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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桃花香》 第四百六十六章 燒畫像了斷前事

“誰說我不能喝了?那只是從前,”香草一口飲盡了杯子裡的酒說道,“現下我可是很能喝的,沒準你還不是我對手呢!愣著幹啥呀?喝吧!”

唐廉看著香草一杯接著一杯地喝了下去,臉沒紅,紅疹子就更沒有了。他心裡有點驚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不摔下埡口一回,倒把這不能喝酒的病給治好了?到此刻爲止,他心裡充滿了很多疑問。

酒足飯飽後,香草這纔想起這兩天是出不了城的,更別說泛舟了。於是,想了想說道:“那就去畫館吧!”唐廉不解地問道:“去畫館幹啥呢?你要買畫還是打算讓畫師給你畫像?若是想給自己畫像的話,那不如我給你畫吧!”

“不,我想讓畫師給我們倆畫一張!”

唐廉當時就愣了,一直憋在心裡的疑問全都涌了出來:“香草,你到底想幹啥呢?爲啥要我們倆的畫像?今天你所做的事真是讓我很費解,你能告訴我,爲啥要給自己點長明燈,爲啥要給自己做法事打蘸,爲啥又要我跟你同畫一張畫像?你不是說過嗎?你現下是蒙時的媳婦,與我沒有半文錢的干係了。”

香草一臉悠哉樂哉地說道:“那麼激幹啥呀?陪我做完最後一件事,我自然會告訴你原因的。莫忘記了,這都是你欠著的,你不該還嗎?要是你覺著不該,門兒在那邊,你走就是了,往後我也不會再來找你了!”唐廉自然沒走,跟著香草一塊兒去了畫館,花了整整一半個時辰,坐得腳都痠麻了,總算讓畫師給他和香草畫了一副畫像。畫師在旁邊修時,問香草:“這位夫人,要不要在上面提個字兒啥的?”

香草對唐廉說道:“你字兒應該不差吧?雖說比不上我們家蒙時,也應該比我好吧?來,寫兩字在上面,照著我念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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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廉接過筆,問道:“要寫啥?”香草著下想了想說道:“你就寫,謹以此畫贈予最心之人香草,永以爲好,永結同心!”

“香草……”

“寫!”香草指著那畫說道,“照著我說的寫下來,一個字也不許了!”

“你就不怕蒙時曉得了會生氣?”

“我說了,今天的事跟他沒有干係。你寫吧,寫完之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唐廉無奈,只好照著香草的話寫了下來。他當時心想,香草是不是再見到自己就氣糊塗了?這一天淨幹了些莫名其妙的事,鬧得他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了!不過,他心裡倒有點小小的私心,莫非是香草對他還舊難忘?

蒙時聽到這兒的時候,臉都有點變了,猛地灌了一口酒,問道:“然後呢?你們又去哪兒玩了?唐廉,我從前以爲你做人應該有分寸,你卻帶著我媳婦滿城跑?”

唐廉倒無辜了起來,說道:“兄弟,先弄明白了!今天是你媳婦帶著我滿城跑,好不好?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跟著在城裡逛,去完了昭覺寺,青羊宮那些名勝,還陪著逛鋪子,付賬,拿東西,我上的銀票基本上給了,還簽了兩張欠單兒。你說說,你咋把香草慣這樣的?以前可不會花錢的。”

花了你多?”

“現銀二十兩,銀票……差不多有五百兩左右。”

“這丫頭!”蒙時酒杯自言自語道,“到底在整啥玩意兒呢?平日裡也不這樣花錢的。”“還想聽下去嗎?”

“還有?”蒙時皺起眉頭說道,“說!索一次給我說完了!你們又去哪兒玩了?”

“回宅子了,就是我送給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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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特意提這事,回頭我會把銀子找補給你的。”

“不必了,”唐廉故意挑了挑眉說道,“那是我送給香草的,又不是送給你的,你找補啥銀子給我呢?要還也是香草來還,不過已經說了,會很高興地收下這間宅子。”蒙時氣得翻了個白眼,敲了敲桌子說道:“接著說吧!你們又回宅子去幹啥了?”

唐廉忍不住笑了起來,蒙時問他:“你笑啥呀?”唐廉說道:“我真是沒見過你這麼著急,心煩過,從前你多淡定呢!真是給香草拿住了?”

“你帶著我媳婦……不是,我媳婦帶著你滿城跑了一圈,還畫了一張雙人畫像,我覺著我還能淡定嗎?我要真淡定了,我還坐在這兒跟你磨嘰啥呢?現下就回去休了再娶一個,不就行了?”

“那就回去休了吧!”

“做夢!”

唐廉仰頭呵呵地笑了一通,拍了桌子兩下說道:“看來你是真喜歡香草呢!不是因爲我的緣故,同憐憫?”“你還沒那麼大的本事,我不會爲了你,爲了同憐憫,而娶了。你廢話啥呢?趕說吧!”

“好,繼續說,我們回了宅子,一塊兒坐在樓梯上坐了一會兒話。”

“啥話?”唐廉垂下眼簾,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說了一些我到這會兒都沒咋想明白的話。”當時,唐廉和香草坐在院子裡通往二樓的敞開樓梯上。

香草問他:“你當時真喜歡過——香草嗎?”他聽著有點怪異,問道:“你說話咋總是這麼奇怪呢?”香草衝他搖了搖手指說道:“莫岔開話題,回答我剛纔的話。你當真喜歡過嗎?不是玩玩,不是敷衍,不是因爲其他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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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臉去,不去看香草那張悉得令他思緒翩翩飛的臉,著院子裡的天井說道:“現下說這些有用嗎?我不明白,你爲啥還要問這些?若是……若是你想離開蒙時的話,我不介意……”

“兄臺,你想遠了,我就是想一句,問一句而已。無論你心裡咋想的,回答一句實話不難吧?喜歡,或者不喜歡,總得有個選擇,不是?”他沒想到香草會直接這樣問出口,這不像從前那含蓄害的香草的做法,甚至,他自己提到這樣的事時都有些於出口。

“哎,到底是喜歡過,還是沒喜歡過啊?”香草問道,“半天不回答,是心虛呢?還是裝含蓄呢?那是沒喜歡吧!”

說只有口手。“不是……”

“喜歡過……”“你非得問這事嗎?從前喜歡不喜歡,對你來說要嗎?”院子裡忽然安靜了下來,香草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有沒有覺得我跟從前的香草不同了?”

“很不同,從我昨天見到你開始,我就覺著你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你會變這樣我能理解。”

“理解?咋理解?”

“跟我私奔,卻沒想到被蔣見金暗算了,掉下山崖摔了個半死。所幸的是,你還活著。揹負著跟富家爺私奔未遂的罵名活下去,一定很不容易吧?要像從前那麼文弱,準早給欺負死了。”

香草斜眼瞪著他,問:“喲,你老人家還曉得這些呀?你可想象得到,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跟著你私奔了,要真了的話也就罷了,可結果是沒私奔得給那鎮上,那方圓幾百裡的人笑話,恥笑多回呢?你這會兒子沒心沒肺地說了一通可憐話,有用嗎?理解?你倒是能瀟灑地說一句理解,可到了哪兒呢?是一句理解就能了卻的嗎?”

唐廉略帶慚愧地垂下頭說道:“我明白,自打你醒過來之後,一定不了苦吧?”“既然你曉得我了很多苦,可爲啥不出來個面,吱個聲兒呢?你就在旁邊那麼看著看著,然後在這兒說句理解,就行了?”

“不是我不來,是我打算去找你的時候,你和蒙時已經親了。”香草眨眼睛,疑地問道:“我都醒了那麼久了,你到我和蒙時親的時候纔來找人,之前幹啥去了?”

唐廉苦笑了笑說道:“你以爲我不想早點來嗎?摔下埡口後,我在牀上整整昏迷了兩個月,幾乎快不行了。後來,費了很長時間,我的子才漸漸康復了。在那之前我趁派人去鎮上打聽過,說你還活著,我真是到萬幸。等我好了之後,打算去找你的時候,你卻已經嫁給蒙時了。”

“是不是覺得我把你忘得快的?”

“說實話,當時是埋怨過你,想不明白你咋說變就變了,我纔沒了多久你竟另外嫁人了!不過後來想想,有可原,你當時一定已經認爲我死了吧?再說以你那時的境,能嫁給蒙時已經很不錯了,你也得找個人依靠不是?”

“聽你這麼說,你真有過回來找我的念頭,這還算是件好事,至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狼心狗肺。對於某些人來說,也是一種安。”

“某些人?”香草從邊拿起剛纔那張畫像展開,上面的墨還微微泛潤,畫裡的兩個人看上去男才貌的,不過,那都是過眼雲煙了。高喊一聲:“尋梅,拿火摺子來!”

尋梅從穿風堂那兒跑了進來,瞟了唐廉一眼,把火摺子遞上去問道:“,您一出門就讓帶著這玩意兒,到底有啥用呢?”

“你先出去吧,一會兒你就曉得了。”

,”尋梅又瞟了唐廉一眼說道,“要不要跟爺帶個信兒回去呀?您看都快日落西山了,沒準爺在家等得不耐煩了呢!”

囉嗦,趕出去,你要去報信,回頭就莫了。”

“哦。”尋梅只好又跑出了穿風堂。

唐廉好奇地問香草:“你拿火摺子幹啥呢?”香草起走下樓梯,來到了天井旁邊,用火摺子將那畫像點燃了。唐廉吃了一驚,快步地走了下來問道:“你爲啥要把畫像燒了?”香草笑道:“之所以畫,就是爲了燒,你明白嗎?”唐廉使勁地搖了搖頭道:“不明白!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爲啥要做這些事?是爲了出一口心裡的惡氣嗎?你大可以罵我,或者像昨天那樣打我,爲啥一定要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呢?”香草看著漸漸被火苗吞噬的畫像,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有地府的話,我想應該能收到,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吧!”

“香草……”

“好了!”香草打斷了唐廉的話,雙手擊掌笑道,“燒畫儀式完畢!”唐廉一臉不解地看著問道:“香草,你到底在做啥呀?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只是想告訴你,香草已經死了,真的已經死了。”

“你是想說你對我的心已經死了,是吧?哀莫大於心死,我明白,是我先對不住你的。”

“你要這樣理解,我也沒法子反對。橫豎從今天開始,我們倆之間的事就塵歸塵,土歸土,再無瓜葛了。”18qfx。

“那麼你今天帶著我逛了一天,又燒了這副畫像,是做啥呢?”

“我只是幫從前那個香草圓一回心願。我想要是還活著的話,也應該很想跟你一塊兒逛逛街,逛逛廟,畫個畫像啥的。今天,我幫全做了,畫像也燒了,所有的事到此爲止!我還想告訴你,我不是因爲找不到依靠才嫁給蒙時的。當初私奔的事是給我造了困擾,但這不是我著急嫁人的理由。再有,我先遇著蒙時,後遇見了你,記住這句話了!慢走,不送!”

“今天這一整天只是爲了了卻你從前的心願,是嗎?”唐廉輕輕搖頭道,“我倒寧願相信,是你還割捨不下從前的事,想用這樣的法子跟我一刀兩斷!我早說過了,倘若你願意,現下就可以帶著你兒子離開蒙時,回到我邊,我不會介意那娃兒是誰的,也不會介意你之前嫁給過蒙時!”

“我說過了,我是先遇見蒙時,後遇見你的。”“我不懂,我覺著你的話都很奇怪!”

“那好吧,我這樣跟你說或許你會明白,從前那個香草在摔下埡口的時候已經死了,而我——只是一個不曉得從哪兒鑽出來的靈魂佔據了這個控著這個繼續活下去而已,這樣說,你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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