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爹記得說,就是可得小聲點兒,要不讓人聽見這飯也不用吃了。”沈承厚被逗笑了,手胡嚕小閨一把,這才揣好了銀子出來。
跟沈承安拾掇拾掇早早進鎮裡去了,幹活兒的人也回家吃晌午飯,娘幾個就停了手先做飯歇晌。
飯端上桌子,雲容忽然想起來件事兒,這昨兒個一忙就給忘了,趕忙問道:“娘,昨兒個晌午你讓大伯孃來咱家拿餃子了?”
“咋可能,咱娘不是帶了不老餡子過去嗎?還來拿啥,又不是不夠吃。”李氏還沒回答七夕就道,不過很快就明白咋回事兒,馬上不笑了,接著問,“大伯孃來拿餃子了?大姐你給了?”
“我哪能給?那會兒我在後院暖房裡頭澆水,前院也沒啥靜,等我出來看見,大伯孃端著餃子都走到咱家院門口了,我追上去問是咋回事,大伯孃拿著餃子跑得老快,邊跑邊喊是咱娘讓的。”雲容無奈道,“屋裡幹活的嬸子們聽到靜都出來問是咋回事,大伯孃眼瞅著就跑出去老遠,我也沒敢扔下家裡不管。”
“啥咱娘讓的,咱娘讓的跑啥?還不是心裡頭有鬼,就是個騙子是小,是來咱家餃子的。”雲朵氣道,“大伯孃咋老幹這不要臉的事兒,姐你咋不追上去,幹啥讓把餃子拿走?”
敬文敬晟幾個也都皺起了眉頭,這大伯孃咋越來越不像樣兒了,做這些事兒也不嫌丟人。
李氏也明白了,嘆了口氣道:“我說晌午剛做飯的時候你大伯孃看都在那兒包餃子,咋說肚子疼出去一趟,這是來抓空來咱家了,可後來也見著拿餃子回去,也不知道藏哪兒去了,你大伯孃那人……可咋整?”
七夕也無奈,大姐還是太老實了,這要是換了或者二姐在家,看於氏還敢不敢餃子,就是拿到手裡搶不回來也肯定都給掀了,回頭於氏要是敢不賠,就敢收拾得不消停。
可現在指定是不行了,餃子早就拿走了,這也不能去給追回來,再說昨兒個咋說也是小姑相看親事的日子,本來就都不痛快,不能去給添堵,就是一想到被於氏給拿走的餃子心裡頭就犯膈應。
“當時那老多人看著,大姐一個姑娘家也不好去跟撕,再說要是傳到那頭去,還有客人在,那不是人看了笑話了?”七夕看大姐滿臉疚,趕扭頭拉了拉二姐,畢竟大姐不像們倆可以仗著年紀小啥也不顧,接著轉頭道,“娘,今兒個也怪我,顧著去二舅家幹活兒把石頭都給領走了,家裡頭就大姐一個人照看,也顧不上。”
雲朵也發現自己太急了,就過去拉著大姐的手,討好道:“大姐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氣大伯孃做的那是啥事,你這麼老實以後可咋整?”
“我老實不還有兩個厲害的妹妹嗎?再說我也不會讓人欺負的。”雲容被滿臉擔心的樣子給逗笑了,知道二妹就是個小辣椒脾氣,就笑道。
這倒是實話,差不離的時候雲容不跟人計較,但不是真的沒脾氣,昨兒個主要就是跟小妹說的一樣,怕吵吵起來讓小姑相看親事那家知道了不好,想著舍了就舍了。
七夕看大姐笑了也放心了,接著道:“娘,往後咱家院裡真得隨時有人看著了,不只是防著大伯孃,咱家這片兒人,來個人啥的也不比村裡頭鄰居都能看見,而且這家裡也不能就留我大姐自己,餵澆水啥的大姐忙起來看不著的時候,那誰要來拿走點兒啥咱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
鎖門不行,時不時買東西來人啥的也不能老鎖門開門,尤其家裡還有人在的時候,讓人看著也不好,所以這院子裡頭就不能離了人。
李氏本來想說都是村裡的人,也算知知底應該不用防著,可想起自己的妯娌都來著拿,旁人真是更沒法預料了,就點了頭:“行,往後要不就石頭跟著在家,就不就著留誰跟你大姐一起看家。”
要不是有今兒個這事兒,一家人還真沒起了防範的心思,可這不是說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人,只能說人多了就什麼品都有,像是於氏和沈承懷那樣的村裡頭也不只是就這兩個。
看飯菜都要涼了,李氏孩子們趕先吃飯,飯後七夕才提起來得給來幹活兒的人說說規矩的事兒,喜嬸就是個例子,這要是沒個說法,往後還真是不好管了,娘幾個趕商量出來咋說,這話還是得李氏來說。
下晌幹活兒的來了,都是鄉下老實的婦,李氏一邊跟著忙活一邊就把話說了:“往前忙了好幾天也沒倒出空來說,我看嫂子妹子們幹得也好的,家裡人合計了,也不能讓大家夥兒跟著忙活心裡頭沒個念想,咱這餃子說不定越包越多,這麼著往後就按幹多幹算錢,這樣要是家裡閒了就過來多幹點兒,要是忙了也不耽誤找人來替替啥的。”
一幫人手下的作都慢了下來,分出心思來聽李氏的話,還有人有意無意地看了喜嬸一眼,喜嬸低著頭看不清啥表。
“這麼也是想讓大家夥兒多掙點兒,咱們這家裡頭日子也都不咋好過,要不也不能圖掙這幾個辛苦錢了,大家夥兒諒我我也不能虧著大家。”李氏這話說得也漂亮了,“我就盼著這餃子多賣了,大家也能多包一些,咱們都多掙點兒,也讓手裡頭鬆快鬆快,不說別的,能給孩子吃口都是好的。”
“嬸子說的是啊,你可不知道,這每天掙幾文錢解了家裡頭多大的難,要真是往後多幹就能多拿錢,我也不怕嬸子你笑話,這往後我指定起早貪黑的幹,多掙幾個家裡日子也好過一些。”大柱嬸子是個心直的,一聽李氏這話就接道,是真心的高興,卻是沒有留意旁人都沒接啥話,喜嬸更是手頓了一頓。
李氏其實也沒啥心眼,這些話是閨們教說的,還真沒多想,一聽這麼說就也高興跟著道:“是,就是這個理,往後咱就多幹點兒,掙得多家裡也寬裕一些。”
旁邊幾個人這才也都開口了,越說越是歡喜,李氏也說今晚等孩子他爹回來商量個章程出來,趕明兒個仔細跟大家夥兒說說。
新規矩一立,看著好像是嚴了不,可那是對藏的人而言,這能來的都是出了名幹活兒撒楞的,誰不想多掙幾個,要不是剛纔顧忌著喜嬸,一個個早就點頭同意了。
當晚沈承厚被兩個大舅哥連手給灌得有些醉了,讓沈承安給送了回來,沈承厚本來就沒啥酒量,七夕給爹煮了簡單的醒酒湯,裡頭加了空間水,一碗都喝了這才讓他好了些。
這生意僱工上頭的事兒,沈承厚這些日子下來也開竅了,而且比李氏想得要多,一聽說了家裡這況,就趕花功夫細細商量出來咋弄,往後照著這個來就行了,以後錢多錢了誰也別有怨言,他們家裡這是有個章程的,一視同仁。
第二天一大早沈承安就來了,夫妻倆帶著兒子一起進鎮裡,連帶著孃家幾個人忙活了一小天才把棚子給搭好,回來夫妻倆就高興地說這棚子搭得結實,陳管事說了那地方隨便用,乾脆就給搭得敞亮些,到時候還能多擺兩張桌子。
姐幾個也很高興,桌子多擺兩張擺兩張倒是其次,關鍵是這棚子支起來,往後的好肯定是不了了,這天越來越冷,能在棚子裡頭吃誰願意在外頭?
這麼一折騰也馬上快到下個集日了,這兩天家裡已經開始給“仙客來”供著別的餡兒的餃子,只是還是以魚餃子爲主,畢竟這個新鮮,但別的餡兒的每天也得要個二十斤左右。
七夕瞅瞅家裡頭不多了,就想進鎮裡去買點兒,可跟二姐倆拿了錢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小姑哭著跑過來了。
“小姑……”七夕嚇了一跳,趕放下筐迎過去。
“咋的了?惠君你哭啥?”李氏正好也往出端餃子,一看就慌了手腳,忙把餃子撂下跑過來,“這咋哭這樣?跟三嫂說咋啦?”
“娘,咱先進屋兒去再說吧。”七夕瞅見西廂房的人聽見靜都探出頭來,趕就給娘使了個眼,拉著小姑就往屋裡去。
李氏也是一著急忘了,這小閨一提醒,趕就側過子擋著小姑子,娘幾個都跟著進了屋。
沈惠君進了屋兒坐在那兒就嗚嗚哭不說話,一路從村裡出來到這兒也不近乎,哭得臉都紅了不說,風一掃臉都生疼,可這都比不上心裡頭的委屈。
李氏幾個也先沒忙著勸,這要是心裡頭難哭出來反倒是好些,就都默默地陪著坐在旁邊兒。
好半天沈惠君眼淚才慢慢停了,雲容給兌了溫水拉著過去好好洗了臉,這才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道:“三嫂,讓你們看笑話了,我就是心裡難,可也沒個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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