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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她》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黎城有個習俗,除夕這天家家戶戶都要去靈昌山的廟裏敬香朝拜。裴老爺子信佛,每年也是一次不落地去。

寺廟修建在靈昌山的半山腰,走了很久的石梯才到,廟裏人山人海,到都要排隊。

豆豆黏裴硯承黏得,今天也一並跟了來。

小孩子沒什麽耐心排隊,吵著要去玩風車。為了不影響別人,姚舒隻好帶著豆豆去寺廟外的平臺上玩。

玩了沒多久,姚舒突然一頓,肚子傳來一異樣。

蹲下說:“豆豆,你先跟著裴叔叔去玩一會兒。”

“為什麽呀?”

“姐姐想去洗手間。”

豆豆十分真地“哦”了一聲,歪著頭問:“姐姐是憋不住了嗎?”

姚舒角一僵,尷尬地點點頭:“姐姐帶你去找叔叔。”

“那好吧。”

姚舒拉著豆豆的手去找裴硯承,剛進寺廟,豆豆就朝裴硯承撲過去,誰知下一秒他突然喊道:“叔叔!小舒姐姐拉肚子快憋不住了!讓我來找你啦!”

豆豆的聲音並不小,足以讓旁邊的人聽清楚。

一時間,一旁前來敬香的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然後雙手合十拜了拜。

姚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了他們聖潔的菩薩。

不敢看裴硯承的眼神,逃似的離開了那裏。

然而禍不單行,今天寺廟的客流量大,廁所也排起了長隊。等了許久,隊伍依舊停滯不前,甚至有人在裏麵煲起了電話粥。

排在姚舒後麵的阿姨看出的異樣,好心提醒道:“如果你急的話就去另一個廁所上吧,這裏恐怕要等很久。”

姚舒眼前一亮:“真的嗎?還有一個廁所?在哪裏呀?”

阿姨手指了指。

姚舒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眼前瞬間一黑。

長長的石階一直延到山頂,說也有上百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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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真的很想問,為什麽廁所要修在這麽高的地方,難道就是為了讓人們走個上百級石階,然後滿懷虔誠地蹲坑?

不過累一點總比在這裏幹等好。

姚舒心裏暗暗抱怨,一邊艱難地爬臺階。

有時候,某些覺總是說來就來,毫不給人任何緩衝的機會。

肚子裏的那異樣猶如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來。

姚舒的額頭滲出汗,艱難地站在原地,邁不

就在這時,越過重重人群,姚舒一眼就看到了裴硯承朝這裏走來。

寬闊的肩膀上披著一件長風,格外惹人矚目。

叔叔怎麽來了?

不一會兒,裴硯承已經走到跟前,強裝鎮定,了聲“叔叔”。

裴硯承看了一會兒,往下走了一級臺階,說:“上來吧。”

“什麽?”

“你確定你現在還能走路嗎?”

瞬間,姚舒的臉和脖子都染上了一層紅。

然而生理反應來不及有多餘的思考,著頭皮趴在了裴硯承的背上。

他扣住彎,將背了起來。

姚舒漲紅著臉,靠在他質地細的大上,像個鴕鳥似的一聲不吭。

-

五分鍾後,姚舒通紅著臉從山頂的衛生間出來。

裴硯承站在外麵等

“糯糯,你——”

“別說!”姚舒驚恐地打斷他,“什麽都別說!”

已經沒臉見人了,現在隻想好好靜靜……

裴硯承忽然哂笑一聲:“我隻是想問你,要不要去掛木箋。”

姚舒順著裴硯承的目看去,不遠,有一棵巨大的鬆樹立著。

樹上掛著許許多多的木箋,木箋下麵係著一紅飄帶,隨風搖曳,不勝收。

裴硯承:“祈福的,要試試麽?”

姚舒點了點頭。

拿著木牌,姚舒想了很久,在木牌上認認真真地寫下:願裴叔叔心想事,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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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寫完抬起頭,就看到裴硯承已經把他的那個木箋掛在了枝頭。

都沒來得及看叔叔寫了什麽。

“叔叔,你寫了什麽?”

裴硯承沒接話,似乎並不打算告訴

姚舒撇,沒有再追問,踮起腳尖掛上自己的木箋,誠心祈禱——

願叔叔心想事,長命百歲。

所念皆所願,所願皆所得。

-

除夕夜當晚,萬家燈火點亮夜空,到都是一副闔家團圓的景致。

裴家的年夜飯很熱鬧,眾多親戚圍坐在一起吃飯閑聊,笑聲溫馨而和睦。

姚舒許久沒有到這樣熱鬧的過年氛圍了。

邊吃邊聊,一頓年夜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場。

飯後,麓園老宅院鞭炮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豆豆拿著仙棒開心地跑來跑去,姚舒捂住耳朵站得遠遠的。

裴硯承站在後,從腔滾出一聲悶笑:“膽子這麽小?”

“我才不膽小呢。”

天空傳來煙火裂的聲音,的聲音瞬間被湮沒在這場盛大的煙火裏。

的夜幕被一簇簇不斷升起的煙火點亮,將黑夜照的猶如白晝。

今晚,是一年中煙花最盛大的時候。

原本在屋攀談聊天的親戚聽到煙火聲,也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一時間,姚舒被在了人群的最後麵,一顆顆腦袋遮住了一半的視野。

還記得臘月二十八那天晚上,豆豆也說看不見煙花,最後鬧著要讓裴硯承抱起來看。

此時此刻,突然很理解豆豆的心

長得矮確實影響觀看驗的。

姚舒長脖子,踮起腳尖——

腰部突然一,裴硯承直接扣著姚舒的腰,輕而易舉將抱了起來,讓坐在自己的臂彎裏。

姚舒大腦空白了一秒。

手下意識扶住裴硯承的肩膀。

鼻尖聞到他上的煙草餘味,姚舒紅著臉低聲說:“我又不是豆豆,不需要舉起來看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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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承恍若未聞,目遠方,淡聲開口:“看。”

“什麽?”

“藍的煙花。”

姚舒抬起頭。

卻在下一瞬窺見意外的景

不止是藍的煙花,還有燈火萬家,星河萬道。

接連不斷的煙花騰空、炸裂、周而複始。

落地窗上映照著煙火的影子,絢爛而盛大,在裴硯承的臉上落下明滅的、生的倒影。

姚舒彎著眼睛笑。

在心裏無聲地說,新年快年。

-

乍暖還寒的三月,枯掉的枝頭芽。一場春雨過後,空氣裏滿是的泥土氣味和清淡的花香味。

百日誓師大會在三月如期舉行。

三中每年的誓師大會都辦得很隆重,除了邀請優秀畢業生代表,全高三學生的家長也會邀而來。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碧藍高遠,澄澈得看不見一點兒雲。溫溫暖暖地灑在校園裏的每一個角落。

偌大的場上,綠草茵茵,主席臺的兩側掛滿的勵誌橫幅。

誓師大會開始前,高三每個班都在場排好隊伍,等待走方陣。

姚舒的頭發已經很長了,今天用黑皮筋紮了個小馬尾,後麵有些碎發紮不起來,落在白皙的後脖頸。

排在姚舒後的沈澤添看著眼前甩來甩去的小馬尾。

盯了一會兒,忍不住手拉了一下。

姚舒皺眉回頭瞪他:“沈澤添你幹嘛拉我頭發。”

他挑起輕佻的笑:“太無聊了,你那小馬尾老在我眼前晃。”

“你稚啊?”

沈澤添微微彎下腰看,似笑非笑:“這麽小氣,拉一下都不行?”

“好啦你們別吵了,還是留點力氣待會兒走方陣吧,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阮小妍用手扇著風,有氣無力說,“我最近不是在減嘛,昨天晚上到今天隻吃了一個水煮蛋,還是沒黃的。等了那麽久還不開始,我就怕我半路暈過去。”

姚舒:“你這樣節食減不太好吧……”

沈量湊過來,賤兮兮地說:“小妍阿姨終於意識到自己太胖準備減了?”

“沈量你要死啊!”阮小妍掄起拳頭打他。

沈量靈活躲開:“我跟你說你別來啊,我媽可在觀眾席那邊看著呢!”

沈澤添:“你爸今天沒來?”

沈量:“他去國外出差去了,今天是我媽和我舅舅來的。”

阮小妍:“小舒你呢?誰來陪你參加誓師大會呀?”

姚舒遠遠地朝主席臺那裏看去,兩側的觀眾席已經烏泱泱坐滿了人。

離得太遠,沒有找到裴硯承在哪裏,但是知道在那麽多到來的家長裏,有一個是的叔叔。

姚舒的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臉上是藏不住的歡喜:“是我叔叔陪我來的。”

另一邊的觀眾席上,裴硯承和周耀剛剛座。

裴硯承是和周耀是一起過來的,今天結束公司早會之後就趕到學校參加誓師大會,結束後還有個訪談需要他出席。

場上班級很多,所有學生都站在一起,每個人又都穿著一樣的校服。裴硯承的視線在場上來回逡巡了一遍,沒有找到姚舒在哪裏。

周耀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個遠鏡,遞過去:“裴總,給您。”

裴硯承稍頓。

淡淡瞥他一眼,沒有接。

“你當是在看球賽?還用遠鏡,虧你想得出來。”

被嫌棄了的周耀悻悻收回手。

場的廣播開始播放場音樂,一個個方陣接連場。

裴硯承在人群中尋找姚舒,然而長了脖子還是找不到在哪裏。

一旁的周耀拿著遠鏡看著,裏念念有詞:“裴總,姚舒小姐快場了,已經在開始整理隊伍了。”

裴硯承蹙眉:“在哪呢。”

周耀:“就在彩旗下麵那個方陣啊。”

裴硯承蹙眉往彩旗那個方向找,還是看不見。

周耀:“老師怎麽給排在方陣中間了,邊的高個子男生都把擋住了。”

始終找不到姚舒在哪裏的裴硯承逐漸失去耐心:“到底在哪裏,彩旗下麵我怎麽沒看到。”

“就在彩旗那裏啊,”周耀仍然舉著遠鏡一邊看一邊說,“舒小姐上別的那個徽章還特別的,是他們的班徽嗎?”

裴硯承太突突跳了兩下。

僅存的那點耐心終於耗盡。

“給我。”他沉聲。

“啊?”

遠鏡。”

周耀短暫懵了兩秒,忙不迭把手裏的遠鏡遞了過去。

裴硯承若無其事接過,拿起遠鏡朝彩旗那邊的方陣看過去,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姚舒。

小姑娘一幹淨的校服,在隊伍中站得端端正正的。

也許是天氣太熱,臉上有兩團的紅暈。

在人群中很耀眼。

走完方陣後,每個班級在場上排好隊伍,校長走上主席臺開始他的高談闊論。

“同學們,三年的轉瞬即逝,高考的號角不知不覺已經吹響,你們也即將踏上戰場!接下來的一百天對你們尤為重要,我們不可以鬆懈……”

阮小妍站在臺下抹了把汗:“按照校長的風格估計沒個半小時他是停不下來的,每年講來講去都是這一套說辭,也不嫌膩得慌。要死了,怎麽今天這麽熱啊,這才三月份啊。”

姚舒看到阮小妍略微發白的臉,擔憂問:“你沒事吧?還站得住嗎?”

“沒事,就是太熱了,站得有點麻。”

校長還在臺上侃侃而談。

“高考像漫漫人生路上的一道坎,你們辛苦鬥的這三年,拚搏灑下的汗水都將在這一天得到見證,我相信我們三中的學子必將功!必將輝煌!”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

有人大喊:“老師!有人暈倒了!”

在阮小妍暈倒的一瞬間,姚舒及時扶住了

隻是力氣遠遠不夠抱住一個失去意識的生,和阮小妍一起摔倒在地。

站在後排的沈澤添和沈量聞聲衝上前來,打橫抱起阮小妍,將送去了醫務室。

暫時離席接了個電話的裴硯承回來後,往臺下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姚舒。

坐在他前麵的家長正在低聲議論著。

“現在的孩子質太差了,站一會兒就暈倒了。”

“學習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鍛煉的呀。”

“哎呦,我看到那主被抱走的時候都發白了。”

周耀上前問:“哪個班的生暈倒了?”

“好像是五班的,送去醫務室了。”

周耀轉頭看裴硯承,果然看到他漸漸凝重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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