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被姜氏的話給逗笑了,又說了沒幾句姜氏就道:“那,你們這一天也不得閒,我這還把五弟和惠君給走了,心裡頭可別怪嫂子啊,這都不用我說,回頭家裡沒事兒他們指定還得過來。”
這才全家都送了出來,主要是姜氏等閒不登門,再說這是個會來事兒的,那們這面子上也指定得過得去不是?
外頭風吹得人走路都要有些不穩,一行三人向著村裡走去,本來往家這邊兒來就沒什麼人,這會兒看著滿目的白雪中只有那三人的影,對剛纔姜氏頂風冒雪過來的事兒,七夕心裡頭就更疑了幾分。
“我咋老覺得你二伯孃這說的話裡有話,這是我多心了吧?”李氏看著幾人的影,就疑開口道。
七夕跟大哥對視一眼,也都覺得姜氏不會白白走這一趟,不過難得的是娘那樣老實人也開始去想人家話裡的意思了,只是跟上次姜氏預先提醒一樣,姜氏那人說話一向有所保留,就是肯說這些都人夠意外的了。
“瞎想啥,還能有啥別的意思?”沈承厚一心惦記著家裡頭的大事兒,看著家人都進門就在後頭把門掛上了,邊走邊道,“今兒個晚了,明兒一早我就進鎮裡去,正好也跟齊滿元約好了要去看莊子,在那之前先找人問問買魚塘的事兒,趁著大集之前最好把事兒都給定下來,要不越拖著越沒準兒。”
沈承厚想起當初家裡買魚塘,也是去跟里正說了馬上就應了,其實這些個魚塘沈承厚心裡頭也都有數,在這住了好幾十年了,十里八村啥樣他大概也都知道,要是沒有人從中作梗的話,想要買下來還是容易的。
進屋裡門一關,就是另一個天地了,北方冬天就是這樣,外頭大雪封門,可屋裡頭生了爐子燒了炕,火牆和炕上去都熱得燙手,真要是捨得燒柴火的人家,屋裡頭暖和得都穿不住棉,像是沈承厚一進屋就把大棉襖給了。
“爹,咱明兒個去找找樑小六吧,我記得當時樑叔說小六哥跟樑二哥不一樣,小六哥不幹這個可是人面兒廣的,好像還跟各村的里正都。”敬文就話道。
“啊?還有這事兒?”沈承厚詫異道。
當時跟樑守渝等人的那一頓酒喝得極其盡興,沈承厚早早的不勝酒力就醉了,樑守渝中人掏心挖肺的那些話倒是讓敬文敬晟兩兄弟給聽到了,其中就有他囑咐樑家那倆人,說往後沈家有啥事兒他倆可得一定盡心,敬文覺得這話不是虛的,再說這事兒找誰都是找,不如去拜託人。
沈承厚自然是應下了,跟樑家人打道都順當的,要真是他們肯幫忙的話,說不得這事兒還能更順利幾分。
這樣的大雪天誰不想早早回家暖和屋子裡頭待著,下晌沈家人也都沒閒著,都去了西廂房幫著早早包完了餃子就讓們回去了,弄得大柱嬸一個勁兒說這樣的東家上哪兒找去。
傍晚一家人商量著第二天先幹啥後幹啥,這收拾鋪子買地買魚塘都趕到了一起,哪個都耽誤不得,沈承厚恨不得一個人分幾個人來用。
不想都這麼晚了沈承安又過來了一趟,臉不大好,旁的沒說,就說是明兒個照常跟著進鎮裡去忙活。
“那不是說……家裡要準備老四的親事?”沈承厚有些不自在地問道,雖說怕了那頭的事兒,可他爹當真這樣有啥事兒直接就落下他,這心裡頭咋可能一點兒都不在意。
只是再咋地他也不會自個兒是往上湊,他心裡頭清楚得很,不管他是不是惦記著親,到後來指定落不下好,說不得還讓人家不樂意,既然如此他這心思也就歇了。
“三哥,我今兒個就把話放這兒,瞅著吧,就沈承懷那樣的,你就是給他再多到頭來還是養了個白眼狼。”沈承安終於還是沒憋住氣,氣呼呼嚷嚷道。
好在這時候家裡頭都沒有外人了,要不這話讓人聽去指定又是讓人嚼舌,不過也沒啥了,如今沈家早就了小百里村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就是再多點兒也不痛不了。
一家人聞言也都很驚訝,沈承厚趕拉著弟弟坐了下來,李氏溫言相勸,半天沈承安才消了些氣,說了回去之後老宅的事兒。
說啥他倆回去商量,其實不知道沈承懷到底是給老爺子灌了啥迷湯,簡直就是沈承懷說啥他就應啥,非但應下了王家要的那大筆的聘禮,還答應等家裡房子騰挪不開了,就當先給他們兩口子在村裡起房子,指定是三間正房帶兩頭廂房的大院子,另外家裡頭的地啥的等明兒個去了再說。
“明兒個去?可這還颳著大煙兒炮呢。”沈承厚就問道,王家人要的多他們是早就知道了,倒是聽著也沒多驚訝,可說這麼急著倒是沒想到。
全家人也都不解,這樣的天本連門都不該出,更何況是去相看親事,誰家不是挑個大晴天的,再說老爺子這幾天的子折騰下來真的是虛弱多了,這樣天去王家那麼遠不是遭罪去了嗎?
“大煙兒炮算啥,就是砸冰雹下刀子也得去,要不那香餑餑還不得跑了?人家王家說了,一家有百家求,咱家這頭要是這麼勉強人家也不爲難,那上頭求親的都要踏破門檻了。哼,我瞅著沈承懷那樣就來氣,要不是他在中間鼓搗,咱家能這麼低三下四的?”沈承安氣道。
對王家還有那個還沒過門的王懷玉也沒啥好印象,這王家簡直就是在賣兒了,十里八村也沒見誰家這麼大開口的,不就是沈承懷那個吃裡外的讓人知道了他爹那點兒心思,這下可好了,真是讓人給著了短了,想一想都憋屈。
“小叔彆氣了,氣壞了子還不是自個兒遭罪?你還是去吧,不說別的,現下這天冷路的,爺子又不好,你不跟著去瞅瞅咋能放心?”由著沈承安發泄了一會兒,七夕還是開口道。
七夕知道小叔來氣,可還是得勸著讓他跟著去,雖說王家跟沈承懷的親事一點兒都不關心,可咋能說不在意就完全沒關係了,要真是這樣當初那些人怎麼會在家搬家的時候跑來?
所以明兒個去相看親事這樣的事兒小叔還是得去,到時候王家到底是什麼況也能心裡頭有數,要不回頭兩眼一抹黑,這心裡頭還真是沒底。
沈承安閉了口沒說話,七夕知道他這就應該是應了,其實小叔心裡頭明鏡似的,就是覺得憋屈這纔過來說說,要這是讓他不去他還不放心,七夕這也算是給他個臺階下了。
送走了沈承安,一家人先頭高漲的興致也了不,想到沈承懷那個還沒過門的妻子,這人還沒嫁進來呢就把家裡頭給折騰得飛狗跳了,真是不知道往後能咋樣?
可這些事兒也不到他們說話,跟著心也是白心,李氏就催著孩子們早早去歇著了,明兒個不管是颳風還是下雪,家裡頭照樣都是一大堆事兒要忙活,旁人家的事兒既然管不著,那不如就多花心思在自家的事兒上頭。
次日一早,一家人照舊是早早吃了飯收拾了,今兒個也就是先去看看是啥況,又不是馬上定下來就要買了啥的,所以沈承厚就帶著大兒子和小閨去,剩下的都在家幫著李氏幹活。
哪想到世上就有這麼巧的事兒,爺仨竟然在村口跟老宅的人遇上了,沈承安趕著車瞧見他們就停了下來,沈承厚瞅瞅那車上坐著的一下子的人,看見他們低頭的低頭,冷笑的冷笑,霎時覺得這西北風吹在上都沒有他們這樣的反應更讓人覺得冷。
“爹孃……”沈承厚收拾了下心思,只得上前一步道。
“老三啊,這大冷的天你咋還帶著孩子出來,夕兒過來給看看,冷不冷?”張氏倒是面平靜,一臉慈地對七夕道。
對於沒三兒子一家跟著去相看親事,老爺子堅持也就不說啥了,而且心裡頭反倒是覺得不更好,老三一家踏踏實實過日子,省得跟們心這些個爛糟的事兒了。
“,沒事兒,我娘給我穿得可多了,今兒個不趕集,正好我爹要進鎮裡辦事兒,我跟我大哥”七夕也就笑嘻嘻道,半句不提們去王家的事兒。
“哼!”老爺子靠在前頭坐著,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開口道,“還不走?有啥好說的?起個大早就是要站在嘮嗑的?”
沈承安沒啥反應,被他爹訓了也沒說生氣或者召集啥的,就是轉頭跟他三哥道:“三哥,你們趕去吧,我回來再去你家。”
“哎。”沈承厚忙忙地應了一聲。
兄弟倆這樣幾乎算是無視老爺子的對話自然又是換了狠瞪的一眼,馬車沒再多停留,就在前頭一路轆轆行著出了村,將這幾人落在後。
沈承厚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馬車離去,神有些複雜。
“爹,咱走吧,他們忙著咱也沒閒著,誰家都有自個兒的事兒要辦不是?”七夕瞅瞅爹的神,就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笑瞇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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