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你是有空的咯？”季明珠歪著腦袋,手肘支在桌上，就這麽看著他。

“江氏沒那麽不近人，我正常雙休還是有的。”江寂翻了頁報紙,仍然沒去看。

正常雙休個鬼。

之前季明珠看他過的仿若是以月來計數的周期,忙的團團轉,哪兒有過正常雙休。

“按照你這樣的描述，那你之前怎麽沒正常過呢？”

季明珠說著，反手扣在大理石的桌麵上,輕輕叩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正不正常,你應該很清楚。”江寂端起咖啡杯,緩緩回應道。

“嗯？”季明珠不明所以，眼簾起,帶著點兒疑去看他。

“沒什麽。”

江寂將咖啡杯放在桌上,關上報紙，徑自站起來。

他整了整領口，“我去公司了，晚上不一定準時回來,你不用等我。”

“你回來的時候我也不一定在啊,我日常生活還是很富的。”季明珠眨了眨眼，“特別是夜間。”

“看出來了。”江寂垂眸,補充道，“昨晚喝醉的時候。”

他不提還好，一提季明珠就又想到捧著他的臉,各種扭的畫麵。

你說捧住臉就算了,扭那樣是幹嘛呢！

季明珠的臉隻覺得被螞蟻咬過，意涔起,當初那種覺又來了。

臉龐稍熱，仰頭地覷了江寂一眼。

他高長，骨架清瘦，所以當真的坐在他上的時候，其實不是很舒服，骨頭的要命。

真的像是破土而出的春天竹筍，硌著疼。

而且後來，那硌著的部位，又倏然變得熱了起來，莫名的。

總而言之，江寂抱起來沒什麽花頭，就是好聞了點。

這麽個矜貴俊的總裁，抱起來還沒sally舒服呢。

就是不知道揍起來是怎樣了。

“你有沒有比較看得上的車？”江寂突然出聲，將季明珠的冥思打斷。

耳垂泛著，稍稍清了清嗓子，“看得上的？好像沒有。”

若說車的款式，確實是沒有太看得上的，季明珠好收藏鞋，真要比起來，還不如十雙鞋能討得開心。

所接到的男人當中，季言和江寂都是屬於車多的人。不過季言喜的就狂野多了，什麽類型的都有，橫領域眾多，國外進口的，數都數不清。

反倒是江寂，無論什麽牌子，都是黑的款，低調奢華，大多翻不出什麽太多的花樣。

不過認真說來，季明珠也有自己的審。

“我比較喜歡小巧的吧，也不用太雜。”作為代步的工，能用就行。

季明珠甚至懷疑自己開不了幾天，就又去蹭林叔的方便了。

“我認識的有一家私人車行，到時候帶你過去。”

說完，江寂繞過桌麵，直接朝著玄關走。

在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季明珠勾起腳，在他邊蹭了蹭。

江寂被這麽勾住，當即停了下來，眼神意味不明。

“誰讓你剛才蹭我的，還給你。”

理直氣壯。

“那你昨天對我手腳，我現在也還給你？”

說著，江寂一副要走過來親的模樣。

季明珠連忙躲開，擺擺手揮他，“你這人怎麽小氣啊？！”

那是喝醉的狀態下，就是真要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是有理由可以開的。

而且在這個時候，江寂親口說過的那句“又不是沒親過”，完全可以奉還給他。

“我要是真小氣，昨晚你就睡不飄窗了。”江寂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抬朝著玄關邁。

“江寂，我發現——你今天話好多哦。”季明珠懶懶地轉過來，目送著他摁電梯。

他聽到此，形頓了下，在電梯打開門之前，往這邊看過來。

“我走了。”

今天的江寂，到公司的時候，要比平日裏來的晚些。

雖然還是那副冷臉，還是那般往四周散發生人勿進的冷漠氣息，但在特助辦看來——老板今天的心不錯。

這種氣場的變換，是十分難以用言語述說描繪的。

一句話總結，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江寂統共有三位特助，都是在他接管江氏以後才匹配的，認真說來，跟隨江寂的時間其實並不算久。

應助理之前就在江氏輔佐，集團上下以及部的況，他掌握的牢，最得江寂的心，理事的效率也比較高，綜合能力最強，所以江寂更多場合下，攜帶的都是他。

錢助理和田助理碩士畢業沒多久，是江寂親自挑選出來的年輕力量。

這兩人因著出的能力和漂亮的簡曆，在輔佐江寂的同時，分別負責各國的翻譯以及各項事務的對外接。

眼下看江寂進了辦公，直到影沒門後，錢助理湊向應助理，“你有沒有發現，今天江總話有點多。”

“有嗎？”應助理看向對桌的他。

“當然有啊，以往都是單個字回應，今天居然有兩個字了！”

江寂話到近乎冷，倒也不是懶得多說，就是那種與生俱來的疏離。

這樣高高在上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和反，隻會讓人覺得，就該這樣。

對於稍顯親近，並且朝夕相的三位特助，他也沒表現出太大的緒波。

日常便是“嗯”“說”“好”之類的話，隻有在匯報工作的時候，能聽到他多說那麽兩句。

“反正我是覺得，今天江總心不錯。”

田助理在一旁聽到此，也應了聲，“你不是一個人，我也這麽覺得，而且老板今天居然來這麽晚，以前沒有過的事啊。”

“對！——前天也是，老板忙了一整個通宵，一直到昨晚，理完以後馬上就拍拍屁走人了。”

兩人越說越興，直到應助理出了聲。

“工作時間，不要八卦。”

錢助理和田助理屬於那種新興派的工作方式，不忙的時候吊兒郎當的，沒個譜，但是正經的時候，又足夠專注和優秀。

和應助理這種一板一眼，看起來就老實的人不一樣。

聽到應助理這樣說，錢助理閉了。

但隨即，他又問道——“那辦公室見聞，我可以發到特助辦的微博上嗎？”

錢助理前幾天剛幫江寂在微博上，以他自己的方式回應了下。取得了集團外的一致好評。就連公司的小論壇上，都湧現出了自己的迷妹，所以他是覺得，自己幹出了一番“功偉績”，也終於能夠在某一方麵可以贏過應助理了。

應助理有些無語地看了他會兒，“江總的私事，還是不要公開的好。”

“知道了。”錢助理說完，還唉聲歎氣了下，“哎沒意思，我現在唯一能夠期待的，就是季小姐下次的到來。”

田助理看向他，頗為驚訝，“那是江總的未婚妻，你惦記和期待個什麽啊？！”

錢助理搖搖頭，“我沒那意思，一看你們就沒談過，你們自己品品，口紅和微博，多勁啊！我看我們江總也就是外表看起來冷，裏不知道藏的有多深呢。”

話落，辦公室的門被緩緩地打開，江寂走了出來。

那三道目如炬的視線也如影隨形，齊刷刷地看過來。

江寂淡淡出聲，“我裏怎麽了？”

錢助理：“”

還有什麽能比在線老板被當場抓獲要來的更加修羅的事嗎:)

季明珠送走江寂以後，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下餐桌。今天倒不用去上瑜伽課。

一周三次的頻率，其實相當於是隔日去了。

季明珠今天的打算也算是做足了，下午剪輯視頻，晚上要是不忙的話，再出去約人玩玩。

趿拉著拖鞋，剛想在客廳裏打會兒電，屏幕還沒完全開啟，戶電梯那兒卻是傳來了到達的電子音。

季明珠頭也沒回，隻當是江寂去而複返。

“我們江總也會有忘東西的時候啊？”

“小姐！”

然而伴隨著的，並不是意料中的聲音。

季明珠聽了當即轉過去，定睛一看，是李嫂。

“李嫂，你怎麽來了？”

李嫂笑嗬嗬的，“早就想著來看你了，今天問你爸，說你沒在睡覺呢，我就要了這邊的碼，過來看看你。”

“來給你做飯了！”舉了舉手裏的一大筐的菜，“我一大早就去了品超市，買了好多你吃的，本來是想再晚點過來，計劃不如變化嘛。”

“這麽多啊。”季明珠走上去著看了看，笑道，“可是這兒的冰箱都是滿的，到時候怎麽放啊。”

“滿的？”李嫂疑了下，“那就今天全部燒了給你吃。”

季明珠給李嫂拿拖鞋，“嗯啊”了聲，“這邊冰箱就沒空過。”

李嫂笑的更歡了，“小江弄的哦？”

“剛剛還聽你把我認了他呢。”李嫂換好鞋，“看你們倆相，還不錯的啊。”

“哪兒有的事就那樣”季明珠幫李嫂拎了袋子，“低頭不見抬頭見，李嫂，你懂我的。”

“哎呀，我當然懂了。”李嫂朝著季明珠眨眨眼，笑的格外有深意。

“”

不過既然李嫂來了，那麽季明珠的中飯也算是有了著落。

李嫂也是說到做到，毫沒有客氣，把買來的菜全部做了，近乎稱得上是“滿漢全席”了。

“李嫂，你做這麽多，我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熱熱晚上吃，其他的我不敢說，但我的手藝，外麵的外賣真的沒得比的，你們兩個小年輕能做什麽菜啊，肯定也不會照顧自己。”喵喵尒説

還真想錯了。

江寂就很會做菜。

季明珠吃到最後，撐的肚皮都覺圓圓了，這樣李嫂才覺得滿意，一副之前“確實把孩子給著了”的神態。

李嫂來了就是幫季明珠收拾和打掃的，怎麽勸都不聽。

到了最後季明珠崴在床上，還聽李嫂在那邊叨叨，“小江那邊要去給他打掃打掃嗎？”

“不用，他那邊灰塵毫不染，幹淨的要命。”季明珠頓了下，“整的跟手室似的。”

李嫂應了聲，“哦喲你去過對麵的啊。”

“我去借了點東西。”

借個飄窗也算是借東西吧！

季明珠頓了頓，像是不認輸似的，“反正他也來過我這兒。”

“知道了知道了。”李嫂笑起來，“反正必要時刻，啊，管你在哪個房間，關鍵的措施還是要做做。”

季明珠思考了好半晌，才明白李嫂在說些什麽。

是所想的那個、措施、嗎？

“李嫂！”小小地呼了聲，“這哪兒跟哪兒啊？”

“我是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門關關牢，不然你這個房子空間大，晚上容易風著涼，怎麽就哪兒跟哪兒了？”李嫂好奇地抬起頭來。

季明珠難得窘到差點閉麥，過了好半晌才小聲道，“這兒恒溫，不會著涼的，您就別老擔心我睡不好啦。”

“你懂什麽啊，很多東西都是慢慢滲的，你不注意點，那個寒氣啊就直往你肚裏鑽”

李嫂的叨叨又開始了，季明珠半聽半不聽地崴在床角，順帶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

打掃到一半，李嫂到了季明珠放在床頭櫃的那個八音盒。

“這東西你都拿過來了啊。”李嫂看了看在床上玩手機的季明珠，“你這孩子也是念舊。”

季明珠看過去，心中冥冥，喚了李嫂一聲，“李嫂。”

“你說家裏，還有沒有我媽媽以前的照片了？”

戚去世的時候，季明珠還小，完全記不得相貌，回憶也寥寥。

長大了以後，季言又不允許家裏擺放任何有關的照片。

“你問這個做什麽？沒有了，一張都沒有。”李嫂季明珠的頭，“這話可別往你爸跟前問啊。”

“他這些年也不好過，你也看在眼裏了。”

“可我前陣子還看到他和一個小模上娛樂雜誌的八卦了都不帶停歇的！”季明珠當即反駁回去。

“那些捕風捉影的，可你要是問我這個是真是假，李嫂也不知道。”李嫂說完又緩緩道，“不過啊，之前的那些，應該也都算是過去了。”

“再說，現在家裏不還有那樣一位。”

李嫂指的是舒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