭氏和李念過的并不好,這從他們穿著就能看出來,但是被弟弟這般的道謝,心里卻是莫名的有些難過。
又忍不住想要問母親,到底有沒有收到寄過去的銀子,為何把日子過這樣,只是那話到了邊,卻是如何開不了口,有種預,一旦由著開頭,后面將會帶出更多不堪的東西。
兩個人一時無話,一個是滿腹的心事不知道如何言說,另一個則是不敢去詢問,就在這時候穿戴整齊的郭氏從室走了出來。
穿的還是一件舊,聯珠圖案花紋的艾綠素面褙子,挽了個圓鬢,卻沒有任何的首飾,但是目鋒利,眉目冷,顯出不輸于男子的果決來。
“娘,你不我人擺飯吧。”李清珮笑著問道。
郭氏坐在了李清珮的旁邊,聽了這話搖頭說道,“先不急,我有話跟你們講。”
“娘,你說。”
郭氏掃了眼自己的一雙兒,那目最后停留在李清珮的臉上,說道,“清清,娘要你重新參加科舉。”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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